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滿分風波
4、滿分風波
第一節課是語文課，也是江蘺他們班班主任周老師的課。
周老師快速地掃了全班一圈，發現江蘺已經來上學了，便詢問道：「江蘺，身子好些了嗎？」
江蘺站了起來，態度恭敬道：「已經好了，謝謝周老師關心。」
「嗯，平常有時間要把時間多花在學習上。後天就要期末考了，記得要把落下的補上來。」
「好的。」江蘺說完就在周老師點頭示意下坐下。
看來江恩思沒少添油加醋幫她擴散知名度。就連平常對她還不錯的周老師也對她冷淡了不少。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小學各年級的期末考陸陸續續開考，小學生們還是很期待寒暑假期的，所以大家都恨不得期末考趕緊考過公佈成績后就開開心心在家等過年了。
江蘺考試只考三科，語文，數學，外加一門思想品德。那時候英語還沒在小學階段普及。
上午考一科，下午考兩科，江蘺每一科都沒有花超過半個鐘就提前交卷了，搞出來的動靜還真不小，那些心理素質不過關的還在奮筆疾書的一看到有人提前交卷心情總是要七上八下的，監考這三科的老師也很是生氣，這和他們平日裏教導的考試行為準則完全相悖，不是說了不要提前交卷要多檢查幾遍嗎？這種自以為是的學生，基本都是那些學啥啥不行破罐子破摔的。
但當他們拿起江蘺的卷子仔細查看時，啪啪啪的全被打臉了。
交完卷子，時間還早，江蘺往初中部教學樓走去。
教務處在初中部的一樓。江蘺沿着一小間一小間破舊的辦公室，一直走到最裏頭的那間停下來，叩叩叩地輕敲了幾下門。
「請進。」門裏面傳出中年人的聲音。
江蘺推開門，清爽利落地走向在辦公桌前伏寫的有點發福的中年男人面前，畢恭畢敬地鞠了一個躬：「校長好！」
李福清抬起頭，看到一個面容清新脫俗的小姑娘站在面前，眼神真摯地望着自己。
「你這是哪個年級的學生啊？找我有事？」他皺着眉問。
「校長，我是五年一班的江蘺。」
李福清一聽她是五年級的，伸手看了看手錶，有些生氣道：「五年級的這個時候不是還在考數學嗎？你怎麼跑這裏來了？你這是逃學沒去考試？」
江蘺很早就知道這個校長很是敬崗愛業，最見不得學生逃課輟學不珍惜上學機會浪費光陰什麼的。於是，她決定直接切入主題。
「校長，五年級的期末考，我考完提早交卷了。我來找您，是想跟您申請，過完年回來我想直接到跳級到初中部上初一。」
李福清被江蘺的話給震驚到了，眼前這孩子是受了什麼刺激，跑到他面前講這些天方夜譚的話。
他嚴肅地板起臉看着江蘺：「你在說什麼胡話，你現在才上五年級，別說這六年級還沒上，就連你五年級的成績也不知道穩不穩，還妄想着一步升到初中去？」
「校長，我沒有說胡話，」江蘺毫不畏懼地直視，「我能保證這次期末考試全部滿分，希望您看到我的成績后，給我一次機會證明，我是有能力直接上初中的。」
李福清見她說得認真，不像是開玩笑，想了想，便同意了。
「後天上午，你直接過來這找我。但是，你要記住，如果這一次期末考你只要有一科沒滿分，你就不用過來找我了，知道嗎？」
江蘺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校長！」
剛走出教務處，江蘺就被突然出現的江恩思給喊住了。
「姐，你今天不是考試嗎？怎麼來我們初中部了？」江恩思狀似無意地問道，眼睛卻瞟向剛剛江蘺走出來的方向。
江蘺很是冷淡道：「我提早交卷了。我們班主任讓我拿幾個手冊給校長。」
「哦，拿手冊……怎麼樣，你今天考得還好嗎？」都提早交卷了，能考得好那就見鬼了，江恩思心裏想。
「還行。」說完，江蘺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想就走了。
「哼，還敢那麼裝。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江恩思望着江蘺越走越遠的背影，狠狠道。
很快就到江蘺和李校長約定好的當天。
大清早的，江蘺正要出門前往學校，潘大梅就喊住了她，「你又要去哪裏野了？期末考都考完了，家裏不想着里裏外外大掃除一次，是要等着你媽幫你做還是等着你爸幫你做？」
「今天領學生手冊。」說完這話，江蘺抬起腳就走出院門。
「你這死丫頭！生你養你居然這麼目中無人！拿個鬼手冊，你要讀書能跟恩思一樣好，我看着你也不至於那麼人憎鬼厭了！中午前要是不回來餵雞鴨收拾家，你就給我死在外面別回來了！」
