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誰殺死了駙馬?(一更)

第147章 誰殺死了駙馬?(一更)

不好!

洛水心臉色一變,迅速轉身朝王府而去。

霜兒見他慌慌張張,不解地追上來,着急道:「小姐,咱們不去玲瓏珍了嗎?」

洛水心沒有回頭,那些支離破碎的事情,隨着逐漸靠近王府,一點一點連接起來,穿成了一條線。她面色凝重,迅速回到王府。

只見剛才從街上呼嘯而過的士兵,此時全部停在王府門口。

霜兒見狀,被嚇了一跳,震驚地看着眼前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圍在王府門口要幹什麼?」

洛水心緊抿雙唇,見殷誠安坐在馬背上,揮着手臂,身上都散發着得意。

「把王府給我包圍起來!一個人也不準放走!」

「是。」

一群士兵迅速行動,把王府裏外幾個門都擋住。

他這才翻身下馬,嘴角帶着笑意,搖搖晃晃,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朝裏面走去。

「三殿下。」洛水心終於開口叫住他。

殷誠安轉過頭來,看到洛水心,眼底閃過一道暗光,似笑非笑。「喲,這不是世子最寵愛的侍妾嗎?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外面亂晃,還不趕快回王府看看你家世子,馬上可就要變天了。」

洛水心抿了抿嘴角,抬腳走過來,目光在所有士兵身上一掃而過。

「三殿下何出此言?一大早又帶了這麼多人來王府,所為何事?」

「何事?」殷誠安大笑起來。「當然是來抓殺人犯的!晉王世子膽大包天,竟然敢殺害駙馬傅鳴豐,本王當然要親手,將其拿下!」

洛水心心頭一沉,果然和自己剛才預料的相差無幾。

她眸色微暗,迅速思索著對策。

「三殿下說,是世子殺了人,可有證據?」

「我就是證據!洛水心,本王勸你想清楚了,殺害駙馬這可是重罪!你還是掂量好自己的身份,再來說話。」

說完,直接抬腳朝裏面走去。

「三殿下……」

洛水心迅速追上來,還來不及說話,殷誠安便站在庭院中放聲呵斥。

「殷無離!還不快出來!寧願當個縮頭烏龜,竟然叫一個女人來替你辯駁?我真是為你感到羞恥!」

王府中所有人迅速跑出來,看到外面全部士兵,更是被眼前氣勢洶洶的殷誠安嚇得渾身發抖,齊刷刷地跪在兩旁,不敢抬頭。

三皇子又向前一步,朝身後的士兵命令。「給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殷無離找到!」

「是,三殿下。」

他們剛要行動,前廳的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殷無離就站在廳內。

一身玄色華服,臉如雕刻,墨黑的瞳孔中閃爍著暗光,彷彿有洶湧波濤翻滾。菱角分明的薄唇緊緊抿著,舉手投足之中,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帝王之氣。

黑色的衣,袖口卻是血一般的深紅,抬腳,一派從容地走出來,嘴角噙著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眼中卻是一片冰冷。

只站在那裏,還未開口說話,便已經讓王府中所有人瞬間安心,彷彿有了主心骨。

只要有世子在,王府就不會倒,他們也不會有事。

殷無離站在台階之上,目光一轉,輕飄飄地落在殷誠安的身上。

就只這麼一眼,卻讓他倍感心經,彷彿有一股壓迫從天而降,竟讓他心底深處漫出一絲猶豫。

看了一眼站在後面的洛水心,世子才緩緩開口道:「世子殿下,這麼早就來晉王府,是有什麼事嗎?」

殷誠安迅速回神,冷笑一聲,上前半步,狠狠指著殷無離,咬牙切齒。

「晉王世子,謀殺駙馬,罪大惡極!所有人聽我命!把他給我抓起來!」

話音剛落,所有人臉色大變,跪在地上的幾個下人慌張地抬頭朝殷無離看去。

駙馬死了?

這怎麼可能?

而且世子怎麼會殺他?

