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池魚思故淵41
女人專有的尖銳,隱隱約約夾雜的哭腔。
書店裏安安靜靜看書的人,此刻也都抬起頭來。
書店老闆咳嗽了一聲,手指著那牆壁上的警示牌:「請保持安靜。」
周長仁身邊的女人也愕然了一瞬,眼見傅鳶尾的出現,神色沒有任何波瀾起伏,顯然早已經是認識她的存在:「你怎麼還打人了,在書店裏成什麼樣子?」
傅鳶尾眼眶含淚地看着這一幕,至始至終都盯緊了周長仁看,指著面前的女人問道:「她是誰?」
周長仁眼神黯了下來,似乎對她這無理取鬧的一面甚是反感。
傅鳶尾上前拉了拉他的手,不甘心地繼續追問道:「她是誰?」
女人理所當然地摟緊了周長仁的右手道:「我是他女朋友。」
「你是他女朋友,那我呢?」傅鳶尾只是看着周長仁,眼眶便開始發紅。
「你是不是就是因為她就要跟我分手?你不是說等我高考後,我們就公開,我還有一個月我就高考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此時書店的人也都從一開始各自看各自的書,到不明覺厲地分出一點精神力去看別人的家庭瑣事。
大抵又是男女分手,小三插足的一幕,都該男人沒有收拾好首尾,不然也不會被前女友看見。
雖然結局總是那麼相識,但真的很想勸勸這個可憐的痴情人,還是個即將要高考的妹子。
談戀愛有什麼好的,你爸媽是缺你吃還是缺你穿,孰輕孰重還是分清楚得好。
真正改變你命運的其實就是這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場考試。
可卻沒人出來相勸,看熱鬧只是一種常態。
「傅鳶尾,你鬧夠了沒有?」
「我沒有,我沒有,你不是說過能包容我的小脾氣?」傅鳶尾此刻也顧忌不得是在外頭,也想着被人笑話就笑話,她做不到看到這段初戀無疾而終。
女人說話也不客氣了,將她的手使勁從周長仁身上掰開:「傅小姐是吧,你也不用再纏着他了,再怎樣長仁都沒辦法喜歡你,你們距離相差太大了,長仁高攀不上,而且他是我的男朋友,你一直到纏着別人的男人幹什麼?我知道長仁是你老師,你對他有依戀,但師生情和男女情要分清楚。」
傅鳶尾搖頭,她不信他們的過去就這樣可以掀篇。
明明就是普通的爭吵,那對情侶之間沒有過爭吵,但他們的爭吵不可能會到這個不可挽回的地步。
傅鳶尾忽然想起一件事,「是不是那天晚上,我爸跟你說過什麼?」
周長仁眼底泛過一絲陰鷙,將她的手狠狠地甩開,和那女人消失在了書店。
傅鳶尾失魂落魄地蹲在原地嚎啕大哭,隨後又跑出了書店,從便利店裏買了一打的啤酒,坐在馬路邊上猛灌。
池素一直再她邊上看着,饒有興緻。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才去拉她一把。
喝了酒後的人蠻力更大,在路上乾嚎,池素拽了她一把,費勁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人給撈回來。
【喪寵:你想幹什麼啊你,會這麼好心】
接近她啊還能幹什麼。
池素在路邊招計程車,沒等來計程車,倒是把霍憶持給招來了。
池素沒去問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此處,心底還擔心他在自己背後攪局,將傅鳶尾塞到後面,自己也坐在傅鳶尾邊上。
霍憶持看了一眼,嘆了聲氣,汽車啟動,低喃聲漸起,「真拿你沒辦法。」
路上,喝醉了傅鳶尾開始胡言亂語,不時地還往池素身上蹭。
池素將她的頭掰往一側,她又爬了過來,手腳並用地將她給當周長仁給親了。
霍憶持通過後視鏡,深深地看了一眼。
【喪寵:啊啊啊,這死女人】
池素倒是冷靜,找起紙巾擦口水,一路上也只能盡量地容忍她的無理取鬧。
到了傅家公寓,霍憶持開了車門,讓池素扶着她一道進去。
池素不置可否,若是能到裏面見到傅清哲的話,倒是個不小的收穫。
霍憶持看着她將人扶下馬車,也不給她搭把手。
池素艱難地攙扶著人上坡。
傅鳶尾胡言亂語地抱着她說話,走到一半忽然嘔吐起來。
池素避讓不及,被吐得手上腿上都是。厭棄地將她推開,怔在原地上不動。
好臟好臟好臟......