潘大梅的河東獅吼一出，基本是左鄰右舍都能知曉的那種雞飛狗跳。大家都習以為常了。江大軍家的媳婦，生了兩個女兒，從小就偏疼個小的，對那個大的不是打就是罵，沒有一天能消停的。
對面住的常爺爺常奶奶兒子媳婦都在城裏工作，孫子孫女也不在身邊。常奶奶對江蘺的秉性是最清楚不過的，所以她打從心眼裏疼惜江蘺這個孩子。年輕時常奶奶也是個正直潑辣的主，見潘大梅又在責罵江蘺，她氣不過去，走到門口對着江蘺家院子喊道：「潘大梅，你嘴咋那麼臭？家裏姑娘都那麼大了，還一天到晚罵，造不造孽？」
「我嘴臭？你才嘴臭吧老不死的！我罵我自己的孩子關你事了？」潘大梅見常家那個老傢伙又來倚老賣老臭罵自己，馬上回罵道。
潘大梅和常家不合這些年來也是人盡皆知的事了，只要不傷及自家利益，大家也就不去攙和這兩家的事。
「就關我事了！你那把人憎鬼厭的聲音吵到我家大黃了！」常奶奶學潘大梅的詞也是一套一套的。
「您老有病就得去治！別對着我家吠個不停！」
……
早已走遠的江蘺完全不知道她離開后，潘大梅又和常奶奶吵得半個村子都沸騰了。
江蘺並沒有去班裏領成績單以及學生手冊，而是按照約定，直接去到教務處校長辦公室。
李福清再次看到江蘺的時候，已經重新換了一副眼光去審視她了。
「坐下吧。」他指著椅子道。
「謝謝校長！」
「這次期末考你的成績我看過了，確實都是滿分。」他不會承認他把她的試卷從頭到尾都看了一遍，發現她的字也不錯這個事實。
「那您能讓我直接跳到初一嗎？」江蘺真誠地看着他。
李福清點點頭，又搖頭，「你為什麼一定要跳級到初一呢？就算你現在五年級的成績能拿滿分，但初中的課程是很難的，還增加了英語，你確定你能跟得上進度？是因為你妹妹江恩思曾經跳級讀的原因嗎？」
江蘺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校長，您說的我都懂。我跳級確實是因為家裏人的原因，但不是因為我妹妹才跳級讀的。我媽，想讓我輟學去工廠做工。我如果不儘快上初中，她一定會想方設法讓我沒得讀書的。我……我不想沒書讀。」烏黑清澈的大眼適時地擠落幾顆豆子。
果然，一向厭惡家長不重視孩子受教育的李校長怒了。
「你媽媽這樣做是在斷送你的前程！只注重眼前一點繩頭小利，這是在害孩子，害下一代！」
江蘺趁熱打鐵，「校長！您就讓我跳級到初中部吧。我保證我一定努力學習，一定會跟上初中的課程。」
李福清看着眼前一臉鄭重神情的江蘺，莫名覺得這種表情實在有些不符合這個年紀的孩子。
沉默良久，他才開口道：「你想上初一，這不能光靠一張嘴說，我這邊就讓你跳級。今天初一期末考，我這裏有幾套卷子，你也跟着一起做，如果你每一科的成績都能上九十分，那明年我就給你安排插班。」
「好的，謝謝校長！」江蘺適時地表現出欣喜若狂。
「只要有一科你沒考上九十，你就乖乖的，該怎麼按部就班來，就繼續怎麼來。懂嗎？」
「懂！」
兩人剛談好條件，自己的班主任周老師和一名初中部的老師拿着幾張卷子進來了。
周老師知道江蘺要跳級讀的時候，也是被驚到的。就算這次期末考，江蘺拿了三百的滿分。要知道，初中的課程跟小學的課程是不一樣的，江蘺連六年級都沒讀過，怎麼可能跟得上初中的課程。另一名初中部的老師也是抱着一樣的想法。
但校長既然已經決定了，他們也只好把初一今天要考的各科試卷各抽出一份來，一起來到校長室。
江蘺被測試的科目有：語文，數學，英語，政治，歷史。
李福清讓江蘺選擇兩天考完這五科。江蘺卻說當天就可以測試完。
三位資深教育者都不覺得那是可能的事，並沒有把江蘺說的放心上。
而結果一出，當場嚇壞了三人。
除了語文，他們是眼睜睜地看着江蘺一張卷子只花了半個鐘不到的時間就答完題的。當場驗收的成績更是驚人：除了語文作文被扣了一分，其他科，全是滿分！政治、歷史的大題，她答得就跟標準答案似的！
至此，江蘺跳級到初一的事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當她走出教務處時，不由感慨，幸好這一輩子得了個過目不忘的金手指，更得感激同桌楊霞前兩天從她那已上初二的哥哥那裏給她搞來了全套的初一學習資料，這才讓她順利走到這一步的。
可是，江蘺完全沒想到，此時此刻，因為她期末考試的滿分，現在正在班裏掀起軒然大波，不僅同班的同學，整個年級里的同學都熱烈討論著，認為江蘺這個成績是作弊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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