第十五章 回府

本打算離開的蘇清酒，抬頭卻見我頭髮披散，思量一番拿起我放在一旁的發繩走近。

「我來替你挽發吧。」

我端著碗，愣愣地看着他。

而他並不等我答應，便拿起了發梳，替我梳發。

昨日傷重，身上這一套衣物也是他們替我換下的，不過，蘇清酒當初見我時，我本是男兒裝扮，今日這番，想必也是明了我的身份。

也罷，終歸沒想瞞着他。

頭髮清洗過後，柔順了許多，不過，常年不得營養的發，枯燥暗黃，看在眼裏我只想一刀剪下。

反觀蘇清酒，仍是那番神色清淡的模樣，小心替我梳着發。

我安靜的坐着，面對着那銅鏡，看着蘇清酒將我的發小心綰上，拿出一支白玉簪替我固定。

耳發散落，蘇清酒小心替我理順。

溫熱的手指，觸碰過我的肌膚，引起面上一片滾燙。

不待他繼續，我騰得起來身，胡亂說了句便跑出了門。

待到了院落，尋到一潭清水，便掬起一捧水，望面上潑去。

以此試圖讓臉上的溫度降下來。

等平復下心境，我深吸一口氣，對着清水整理穿着。也將，剛剛打濕的發理好。

滿意地轉過身，卻看着蘇清酒斜靠在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手中端着我喝完的粥碗。

一臉窘迫，正欲低下頭去，哪知，他便站直身離開了。

我吐出一口氣，就著院內石凳坐下。

這種感覺真是太不好受了，仿若做賊心虛般。

正當我思緒飛遠時，藥房傳來大夫氣急敗壞的聲音。

「是哪個毛賊偷喝了老夫釀的酒？！」

聞言，我訝異望過去，爾後笑着搖了搖頭。

蘇清酒這是，偷喝了大夫的酒？難怪昨日會醉成那般……

昨夜——

被蘇清酒抱上床的我，往裏縮去，愣愣地看着他脫掉他的衣服。

爾後反應過來，手捂着眼睛。

感受着他倒下來，噴薄在我面頰的酒氣。

即便是醉了，他仍是那般清清冷冷的姿態。

拿開我捂着眼睛的手，他輕掀薄唇道。

「怎麼，還怕本公子欺負你不成？」

我掙脫開他，搖了搖頭。

他此刻醉了，做的事情想必也是不清醒的，所以不能逆他的意，順着來方能脫身。

蘭姐姐當年所告訴我的疏雨樓「待客之道」閃過我腦海。

我照着做，果然，蘇清酒很快就不胡鬧了，沉沉睡去，而我只是緊了緊被子，往內里又近了幾分。

只有背靠着牆壁，我方從他酒氣中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

蘇清酒醉了，可我沒醉。

等到心不再那麼亂，不再胡思亂想，我才睜開眼。

入眼，月光灑落室內，落下一地銀輝。

黑暗中的蘇清酒，被這月光照的越發俊朗了，輪廓分明，五官搭配都是那般合理。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他閉着眼翻轉過身來，那張放大的容顏正對着我，卻都掩蓋在了黑暗當中。

我收回手，掐了一下自己。

強迫自己睡過去。

……

「小四，我們該回府了。」

蘇清酒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抬起頭對着他點了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