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依然如故（119）

「那個，對不起，我……」風故正要回答，卻突然咽了聲。

見風故突然神情緊繃，今朝跟着回頭望去。

牢房入口有個奇怪的東西，那是什麼？

十分漆黑的影子，從守衛與侍從少年的身後升起，無聲地停住。

接着，影子一瞬間包住了守衛的身體，令他失去意識。

守衛高大的身體倒下后，那影子又立刻一口將旁邊的侍從少年給淹沒。

被影子襲擊的瘦小身軀沒發出半點聲音，就這樣昏過去了，這都是一眨眼間發生的事。

面對這不祥的景象，今朝目瞪口呆，動彈不得。

風故想保護今朝而掙扎著弄響了鎖鏈，陰影漸漸聚合成完整的形體顯出顏色，現出了一個熟悉的人形。

「你果然到這來了。」

「慕容？」今朝茫然地喊出那個名字。

沒錯，俊逸臉上展出得意笑容，漸漸站起的那個人，毫無疑問就是……現在應該和君無琩一起出席朝議的慕容本人。

「為什麼……」

「使用祝詞之後，若說單獨留在君無琩身邊的你想做什麼的話，就只剩這件事了，想見風故嘛，所以我才像這樣等候你。」

慕容那張優美的臉龐依舊掛着微笑，慈愛的笑容，諷刺的笑容，嘲笑，輕蔑……混和了這些情感。

今朝所見的他，總帶着像是看透了周遭的一切，瞧不起那些事物的態度。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慕容總感覺有些手足無措。

他明明預料到了今朝的行動，搶先了一步，但為什麼會展出那種像是手上的籌碼都已用盡的焦躁神色？

面對那緊迫的感壓，今朝還是不服輸地虛張聲勢，為了保護風故而站在原地。

最後，她輕聲問道：「為什麼你會那麼想要力量？」

太過突然，慕容一時語塞：「……」

今朝則繼續往下說：「毀滅了生你育你的萇果，讓大家受苦……明明都已經做到那種地步，得到力量了，這樣還不夠嗎？

既然擁有那麼強大的能力，我的祝詞不就可有可無嗎？你的願望明明就和我無關，還刻意把我找出來！就算你這麼過分，我也不會妨礙你的啊！」

「啊啊，這麼說來，你從葛琳那裏聽說了，以前我是怎麼樣的。」悄聲說着，慕容臉上的笑意變得更濃、更詭異了。

「你沒有過去的記憶，連萇國是怎樣的地方，住在那裏的是怎樣的人都不記得吧？不過我呢，就算變成現在這樣卻也無法遺忘。

就和君無琩無法忘記神殿的惡夢一樣，對我而言，那些是難以忍受的過去……從以前開始，萇國有時候會生出被稱為忌子，完全沒有獲得神授之力的孩子。

在以前，那樣的孩子都會立刻被藏於黑暗，當作被稱之為隱祭的祭神貢品，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曉得。」

「就因為有了這樣的犧牲，神才會降恩於人啊，也就是他們被當成活……祭品了。」

自嘲般的話語，那當然是慕容對自己的過去所下的評斷。

「這個世界上有各式各樣的信仰，不過像人神那樣，將所信奉的神袛當成自己祖先的卻很少。

所以脾氣像我們的神那樣的也不多吧？我們的神絕對不是充滿慈悲、只會施予恩惠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