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0章 燕語鶯聲（94）

平常一點也不坦率的郁聲，唯有這種時候雙眸才會綻放光彩。

他能穿的衣服，只有身上那件古裝……

也許是反抗的心態作祟，只要和服裝有關，不管什麼款式，他都喜愛。

甚至有的時候，郁聲還會幫她挑選女裝呢。

今朝面向書桌，一邊紀錄「喜劇現象」應變手冊，一邊和郁聲聊天。

「欸，郁聲……你對思考其他男生穿什麼衣服有興趣嗎？像是這件衣服不曉得適不適合某個男生之類的。」

郁聲雙眼緊叮著電視，「好像很好玩，真想試試看。」

「之前你不是幫會長挑選過適合他的衣服嗎？那時候，你也覺得很開心嗎？」

「唔，那個時候……」郁聲咕噥著不讓今朝聽見：「看到你一臉欣賞讚嘆的模樣，一點也不開心。」

今朝狐疑地看着嘴裏念念有詞的郁聲，想起白天裏左軼提出的建議。

「Cos……play咖啡館啊……」

如果是這個活動，郁聲或許也能參與。

由他為班上同學思考服裝造型，若是得到讚許，他應該也會覺得高興。

因為，他總是在找能讓自己派上用場的機會。

可是，提議Cos咖啡館的是左軼，恐怕班上的女生會因為服裝問題，招來反對。

這麼說來，以前她和谷然同學聊過……

今朝在心裏擬定計劃，想起今天郁聲在超市裏展現的笑顏。

那個因為自己有所貢獻，滿心歡喜的表情。

好想再多看幾眼那樣的表情，而且……

今朝憶起原主以前在排球隊的經驗，所有人為了共同的目標，卯足了勁，郁聲或許也能體會到相同的開心。

初中時，原主為了贏得比賽，總是盡全力練習，希望總有一天能成為職業的排球選手。

然而……

——只要你在隊上，就會害得我們飽受譴責。

被原主塵封的記憶蘇醒，令今朝一時喘不過氣，咬緊了牙：「！！！」

燕母送原主的護膝、擦了又擦的球鞋、練習拍打到表面有點破損的排球，全被丟出了球員休息室。

那些曾經與原主一同朝夢想前進的裝備，像垃圾般撒了一地。

當時的原主將裝備撿起，走向回家的路，忍受着陣陣嘲笑，以及輕蔑的視線。

今朝的雙拳重重敲擊桌面，眼前一片模糊。

閉上眼，一再默念那句在痛苦時，數次支持原主繼續撐下去的話……

「小夕兒……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好差。」

郁聲不知何時飄到了她面前，觀察起她的臉色。

「你這幽靈有資格說我嗎？」

郁聲皺眉，「嘖，你突然這麼凶……」

「對不起。」

今朝不等他說完，就將手放在郁聲頭上，還戳了戳他的腦袋。

他一臉茫然，擔憂地凝視着今朝。

而原主，在那一天……

那一天，當原主拿着排球裝備，拖着幽魂般的蹣跚步履回到家，雙手抱膝，坐在自己的房間里痛哭時。

郁聲戰戰兢兢地向原主搭話，結果，當時的她發出了連自己都覺得訝異……充滿憎惡的聲音。

——去……死！快從我眼前消失！

此時，今朝嘆了口氣，不停戳著郁聲的髮髻，「真的很……對不起。原諒我……」

「小夕兒？」

當然，她的手指是戳不到郁聲的，而是直接穿過郁聲的頭頂。

他的模樣和相遇的那天一模一樣，當她死了之後……他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