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依然如故（153）

與剛才的入口呈對角方向，又有一個向上的閣樓門，同樣也打開着……

這次不爬梯子也能輕鬆看到閣樓門上方，那是個十分普通的房間。

天花板就是屋頂的形狀，雜然陳列著袋子、書架、蓋了白布的傢具東西。

最裏面，坐在相當厚的座墊上的人，正是葛琳。

葛琳面前也有一幅畫，雖然不像下面房間的那麼大，卻是縱長型的全身像……果然是和剛才同一位女子的肖像。

「這裏亂糟糟的，你嚇了一跳吧？」

一邊說着，原本背對入口坐着的葛琳緩緩轉過身來，「這裏是收藏萇國的物品、暗人們親族的遺物或紀念品的房間。

而這畫上的女子是慕思，是我親妹妹冉榴的女兒，也是萇國最後的巫女……直到最後仍然深愛着萇國，努力守護它的高潔之神。」

「婆婆……」今朝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平靜敘述的葛琳，不知為什麼看來相當疲倦。

雖然才幾天不見，但感覺她變得十分蒼老，臉上的皺紋也較往常深刻得多。

「樓下也有一張畫……我才在想說好像在哪見過。這個人，是最後的巫女？」

「是啊。你在皇宮時確實說過恢復以前的記憶了，不過有見過慕思嗎？那女孩應該很早就進入齋堂宮，打從那之後，她就已經幾乎無法到外頭來了才是。」

今朝想了一下，道：「不過我知道她喔。和風故在森林裏玩耍時有遇到過……是個十分美麗的人。看到風故銀色的頭髮也不驚訝，還說會幫忙保守我們的秘密。」

「那個孩子？」葛琳似乎有點訝異地呢喃著，轉向畫像。

這幅畫比樓下房間里的還要活靈活現，光亮的棕發剪短得像少年般的美麗女子，在快樂笑容深處，可以窺見母親般的溫柔。

「這個人，是婆婆的外甥女吧？說是最後的巫女，也就是說，她是慕容的姐姐啰？」

「是啊，就是這樣。是夜刀……慕容的親姐姐……」低語着，葛琳突然停下了話，低下了頭。

再度看向肖像，葛琳靜靜地開口：「依兮，在皇宮見面時，你這樣問過吧？夜刀……不，慕容和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我呢，在那個孩子被帝國軍抓住的稍早之前，曾經和他見過面。見過那個為了調查白色神獸的力量，離開家人，渡過島來收集資料的孩子。」

訴說的內容，正是以前就算原主冉依兮懇求說想知道，葛琳卻連片段也不肯提的過去。

「這麼說來，你聽風故說過了嗎？你的名字，是以前我死去的女兒的名字。」

「嗯，他有告訴我。」

「這樣啊……」

今朝好奇，「我可以問她是怎麼樣的人嗎？」

「是個非常乖巧的孩子，開朗又認真，還很孝順。這樣說來，頑固又吵鬧這點倒是跟你很像呢。」

撇了撇滿是皺紋的嘴角，葛琳展出了自嘲的笑容，「至今活過五十年以上的歲月中，我到哪裏都凈是犯錯呢。

十六歲時，和從帝國來的年輕人一起，拋棄了卜師的職責，逃出島去……改變頭髮與眼睛的顏色在新的地方生活。

雖然後來生了女兒，嘗過片刻幸福的滋味，但最後果然還是遭到報應了，而且不是降臨在我身上，而是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