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 夢境
「那你對我的評價還蠻高的,」章若繁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做不了廚藝最好的人,能做一個廚藝最差的人也不錯。」
「心態不錯。」
許聞儒把章若繁準備的退燒藥盡數喝下,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上午給你沖葯的時候我嘗了一下,這葯超級苦,你剛剛喝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所以我真的懷疑是不是發燒讓你的味覺出現了狀況,所以剛剛才會稱讚起我的廚藝。」
「這葯不苦的,甚至還有點甜。」
許聞儒喝了點白水,笑着對章若繁說道。
章若繁一臉看怪物的表情盯着他,「要不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我擔心你這裏燒糊塗了。」
章若繁伸手戳了一下腦門兒,一臉擔憂的看着許聞儒。
「沒事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啊?喉嚨還痛嗎?」
「已經好多了,」章若繁站起身來,「你早點回卧室去休息吧,待會兒我借用一下你的書房,用電腦修改一下文件。」
「好。」許聞儒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明天打電話讓人去幫你整理行李。」
「不用了,還是我自己回去整理吧,許多東西我擔心他們給我弄亂。」
「那我陪你一起。」
「你還生著病,還是在家休息吧,幫我叫一輛搬家的貨車到小區就行。」
見章若繁堅持,許聞儒也沒再說什麼,和章若繁一起把餐具收拾到廚房之後,兩個人便一起上了樓。
「你不回卧室休息嗎?」
在經過主卧的時候,章若繁見許聞儒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於是好奇地問。
「我陪你去書房看會兒書。」
許聞儒神色如常,淡然地說道。
可是聽到他回答的章若繁卻沒辦法繼續保持淡定,一直到來到書房的時候,她心臟跳動的節奏都是亂的。
「密碼是我名字,你忙你的,我在這邊看會書。」
進入書房之後,許聞儒站在書櫃前,從上面選了一本書,之後便窩在了沙發里。
章若繁來到書桌前,開始用電腦處理這幾天沒來得及處理的工作,只是這一忙起來,便忘記了時間,等到她徹底忙完的時候,看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猛然間發覺竟然已經是凌晨一點鐘。
章若繁把文件保存好,關掉電腦,正準備和許聞儒說話的時候,發現對方竟然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章若繁微微躬下了身子,半蹲在地板上,書房的燈光是暖色調,燈光鋪灑在許聞儒的臉上,讓他原本凌厲的五官添了幾分柔和感。
從前章若繁似乎從來沒有正視過許聞儒的臉,更沒有像現在這般仔細地端詳過。
這已經是許聞儒來到自己身邊的第四個年頭,與剛見面那時候相比,許聞儒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他還是和從前一樣成熟寡言,有着不同於這個年齡的年輕人該有的朝氣。
朝夕相處多年,章若繁甚至都不知許聞儒的喜好到底是什麼,想到這裏,章若繁心中忽然產生了濃濃地愧疚感。
看着許聞儒的臉,章若繁的思緒忽然混亂起來,她時而想起那日許聞儒有些突兀的表白,時而又想起這些年來和許聞儒相處的一些尋常小事,而就在她思緒被擾亂的時候,原本正在睡夢中的人竟然忽然睜開了眼睛。
一瞬間,那清亮而又深沉的目光便直直地撞進了她的眼睛。
章若繁的神情不免有些慌亂,正準備說些什麼來緩和當下這有些尷尬的氛圍的時候,許聞儒卻忽然起身。
當兩個人的唇瓣貼在一起的時候,章若繁的大腦陷入到了一片空白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許聞儒終於鬆開了她。
章若繁的眼睛不知道該落在何處,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面對許聞儒的時候,卻恍惚間看到許聞儒直直地倒在了沙發上。
「許聞儒!許聞儒!」
章若繁此刻也顧不得太多,急忙呼喚許聞儒的名字,只是當她的手觸摸到許聞儒的額頭的額頭時,心卻再一次慌亂起來。
許聞儒的額頭有些燙,幾個小時之前吃過晚飯之後,許聞儒的體溫降到了正常水平,可是現在他的情況似乎又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況。
「該不會真的是新型流感吧,」章若繁收回了手,轉身準備去拿自己的手機,「還是送去醫院靠譜一些……」
章若繁從書桌上拿起手機,回到許聞儒身邊,準備叫一輛計程車去醫院,可是這時候許聞儒再次睜開了眼睛,看着她慌手慌腳地樣子,小聲地說道,「不去醫院,睡一覺明天會好的。」
「可是你現在的狀態……」
章若繁說話的時候,許聞儒已經坐了起來,雖然動作有些緩慢,「現在什麼時候了?」
「凌晨一點多了。」
章若繁擔憂地看着眼前的人,柔聲說道。
「怎麼工作到這麼晚。」
許聞儒揉了揉眼睛,語氣中夾雜着嗔怪。
「工作起來就忘了時間,對不起啊,應該早點叫你起來的,如果你早點回房間休息的話,可能情況也不會惡化了。」
「不關你的事,」許聞儒緩緩地站了起來,「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回去整理行李呢。」
「嗯,我先送你回房間。」
許聞儒的狀況着實讓章若繁感到擔心,她攙扶著許聞儒的胳膊,送他回到了卧室。
「我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夢。」
章若繁替許聞儒整理好被子,正準備離開,卻忽然聽到了許聞儒的話。
章若繁的動作一怔,調整好情緒之後裝作淡定地看着許聞儒,「什麼夢啊?」
「有些記不清了。」
許聞儒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低聲說道。
「說不定明天會想起來的,先休息吧,時間不早了。」
章若繁笑着安慰道。
見許聞儒輕輕的點頭應下,章若繁連忙和他道了晚安,離開了主卧。
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章若繁靠在門板上,回想起剛剛在書房的那個有些意外的吻,又想起剛剛許聞儒所說的那個夢境,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是要跳出胸腔一般。
而此時此刻,許聞儒躺在床上,雖然周圍漆黑一片,可是他的目光依舊落在門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