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東臨碣石,以觀滄海，娘化燦爛,無處左右 第二十八章：界限

?打滾，打滾，打滾

————————————————

明晦天空的彼方，有霞光在天青馳騁，流淌下一縷堪稱絢麗的弧光殘影。

「快，實在是太快了！」翻新的視覺幀像，使秦夢琉嘆息般低鳴著。「有三倍馬赫速了吧？不，還要快，或許是四倍音速也說不準，甚至連五倍都是有可能的……」

與其說這是揣測，不如說是對極速時代的抒心讚歎。那些植根大地的可笑穩固者，完全無法憑自身狹隘想像明悟，當輕靈御風者能以每秒近兩千米的時速自由翱翔時，世界究竟會變成何等荒唐模樣。

極目遠睹，雲絮們朵朵碎裂消散，那狂躁的氣流激波縱遠隔數里亦如熱海處興騰的龍捲颶風，傲慢橫掃過白霧之洋。

無可披靡，也無可阻擋，因為這才是真正的排山倒海！這才是真正的翻天覆地！！就彷彿一艘在浩瀚星穹滑航的無朋巨艦，它偶爾垂首沉降，即使本該多雲的氣象碾壓作晴朗，令無盡的積雨雲團隨音嵐傾覆無蹤。

突然間，熟悉的念話聲在秦夢琉耳畔響起，表明疾馳英靈接下來的舉措。

「現在已達到6倍馬赫數，預計延後30秒將達到最大平飛時速，屆時再進行大仰角爬升測試……」

高町奈葉不僅靠視覺來確認周邊，更依靠着自己的終端機。那是與自己一同戰鬥、心靈相通的可變式智能魔導具——旭日之心，靠它來時刻提供周邊訊息，掃描廣域空間里的一切。

秦夢琉無法回饋指示，針對六倍音速狀況下的狂飆光翼，除非是金丹真人或元嬰真君的大範圍神識傳語，否則根本連靠近遞話都會成為不可能執行的任務。

因為速度、速度、還是速度！超高音速的馳騁，不單是一種快感，更是力量叱吒奔放的體現。

外側是超高速裹攜的摩擦熱浪，堪比日冕層颳起的珥浪炎風，單是靠近也足以讓鋼鐵融化成汽液。不過更可怕的是，伴隨極速馳騁后的氣壓驟降，流光尾跡還將會出現遠低於冰點的冷凝霧線。

換個角度看，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超想像力條件下的冰火九重天現場演示吧！？假設把極限的馭風者放諸地面，恐怕一路上殘存的僅有岩漿和冰霜罷了。

所以，在施展界層系的防護服術法后，高町奈葉仍自然而然地凝聚起肉眼可視的流體光量性質介層。憑藉雙層的保護機制，安詳翱遊於天宇高點。

「果然，那大概就是所謂的魔力光吧……」望着細節，秦夢琉露出點點瞭然表情。

據說能體現個人魔力波長的折彩耀斑，此刻恰擬合出流暢的升力體形態，同破曉時分的軌道戰機相差無幾。

而在青澈星野下方，姬動戰士的最初原型體，綽號「白色惡魔」的魔炮少女正永翔於純凈的紺碧之空，將破滅之美散佈天缺。

再下一瞬，那道原本平移的螢光筆線開始拐彎上挑，畫出一撇近乎直角的攀升射線。

看來，相比亞碼頭童鞋的單機降落大氣圈，某人形機動戰士明顯要更彪悍，她似乎想玩玩單機突破重力井，去懷抱深藍星海里的夜之王。

「已達高度10000米，氣流逐漸平緩，無異常狀況發生……」

單方面的念話傳來，這是Master與英靈從者事前約定的計劃。

「已達高度20000米，氣態組成有微弱變化，其它無異常狀況發生……」

「已達高度30000米，溫度變化不大，仍然無異常狀況變化……」

「已達高度40000米……」

平均每隔六七秒時間，Archer就會對高度現狀進行一次念話傳遞，方便秦夢琉記錄。

直至……

「高度50000米，無……」講到這，話音稍稍停頓片許。「不，不對，這裏發生了某項異常狀況，我要再嘗試一下，確認……」

沉默的寂靜，在形成雨雲的對流高度擴散。在這段無語的時光里，少女彷彿能聽見起搏心臟內的血潮，嘈雜涌動在脈絡管道中。

秦夢琉無法攀升到距離地面三十里以上的高度，因為那是築基修士的極限。無形的玻璃天花板隔絕了她對更高世界的不懈攀援，不單單是重力鎖鏈牽制，也不單單是青冥高度重負，更多是源出同溫層界域的森寒氣息。

