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考試

她看到海曼嘴角的細紋微微劃過嘴角，他看過來。路海遙心裏又是愣了下。然後就是被拖出了店門口。她抱着水晶球的套子護在胸前。穿過川流不息的人群。這難道是過節嗎？為什麼街上這麼多的人。

她們鑽到了個馬車裏，不同是是，這次拴著的動物又變成了種類似巨型烏龜模樣的，大小和駱駝差不多的生物。他們的皮膚上面有凹凸起伏的紋路，粗糙結實。龜殼裏面則有差不多三四平米的小帳篷房間，海曼將她放到烏龜脖後頸位置。然後自己拉着那隻「龜」慢慢的走過了一扇扇的大門。路過那些抱着琴的吟遊詩人，他們共同的特點是披散著膨鬆的頭髮，身上掛着比貴族女孩還要多的裝飾品。

吟遊詩人去過的地方很多，他們會帶走一些當地的裝飾品作為紀念。一個遊歷時間越長的吟遊詩人，就像一個移動的廉價首飾架子。路海遙看到金色披髮的詩人脖子上，手腕上掛着不知道什麼木料的手串。他們嘴裏哼唱着歌謠，緩緩的踩着青石板的地面上，虔誠的像是去朝聖。

海曼牽着龜走到一處狹窄背光的街道口，這片仰頭是高聳的石牆，再兩三米，五米高的位置是小小的窗口。一些黑色的金屬掛鈎下面是吊蘭和紅色的三角梅。他站在箱子口，腳下的陰影蠕動起來。路海遙看着面具怪物從他腳底下那片陰影中鑽出來，這隻面具有着長長的鳥類的椽。脊背彎曲。

它說：「埃勒大人的宴會上，將宴請即將到來的王室眾人，其中有伊萊恩公主殿下......」它的聲音像是孩童那樣尖細，路海遙縮在烏龜的脖子上，始終不肯抬頭。

她想裝作沒聽到，可是干坐着會兒，忽然感覺右腳有痛覺傳來。低頭一看那隻巨龜竟然彎著脖子伸出頭咬住了她的腳。

她又着急又有點害怕。伸手過去拍烏龜的脖子，可她的動作實在沒什麼用，那隻烏龜一張嘴，她整隻腳就沒入了這隻生物的嘴裏。她感覺到隔着皮靴濕熱的怵然。以及腳腕處傳來牙齒摩擦著劃過皮靴的聲響。

她從口袋裏摸出魔法杖，想了想，伸著胳膊去戳烏龜的頭頂。

「喂。」

她低聲喊了句，兩隻手拚命的去捶打烏龜。忽然感覺四周一靜。她的聲音從巷子裏回蕩著。身後突然出聲：「你在幹什麼？」

她驚恐的回過頭，然後臉上表情變得糾結萬分。

海曼環着手，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路海遙半個側身。正當他準備開口，忽然聽到少女委屈巴巴的說：「這隻烏龜在咬我的腳！我拔不出來。」

海曼：「.....」

---

路海遙總算在海曼的恐嚇聲中把腳拔出來了，她也搞不懂，座龜這種生物看到海曼就像是看到了鬼似的。乖得活像家養寵物。她聽海曼說道：「我們現在混進魔法學院裏去，你要想找那隻半惡魔，她也在宴會裏面。不過你要明白。」他忽然靠近，低聲在她旁邊耳語：「她被人找到了，現在身份已經不是個普通人了。」

「不是普通人的意思？」

路海遙依舊有點懵，緊接着她就從海曼的口中得知——「梅麗莎的母親是米婭公主，也就是現在國王胞妹的女兒。不過她的身份一直不被聖城教會透露出去。米婭公主是前任的聖女。而她的女兒血統不明，身份不被接受。」

海曼很不耐煩解釋這些來龍去脈：「哦，那現在是王室的人找到了梅麗莎，如果不出意外，她應該會回歸王室。畢竟嘛，現在王室還是很缺這麼一位公主的存在。」

路海遙還是很懵，不過知道要去見梅麗莎，她還是很快就接受了海曼的注意，兩個人混進魔法學院可不是容易的事情。為了保障魔法學院的安全，驅逐外來不法分子。這裏走三步就能看到幾百年前埋下的魔法陣。機關和魔法咒遍佈每一個角落。

「拿到合法身份就可以了。」

海曼如是說。

-------------------

說是去拿合法身份，但是需要的只有路海遙一個，海曼不知道用的什麼手段能夠自由的出入魔法學院，他帶領那些面具怪物消失在了小巷的陰影之中。

那些碎石鋪就的牆壁上佈滿了海風和雨水侵蝕下的歷史痕迹。這裏平民和商鋪的屋子是用風乾蚝殼砌成的。表面上坑坑窪窪的象牙灰。很古老歷史的顏色。巴掌大小的蚝殼仔細看能看到一些細密的孔洞，就在她盯着孔洞看了十秒鐘后，從牆壁后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伸出了只虛化的手臂。

看到那隻胳膊，她的腦子裏就像是突然按下暫停鍵，滿腦子的日本泰國恐怖片，披頭散髮的貞子女鬼，半路攔截行人的惡魔之類的。然後她就感覺那隻手還有些熟悉。

「拿着這個，需要的時候它會帶你來找我。」

那個聲音像是鬼魅一樣飄出來。路海遙表面是恭恭敬敬的接了過去，發現是個鍊金術的羅盤。她心說得了吧，找到梅麗莎咱們就散夥。根本就不用什麼聯絡的工具，這話在她腦子裏過了一遍，她很明智的覺得此時閉嘴比較好！

面具怪人就像牆面雕塑那樣保持着遞東西的姿勢。

路海遙朝着它揮揮手，那個怪物這才滿意的轉過頭，又鑽入了牆壁之中。

她打算先去找個旅館之類的地方休息，肩膀上掛着一個褐色的布袋子，裏面裝着剛買回來的水晶球。以及一疊關於魔法學院入學考試的日期和表格。這其中就有個月中旬的考試的機會，也正是因為這樣，現在做輪渡的人才會這麼多。

路海遙懷疑這次的考試根本不會照常開，因為再航行中整個船隊都遭遇到了危險，真正到現在還能平安下船的沒有多少人。這些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過來參加考試的學生。她找到一家玫瑰旅館的時候，一樓的酒吧里都在小聲的議論著這件事情。有幾個還沉浸在遭遇災難過後的驚懼之中，那幾個人這麼問道：

「船隊在半路上遇到了這麼可怕襲擊，那招生的規則不應該適時調整嗎?」

「死了這麼多人，考試還能按時開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