一群士兵迅速衝上來,朝殷無離靠近,可還距離三步遠,只見庭院周圍黑影重重,不斷閃過。一眨眼,眼前不知何時已經多了幾個黑衣人,手持利刃擋在眼前,目光中沒有絲毫溫度。

「傷世子者,殺無赦!」

殺光粼粼的視線,毫無溫度的聲音,嚇得幾個士兵停了下來。

殷誠安見狀,怒斥道:「本王讓你們把他拿下!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啊!」

「殿下,這個……」

士兵們蠢蠢欲動,心中天人交戰,卻不知道該怎麼動手,眼前這些人,一看就十分離開,自己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衝上去不是送死嗎?

影衛隨時跟在殷無離身邊,如影隨形,此時眼中透出殺機,隨時準備動手。

整個王府中十分安靜,彷彿就連呼吸都禁止,透著劍拔弩張之勢,風雨欲來。

千鈞一髮之際,殷無離卻輕輕抬手,讓所有影衛停了下來,上前一步,從容不迫,臉上絲毫不見慌張。

「誰予你的權力,可以上門來抓人?」

殷誠安冷笑一聲。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抬手指著殷無離,氣勢洶洶道:「今日早上,傅鳴豐被發現死在皇宮之中,是你派人殺害了他!人證、物證俱全,今日你還想如何抵賴?!」

殷無離冷笑一聲。

「那本世子倒是想看看,三殿下所說的人證為何?物證又為何?」

「你!」

殷誠安咬牙切齒,正要反駁,洛水心上前一步,也開口道:「三殿下,世子所言不假,若是沒有證據,隨便污衊皇親國戚,也是同等大罪。」

殷誠安動作一頓,洛水心竟然敢威脅他?

洛水心繼續道:「就這麼大的事,三殿下怎可一人便作出決定?平民百姓犯案,尚需仔細審問調查,方能作出結論。三殿下這才剛發現屍體,轉眼便帶着人衝進王府,一口咬定是世子所為,確實不妥。你急於查案,但若是冤枉了無辜人,王府這些奴才怎麼看您?京城的百姓、全北殷的百姓,又如何看您?」

殷誠安右手緊握成拳,眼底透出幾分陰狠。

「好!既然你們想要證據,那便去宮裏走一趟,咱們好好對質!看你還怎麼辯解!」

說罷,抬腳向外走去。

走了兩步,猛地停下來,轉頭看向身後的洛水心,眼底閃著冰冷的光。

「洛水心和世子感情深厚,定是不離不棄,捨不得分開,若是世子真有罪,你也脫不了干係!來人!帶上她一起走!」

「是。」

幾個士兵走上前,正要去拉洛水心。

洛水心眉心一蹙,冷眸朝他們看去,彷彿一把利刃,電光火石之中直接刺進胸膛,讓人呼吸一窒!

兩人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眼前還沒有他們高大的女子嚇了一跳,心頭湧起一陣恐懼,竟然不敢再動作。

「我自己會走。」

說完,轉頭朝殷無離微微頷首示意,對身後所有的丫鬟和下人朗聲道:「我隨世子進宮一趟,並無大礙,你們且留在王府之中照常形勢,世子與我定會再回來。」

所有人齊刷刷地跪着。

「是,洛小姐。」

霜兒剛才早就已經被嚇傻了,緊張地追上來。

「小姐!小姐!您別走……」

洛水心將她攔下。「霜兒,你在這裏等候,不必擔心。」

說完,便和殷無離一起上了馬車。

一路上,馬車兩側都有士兵把守,洛水心怕被外面的人聽到,不敢說話,只能抬眸朝殷無離看去,目光中帶着詢問。

殷無離卻像是一點也不擔心,怡然自得,將洛水心的手拉過來,在她手心緩緩寫下一個字……

待到最後一筆落定,洛水心臉色微微一驚,迅速抬頭朝他看去。

殷無離沒有解釋,只是微微揚唇,眼中透著篤定的笑意。

「心兒放心。」

很快,馬車便進了皇宮。

殷誠安帶着兩人直接朝乾清宮走去,身側兩旁侍衛重兵把守,不少宮女和太監從身旁路過。

見狀,誰也不敢多看,只能低着頭,匆匆離開,怕被殃及池魚。

自從一大早,駙馬的屍體在御花園假山後被人發現之後,整個皇城中瞬間烏雲蓋頂,愁雲慘淡,人人自危。在皇宮之中,竟然還有這種事,雖不知殺人者是誰,但也太過無法無天了!