在距離海平面三十里以上高度，也就是兩座珠穆朗瑪峰重疊的高度上，連舒暢呼吸都會成為一種奢求。稀薄而冰冷的空氣簡直像是一灘死水，永遠無法填充饑渴肺泡，卻偏偏不斷扯離丹田內的靈氣。

所以，對大多數築基修士而言，他們的空中交鋒高度基本不高於海平面以上二十里。唯獨不需呼吸飲食的金丹修士，才有資格在冰冷的同溫層海洋里漫遊交鋒。

高度，就是差距；維度，就是深淺。身為人的軀骸局限，就永無法承擔超越人的職責理想，所以修士們要修真修仙，欲羽化其身而登天之籍。

「我是奈葉，已確認異常……」清脆童音遞來，飽含些許鄭重語氣。「在高度50000米，有一道無形屏障阻礙我繼續攀升，具體情況待會來后再詳述，我將進一步調查屏障的限定範疇，以備后查……」

於答話聲后，渺小若浮遊的櫻色光點開始繞圈。

不，與其說那是繞圈機動，不如說是呈螺旋狀的擴散周轉。英靈Archer像是作畫一般，憑自身極速帶來的霧線殘光，在蔚藍背景上塗抹出拙劣的螺旋弧線。

從半徑10公里到半徑30公里，無盡的螺旋圈很快擴散到冬木市上空，甚至向郊野逐步蔓延。相信這一幕會讓許多潛藏的英靈瞧見，愈發警惕天壤里飛翔的對手。

直到日近中天後，櫻花色綵帶才慢慢落下，靠近向久候的Master。

「怎麼樣，那個屏障真的包括了整個洞天世界嗎？」秦夢琉邊說邊靠上前去。

她臉上沒有失落和驚訝表情，倒像是早有預料，或興趣十足的摸樣。

「的確，一直到冬木市的邊緣地帶，都包括在內……」Archer的表情，談不上失落，但更沒有什麼高興顏色。

因為事實果真同她Master曾揣測的一般，整個冬木市就是個有限大小的球體籠子，任何妄圖突破的行徑，都會在第一時間被扭轉變相。譬如先前奈葉在突破50000米高度的那一剎那，就被不知名力量變更衝刺方向，轉直線攀升為直線俯衝。

「那就沒錯了，果然是有限的小世界，！」秦夢琉抿緊下唇，漏出微微笑容。

「這點很重要嗎？」執拿旭日之心的女孩不解提問道。

「當然了，奈葉醬～」眯起月牙眼角，少女仰視不可見的外側輕喚。「你要知道，不管是羅馬帝國的大斗獸場還是大逃殺里的BR遊戲島，歸根結底也僅是個密閉的盒子空間，或者說是放大了供同類廝殺的野獸籠子罷了……」

「真的……是這樣嗎？」

聽到這裏，奈葉的栗子色髮辮無力耷拉下，彷彿在引證她的沮喪心情。

「安心啦，Archer醬……」用力按住女孩肩膀，秦夢琉投射來灼人的自信眼神，揮手做出揚帆起航姿態。「要知道這世上從沒有不落的堡壘，所以更不會有無法打破的籠子，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了籠子大小，那便踏出偉大航路的第一步……」

「那麼……第二步是什麼呢？」

童音提出疑惑，伴隨那雙水汪汪的萌動眼神。

「這個第二步么……餓，這個第二步就……就應該是……」

顯然，秦夢琉說到這就卡殼了，畢竟她現下可沒趁手能用的破界神兵，更沒抽到金皮卡娘或阿茶子娘什麼的，想玩山寨貨都沒資格。

「總之么……」握緊拳頭，某女故作豪邁狀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不用考慮那些邊邊角角的小問題啦，我輩身為戰鬥美少女只要有萌和氣勢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