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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蘇雲卿都做好了下午被韓振江繼續為難的準備,結果到下午時對方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對她也和顏悅色起來。

蘇雲卿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的拍完了第一天的戲,緊接着第二天,第三天……接下來的一整個月都平安度過。韓振江是一位非常有才華的導演。他在片場雖然不會經常發脾氣,但他對戲的要求也是非常嚴格的。像蘇雲卿他們這幾位戲份吃重的主演,一場戲NG個四五次是家常便飯。每當蘇雲卿他們演了一場很好的戲,韓振江就會要求他們再嘗試一次,看能不能得到更好的版本。

如果說韓振江第一天挑剔蘇雲卿是雞蛋裏面挑骨頭的話,那之後他挑剔蘇雲卿,耿淵泛這幾位主演就是真正追求精益求精了。

《權路》開拍一個半月後,蘇雲卿才從耿淵泛口中知道韓振江當初為什麼要故意為難她。

說來也巧,這天上午的第一場戲是唐筱瑄的,可唐筱瑄昨天下午跟着經紀人去參加商業活動了,上午的戲就沒能準時趕回來,韓振江和場務只能把上午和下午的戲對調,把原本是在下午才有戲份的蘇雲卿調到上午先拍完。

等到下午唐筱瑄趕回來之後,韓振江對她也是當初對蘇雲卿那樣,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並且要求要比平時嚴格許多。

唐筱瑄的戲很好,但是她背台詞是弱項,尤其是文縐縐的古風台詞,她背半頁的時間足夠讓蘇雲卿背完五頁。

由於唐筱瑄總是記不住完整台詞,所以韓振江就給他折中了一下,只要她能夠把基本台詞說出來,然後再補幾個近景鏡頭,等到最後再後期配音就行。

唐筱瑄已經這麼拍了一個多月了,可今天韓振江卻以這場戲非常重要,所以一定要能夠對上口型為由,強制要求唐筱瑄必須要把今天下午這五頁台詞給完整背下來。

蘇雲卿和耿淵泛拍完他們的時候在片場休息,順便圍觀了唐筱瑄一個下午念台詞時不停吃螺絲,然後不停NG的悲慘畫面。

然後今天下午這場戲又說的是太后正在教育自己年僅八歲的小女兒背誦女訓,旁邊圍着一群誥命夫人和官家夫人們。太后表面上是在訓練自己的公主,但其實是在藉著女訓來敲打這些貴族夫人。

「夫面之不飾,愚者曰之丑;心之,心之……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又忘了。抱歉抱歉。」

「卡!」韓振江喊了停,然後板着臉對唐筱瑄說道:「心之不修,賢者謂之惡,這句話你今天下午都念了十幾次了,我都背出來了,你怎麼還沒背出來?」

唐筱瑄苦着臉抱怨:「導演這句話實在是太難了,它不單隻是文縐縐,它壓根兒就是古文啊。」

「廢話,你現在演的也就是古人啊。」

「可我真的背不下來,要不這樣,你拍的時候一號機不是在這邊嗎?」唐筱瑄比了比方向,然後又把飾演她侍女一角的小何給拉了過來,讓她在某個位置站定。

「反正到時候一號機位也只能拍到她半邊臉。不如就把那個台詞貼到她臉上去,這樣我就能看到了。」

韓振江都要被她氣笑了。「耍小聰明你就會,怎麼這台詞就是背不下來?」

「那這台詞確實是太難了,不然你問問雲卿。她背台詞夠厲害了吧?你讓她來背,給她幾分鐘,問她難不難。」

在一旁充當吃瓜群眾的男主角耿淵泛笑道:「筱瑄,如果雲卿真能夠完整的把這句台詞給背下來,你是不是請我們大家吃飯?」

「行,我請吃飯。」唐筱瑄十分大方的揮揮手,「不過不背這段,這段我今天下午都練了十幾遍了,雲卿肯定早就記住了,我們換下一段。」

唐筱瑄捧著劇本快速的翻了翻,在第二頁又看到了後面的半段。

她捧著劇本指給蘇雲卿看,笑着說道:「雲卿,來,你背背這段試試。」

耿淵泛也湊過去看了兩眼,上面那些之乎者也看的他簡直頭暈腦脹,他心有戚戚焉的說道:「還好我的人設是武夫,又是大將軍,官已經夠大了,不用再考試了。」

蘇雲卿只看了一眼就笑了,這後面幾句是出自東漢蔡邕的《女訓》,跟上面唐筱瑄沒念完的那句【夫面之不飾,愚者謂之丑;心之不修,賢者謂之惡。愚者謂之丑猶可,賢者謂之惡,將何容焉?】出自同一篇。

這篇《女訓》她從小背到大,可謂是倒背如流。這麼一向感覺對唐筱瑄還挺不公平的。

蘇雲金想着自己不能購買,占別人便宜,於是便建議道:「不如你換一段吧。」

唐筱瑄今天下午被這則《女訓》折磨得簡直要瘋了,現在聽到蘇雲卿說換一段,她第一反應就是蘇雲卿也背不下來,於是當然不願意換。

「不行,就這段,給你5分鐘……不對,10分鐘的時間,怎麼樣?」

看蘇雲卿有些為難的樣子,唐筱瑄還以為是自己時間給的少,畢竟這段話真的特別難背,她想蘇雲卿再怎麼天才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這麼文縐縐的東西給記個全乎吧。