此時,所有人見殷誠安壓着殷無離和洛水心進宮,心裏有了猜測:難不成,是世子殺害了駙馬爺?

宮中的消息傳得飛快,他們還沒走到乾清宮,這個消息便已經傳遍整個皇宮之中。

殷誠安站在乾清宮外,雙手抱拳。

「父皇,兒臣已經將世子帶來了。」

話音落下,過了一回兒人,兩扇門才終於打開。

殷誠安直起身來,看了一眼身後的殷無離,眼中滿是得意。

「走吧。」

說完,率先抬腳走進去。

洛水心隨殷無離一起走進去,微微垂眸,卻在不動聲色地打量周圍。剛進來,就見幾個大臣早就在裏面等著。

駙馬被刺殺這麼大的事,會有大臣進宮並不奇怪,但奇的是,眼前這幾位大臣,偏偏全部都是殷誠安的手下。

北殷王坐在桌案后,目光陰沉,臉色十分難看,怒氣滔天。

殷誠安雙手抱拳。「父皇,兒臣已經把世子帶來了。」

北殷王的目光一轉,這才終於落到殷無離身上,且不說話,而是先打量了一番,才開口:「今早卯時,二公主駙馬傅鳴豐的屍體,被人發現在御花園中。此時,你可曾聽說了?」

「略有耳聞。」

北殷王冷哼一聲。

「可知,朕為何讓誠安帶你過來?」

殷無離直言不諱:「皇上是懷疑駙馬的死和臣有關?」

北殷王一邊看着他臉色的變化,可這麼久卻看不出什麼不對,便直接道:「昨日二公主和駙馬才從秦州回來,連夜入宮,知道他到京城的人不多,而在宮中下手的人,又是少之又少。聽守宮門的侍衛說,昨天晚上,二公主的馬車,不小心同你的馬車相撞。你們交談之時,亦有劍拔弩張之勢,此時可屬實?前腳你才離開皇宮,沒過多久,駙馬便死在御花園中,此事,你又作何解釋?」

殷無離嘴角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喜怒難辨。

「皇上,馬車相撞實屬常事,誰會為了這種事情,痛下殺手?更別說還是對駙馬。」

「可是朕卻聽說,原因不僅如此。」

「皇上。」一位公公微微湊上前來,低聲道:「仵作的摺子已經送來了。」

北殷王看了一眼殷無離。

「念!」

「是。」公公微微點頭,將摺子打開,尖著嗓子道:「今日卯時,太監小貴子於御花園中,發現駙馬傅鳴豐屍首,經過查證,駙馬應是於四個時辰之前出事。背部有明顯傷口,是被尖銳的匕首刺傷,從後背貫穿,直達心臟。」

他念完,將冊子重新合上。

「仵作說,以現下的情況,只能找到這麼多線索,要進一步考量,就需要進一步檢查了。」

北殷王冷冷朝殷無離看去。

「事到如今,你還想怎麼狡辯?!還說與你無關嗎?為什你二人在宮門口發生爭執,當晚,他就出了事?說與你沒有半點聯繫,誰信?」

「請皇上明察。」殷無離依舊是不慌不忙,站在原地不卑不亢。

見他的模樣,皇上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你還真是、真是……」

就是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

「二公主!二公主!您不能進去啊!皇上正在……」

嘭!

