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3章 依然如故（148）

風故心想：說得也是。

神獸失去了心愛的女孩兒，帶着狂亂的心，再次開始弒殺造訪神殿的人，已是距今一百幾十年的事了。

很諷刺的是，奪去女孩性命的帝國，在不久之後便搶了神殿，因此，反倒就不再需要萇國人的所謂「犧牲」。

所以，活在當代的萇國人……就連葛琳也是，對於神獸的存在，都只當成遙遠的童話故事一般。

他們完全想不到自神話時代流傳下來的神獸，至今依然活着，甚至還化為人形出現。

「一般來說，那是難以立刻相信的事，不過我和方舟繼都不懷疑。從您身上感覺到的氣息……還有至今許多的疑點，都能夠和你所說的串連起來，所以能夠接受。」

「這樣么……」

「不否定嗎？」

「既然你們可以接受的話，就沒有那個必要了，而且推動你們去行動，並相信這一切，還有別的理由吧？」

聽到這話，肖針臉上罕見地展出了明顯的表情，「是啊，正是如此。

其實，從那惡夢般的夜晚以來，說不定我就開始相信創世之神的存在了。沒錯，就是夜刀毀……滅萇國的那個晚上開始。

您如果真是創世之神，我想請您告訴我，夜刀他為何會做出那種事？那傢伙確實沒有獲予靈威而自我厭惡，但絕不對祖國抱持恨意。

可是為什麼……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又是在哪裏，得到了那種不可思議的力量？」

風故沒有回答，不是遲疑，而是只保持沉默。

最後，肖針又再度開口：「我和萇國最後的巫女，是青梅竹馬，她也是葛琳大人的外甥女。

由於繼承了卜師的力量，她成為了巫女，進入齋堂宮后，也接受了許多的神諭。她……也預言了那個夜晚，萇國將會毀滅。」

風故終於拾起視線，肖針臉上不帶表情，但只聽他的聲音，彷彿也能感受到那心底的痛苦。

「她說那個預言無法避免，所以沒有告訴其他人的必要……不，正確來說，是不想告訴其他人。

所以，我之後也沒有違背約定，一直隱瞞着那個預言，那個神諭的內容是……」肖針稍微頓了頓。

風故則搶先道：「大卜師之子，亦為巫女之弟者，夜刀，終將毀……滅萇國。」

聽到這話，肖針倒抽一口氣。

「她是這樣說的吧？而……那也真的發生了。」

「您果然曉得嗎？」

「對不起。」風故不自覺地低語。

這不只是對肖針，也是必須對當時所有住在萇國的人的懺悔。

「一切都是由於夜刀與神獸訂下契約而引發的災禍，夜刀將神獸從神殿放出來，而取得力量。

不像依兮她獲得的祝詞，那只是能力的一種，夜刀得到的，是萬能的神獸之力的一部分。」

「意思是……夜刀得到的是神獸擁有的力量嗎？因為和神獸訂了契約，所以才突然得到那樣的力量……」

肖針以不像往常般，語氣微帶着混亂地說道，但又立刻恢復了自製，低下頭。

風故原以為肖針接下來會說出什麼責難的話，但卻一直沒有聽見，於是感到奇怪地抬起頭。

只見肖針展出像從什麼束縛中釋然出來的表情，「我終於懂了。我一直想知道原因……為什麼慕思非死不可的理由……」

「慕思……是巫女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