傅鳶尾則是蹲在地上,吐完了開始哭,臉上的妝容,口紅,眼線都毀於一旦,更像是個歇斯底里的女鬼。
霍憶持折返回來,嫌棄地將鼻子掩住,看着池素問:「你,需要紙巾嗎?」
池素冷冽的寒眸抬起,他這分明就是在看笑話。
這哪裏是紙巾能接受得了的事,要洗澡,現在立刻馬上就去給我安排。
【喪寵:你大小姐脾氣上漲啊!】
霍憶持笑了一下,胸腔勒得肋骨之下陣陣漲疼:「你還是發脾氣比較好看。」
池素心口一陣涼涼,因為實在是忍受不了身上的味道,轉身即走。
霍憶持深吸了一口氣,皺眉道:「走了以後可不一定能看到傅清哲,日後想等到他在家,也不一定有機會。」他清楚,她接近傅鳶尾的目的。
池素頓了一會,在心底一遍一遍地默念著,忍一時風平浪靜。
指著傅鳶尾,讓他去抬。
「要抬自己抬,不過我可以幫你進傅家。」霍憶持怕被醉酒的傅鳶尾殃及,指著自己的臉:「刷臉。」
池素冰涼的眸子泛過一絲緩色,點頭同意下來,霍憶持挑了下眉,下巴抬着看地上傅鳶尾。
「那還不把人扶起來。」
池素深吸了一口氣,將傅鳶尾手臂拽起,拉着她往傅家的方向走。
霍憶持按門鈴。
很快地,趙青開門,臉色柔和地說道,「霍先生,您怎麼.....」
霍憶持淡笑着點頭:「路上看到鳶尾了,順道送回來了。」
【喪寵:這渣滓,鳶尾鳶尾,叫得那麼親密,背着你肯定少不得接觸她】
池素眯了眯眼。
腦子,你還是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趙青從霍憶持身後的池素上瞄過一眼,餘光陡然一怔。
「小尾巴......」趙青看着池素手中扶著的傅鳶尾,連忙上前去將她扶回:「怎麼回事?怎麼喝成這個樣子?」
池素將傅鳶尾放在她手上,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不曾改變。
熟悉的眉眼,讓人想起那張和傅清哲的合照。
趙青,同那張照片上的人全然不同,面貌可以整容,氣質可以修養,但為何,為何就用一種強烈的肯定,就是她了?
趙青扶著傅鳶尾,站在家門口:「霍先生,多謝您將小尾巴送回來。」
霍憶持指著池素:「趙姨,這位,是我.....朋友,剛才她被鳶尾給吐得身上都是髒水,麻煩您借個廁所,讓她洗個澡,換身衣服,我現在有事,過後就來接她。」
趙青愣了一瞬,而後點了又點頭,「可以的。」讓池素進門。
待趙青扶著傅鳶尾走遠后,霍憶持手撐著門板上,腿伸進去擋住門,壓低聲音道:「人家小尾巴,你是小啞巴,活得真有差距。」
池素想要將門給摔他臉上。
霍憶持拍了拍她發頂,指尖順着髮絲劃下,捏了捏她臉,指腹摩挲著左側臉頰,把那深紅色的口紅印拭去:「不管如何,都別待太久,想辦法出來。」
那可不太好,池素一旦尋着機會進來了就不會隨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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