想着大家要一起做難姐難妹,於是她十分沉重的拍了拍蘇雲卿的肩膀,說道:「是不是覺得特別難背,不要說十分鐘再給一個小時都不夠用。沒事,我也背不下來。」

耿淵泛在旁邊『嘿』了一聲,笑着指指唐筱瑄,然後對韓振江說道:「導演你看,有人在這兒背不出台詞來還得意的很呢。哎呀,我說太後娘娘,你連一夜台詞都背不下來,怎麼幫助你兒子治理國家呀?」

唐筱瑄站直身體,昂首挺胸說道:「當然是靠哀家的盛世美顏咯。」

眾人大笑,連韓振江的臉色都和緩了許多,「行了,別啰嗦了,這場戲的台詞你是背也要背,不背也要背,反正就是一個背。」

唐筱瑄聽到這句話后就急了。「那雲卿還背不下來呢!」

蘇雲卿哭笑不得的看着唐筱瑄,敢情他把自己當成了背台詞的標準嗎?她能背下來的,那就是能背的;她要是背不下來,那就是不能背的。

耿淵泛得意的搖搖手指:「太後娘娘此言差矣,誰說我們長公主背不出來呀?剛才你在上面吃螺絲,支支吾吾半天也憋不出一個字來的時候,人家雲卿可是把你後面那半句都給補全了,而且他還知道這段話出自什麼地方,作者是誰。」

「不會吧?」唐筱瑄震驚的瞪大眼:「雲卿,你連我的台詞都背了嗎?」

蘇雲卿搖搖頭,唐筱瑄見狀一口氣還沒放鬆下來,就聽對方又說道:「沒有全部背完,也就是每天跟你拍對手戲之前隨便記一記。」

「隨便記一記?那你的記憶力也太好了吧。那這一段你要多長時間能背下來啊?」

蘇雲卿有猶豫的於是伸出一根手指,然後想了想又再伸出了兩根手指,可光是這樣也足夠唐筱瑄震驚了。

「三分鐘?!這麼快?!我不信,你背來聽聽。」唐筱瑄連忙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就,就給你三分鐘。」

韓振江和耿淵泛也在一旁起鬨道:「雲卿上,快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蘇雲卿抿唇笑笑,又看了一眼之後合上劇本,開始背起了蔡邕的《女訓》。

「心猶首面也,是以甚致飾焉。面一旦不修飾,則塵垢穢之;心一朝不思善,則邪惡入之。咸知飾其面,不修其心,惑矣。夫面之不飾,愚者謂之丑;心之不修,賢者謂之惡。愚者謂之丑猶可,賢者謂之惡,將何容焉?故覽照拭面,則思其心之潔也;傅脂則思其心之和也;加粉則思其心之鮮也;澤發則思其心之順也;用櫛則思其心之理也;立髻則思其心之正也;攝鬢則思其心之整也。」(注一)

蘇雲卿背的很流暢,而且他在背誦的時候所使用斷句方式和背誦節奏跟現代人不太一樣,雖然在場的人都不知道她念的這些是什麼意思,但是卻不妨礙他們覺得十分悅耳動聽。

當他念完后不只是唐筱瑄十分震驚,就連韓振江和耿淵泛也被驚的不輕。

「你剛才念的是什麼呀?怎麼跟唱歌似的?不,我覺得比你唱的那首《冬未逝》更好聽。」唐筱瑄說的十分認真。「你乾脆哪天專門出一張收錄你讀這些古詩詞的大碟吧,我覺得絕對會賣瘋的。」

「你太誇張啦。」

「我說的是真的!至少我肯定會買!你替《冰月劍》唱的那首片尾曲,不是要出電子單曲了嗎?我都已經準備等一發售就立刻買一張。我太喜歡你唱歌了!然後朗讀也很好聽!」

王小軒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要蘇雲卿背台詞的最初目的,化身迷妹繞着蘇雲卿打轉,還拿着手機追着蘇雲卿,想讓她再給自己單獨錄一段。

耿淵泛得意洋洋的說道:「太後娘娘怎麼樣?願賭服輸了吧?晚上那頓你的?」

「我的就我的,放開肚皮吃!吃飯之前所有人都上稱,吃完之後沒重三斤的都不準走。」一頓飯錢對唐筱瑄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比起這個她更加好奇的是蘇雲卿怎麼能夠把這段這麼完整的給背下來,而且還念得這麼好聽。

「雲卿,你剛才念的那種,那種斷句方式跟節奏好奇怪啊,可是好好聽啊,那是什麼旋律啊?還有我剛才看劇本,你背的好像比劇本上寫的要長誒。」

蘇雲卿笑着說:「其實這篇是東漢蔡邕寫的《女訓》,我從小就會背,所以我也算是勝之不武。晚上那頓飯我們倆一人一半吧。」

「那不行,說好了我請就是我請,不然耿淵泛不會善罷甘休的。」唐筱瑄瞪了嬉皮笑臉的耿淵泛一眼,繼續追問道:「你快告訴我到底為什麼你會被這個東西啊?」

「我從小不是練字嗎?所以還練了蠻多這些方面的古詩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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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為後:巨星甜妻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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