聲音未落,只聽一聲巨響,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洛水心回頭看去,只見昨日有過一面之緣的二公主直接衝進來,滿臉淚痕,臉色慘白。一看到站在前面的殷無離,洶湧的恨意瞬間將她的目光填滿。

「殷無離!好啊!你竟然還敢入宮!」

她大喊一聲,沖了過去,一把抽出侍衛腰上的佩劍,怒斥道:「今日!我便殺了你,為駙馬報仇!」

二公主自小便性子孤傲剛烈,使得一手好劍法,若不是嫁給了傅鳴豐,估計還會上書皇上,領軍出戰。

此時一劍橫掃過來,殺意凜然!招招式式,都要取殷無離的性命!

殷無離稍稍側身,避開她的攻擊,四兩撥千斤,顯然遊刃有餘。

兩人連過幾招,二公主竟然都無法進她的身。

她一咬牙,眼中露出一絲狠光,猛地向前刺去!

可還沒來到殷無離面前,便被他兩指銜住劍刃,輕而易舉地擋下來。

殷傲雪怒不可遏,迅速甩了甩,竟沒能掙脫他的手指。

直到此時,一直冷眼旁觀的北殷王才出面,怒斥道:「傲雪!不許胡鬧!馬上將劍收起來。」

「父皇!就是他殺了駙馬!我定要為傅鳴豐報仇!」

「二公主這麼說,是有什麼證據嗎?」洛水心輕聲詢問道。

「我當然有!」

殷傲雪冷笑一聲,還未開口,眼中就已經蓄起淚光,悲切道:「半月前,我和駙馬一直在秦州附近查案,一查,就查到了巡撫王傳書的頭上。這人不僅貪贓枉法,搜刮民脂民膏,還害死了不少平民百姓,屬秦州一霸!駙馬本想當場將其拿下,可再查下去,卻發現這王傳書竟然是晉王世子殷無離的手下!」

她狠狠瞪着殷無離,咬牙切齒,恨不得撕了他!

「駙馬擔心斬草不除根,日後必成大患,便帶上證據,連夜趕到京城,欲將此事稟報父皇,再做定奪。可沒想到,當天晚上便撞見了他!我本與駙馬分頭行事,沒想到,駙馬竟然連乾清宮都沒進來,便被此人殺害。」

淚水不斷從眼眶滑落,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殺光盡顯!

「殷無離這等小人,定是察覺到駙馬對他的威脅,才會先下手為強!是他!絕對是他!我不會認錯!」

音剛落,殷誠安轉頭朝身旁的幾個大臣示意地看了一眼。

幾人迅速上前,拱手道:「皇上,若二公主所言屬實,此時確實需要細細調查,世子的嫌疑不輕啊。」

「駙馬一生清正廉明,同二公主一起在外查案,辦了不少貪官污吏,在民間頗有聲望。若是此事沒有得到一個圓滿的解決,恐怕難安民心。」

北殷王緊抿著嘴唇,遲遲沒有說話。

「父皇,兒臣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殷誠安此時開口道:「昨日,兒臣似乎聽宮中小太監提起,世子和洛水心離開皇宮之後,跟在他們身邊的侍衛卻並沒有回王府,而是又回了皇宮一趟。就是沒問題,為何要去了又歸?還和世子分頭行事?」

「人才剛進宮中不久,駙馬便出了事,實在可疑。」

幾個大臣紛紛點頭,附和道:「皇上,為安撫民心,此事必須嚴辦!」

「現在皇宮乃至整個京城中的人,都認定世子就是殺害駙馬的元兇,若是不及時處理,恐怕有損天子威嚴。」

「幾位大人。」

洛水心開口打斷他們,目光微涼。「洛水心雖是一介女流,但在此事上,卻有不同的見解。查案,需人證物證。人證,是他們一面之詞,沒有任何人親眼看到。物證,更是一樣沒有,就連殺人兇器都還沒有找到。怎可匆忙斷案?」

「你們擔心天子威嚴,實屬忠心,但若不是方才三殿下帶着人馬在街上橫衝直撞,彷彿昭告天下要到王府抓人,又一路上帶着殿下闖入皇宮,任人觀看,這流言也不會傳得這般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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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貴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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