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3章 依然如故（178）

華芹什麼話也說不出，呆站在原地。

最後，方繼舟終於開口搭話：「然後呢？是什麼事？」

「我也贊成肖針的意見。」

聽到這話，方舟繼回頭，「你在說什麼？」

「在說你們之後的事，不能就這樣放過帝國宰相嗎？」

方繼舟挑眉，「偷聽可不好。」

「你在說什麼啊，明明一開始就發現我在走廊上了。拜託你，方舟繼，復仇什麼的就算了吧。

我知道你有多麼盼望這一天的到來，就是知道，我才打算幫助你的，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我不希望你殺了他。

初次見面的時候，你說過了嘛，說自己沒有心，所以什麼也感覺不到；恐懼也好，悲傷或痛苦也罷，全都感覺不到，也不會愛上別人……

我一開始不相信那種事，覺得你只是單純那麼說來欺騙自己、模糊焦點，說沒有心不過是藉口罷了。所以，姐姐為你而死的時候，還認為你真是個過分的傢伙……」

方舟繼靜靜地看着痛苦地擠出這些話的華芹，他和華芹相遇已經八年。

當初憎恨方舟繼、死死揪纏着他的女孩，不知何時開始已不再提起她的姐姐。

對於很早就失去雙親的她而言，奪走唯一血親的姐姐的人，就是方舟繼。

但是，將失去歸處的華芹帶回暗人隱方這件事，方舟繼不認為這是出自罪惡感或同情心。

萇國滅亡之後，殘存在帝國的暗人都被懸賞通緝。

看見擁有棕發棕瞳的暗人，只要密告，就能獲得難以想像的獎金。

因此，和妹妹兩人貧困度日的華芹的姐姐，偶然碰見了諜報活動中的方舟繼，便立刻就向帝國密告了。

然而她被命令接近方舟繼，去尋找暗人們的隱匿處，最後卻和暗人們有了超出必要的牽扯……

當時年幼的華芹，無法理解姐姐為什麼背叛了帝國，也深深憎恨著姐姐賭上性命守護的方舟繼。

倒向暗人這邊的姐姐被當成叛徒，被帝國士兵所殺；就連自己也被追捕，但她還是一直只注視着方舟繼……

恐怕，是因為那種眼神。

打從心底憎惡、痛恨著方舟繼的女孩，離開帝國，默默地追着持續旅程的方舟繼。

彷彿獵豹般盯緊他的華芹，讓方舟繼不知為何地開始覺得，不能放她不管。

「我以為，你一直只把我當成可恨的人看待。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變得十分親切。

究竟是為什麼呢？我一直覺得很不可思議。」他自嘲般地笑了笑。

聽到方舟繼冒出這聲低語，華芹吃驚似的抬起頭，然後開了口：

「我也很想就那麼一直憎恨着你，不但利用了為你掏心掏肺的姐姐，還將她利用完就拋棄，最後也不打算去救她的混蛋……

不過，那是因為你沒有注意到。其實你明明一直在自責無法去愛任何人的自己，過得很難受，可是過了多久也還是沒改變……

是的，你的心一直停留在十年前失去故鄉、失去了重要之人的時候，一點長進也沒有。」

「你想說的就只有這些嗎？」方繼舟問。

「不是的！不是那樣的，我只是……」

一邊叫喊著，華芹兩手緊緊握拳，「雖然你說自己會那樣是因為被帝國宰相下了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