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自動出局
或許是心裏有了依靠,不知不覺得竟然就這樣睡著了,等我醒來已是午後,林秋陽一直保持着那個姿勢坐在床邊。
「我睡了多久?」
他低頭看了眼腕錶回道:「四個小時。」
「我給陸哥打個電話問問情況。」說着一骨碌身坐了起來。
電話一直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我又給金子打過去,他告訴我,陸凌雲去省廳開會,估計是沒辦法接。
都去省廳了?事情一定是鬧得太大,我不會讓他丟了工作吧,哎~~
「成成,想吃點什麼,我給你做。」
「啥也不想吃。」
「不吃東西怎麼行?不要再去想案子的事情,現在你就乖乖做我的弟弟,就當做陪我吃,好不好?」
看着他乞求的目光我無法拒絕,拖着沉重的腿來到客廳里,林秋陽在開放式廚房裏忙碌,我打開電視機,正好趕上本地台的新聞。
『今日上午在某小區的一起自殺事件已經得到證實,跳樓男子正是在本市的多起午夜連環襲擊事件的嫌疑人田某,據現場記者了解,當時有一位年輕協警進行勸導,但是仍沒能避免悲劇發生,從醫院傳來消息稱,田某因傷勢過重於中午12點22分不治身亡。』
我獃獃的注視着電視機里的畫面,真希望這一切都是夢。
可終究不是夢,是赤衤果裸的現實。
自責把我拖進深淵,恐怕再也爬不上來了。
我把頭深埋在雙膝里,偷偷哭泣。
一隻手臂扶着我的肩膀,我聽見電視被關閉的聲音,還有哥哥心疼的話語。
「你知道嗎?在這個世上有些人的離開就是為了警示後人不要去犯同樣的錯誤,或許這就是他們的命數,但很值得。」
我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着他的臉,說道:「我會主動跟陸哥說辭去市局的工作,我沒有資格,用這種作弊的方式來破案,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的選擇。」
「你能這麼想就好了,趁這個機會跟我學學做生意,將來公司還要依靠成成。」
「我不想去,外一我把你的公司攪黃了怎麼辦?」
林秋陽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說:「你要是有這個本事,我的對手早就把你挖走了,別再路思亂想,先過來幫我做菜。」
我的心病就像陣痛,不知道什麼時候刺一下傷口,疼的喘不上氣。
哥哥一直試圖逗我開心,可惜我很難笑出來。
晚上陸凌雲沒有回來,我給他打去電話,他一直沒接,我想他應該是非常忙。
第二天清晨,他終於回來了,雖然嘴角掛着笑容,但我仍能察覺他的疲憊和內心的不安。
「陸哥,是不是有什麼事?」
他從衣兜里掏出煙盒抽了一支,林秋陽也從客房出來坐在客廳的沙發里聽我們談話。
「醫院那邊···」
「田浦死了,我看新聞里說了。」
他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深吸幾口煙,我繼續說道:「昨天跟我哥商量過了,我會主動辭去警局的身份,到他那找個差事,你別為我的事擔心。」
「橙子,對不起,我儘力的去保你,但是···」
「我懂,我都懂,這是我該承擔的責任,那你呢?他們怎麼說。」
陸凌雲把煙蒂熄滅搖搖頭什麼都不說。
「那我問金子。」
「汪局和省廳的領導考慮到媒體關注度過高,所以給了一個暫停職務的處分。」
我像泄了氣的皮球堆坐在沙發里。
一個案子,我丟了工作,陸凌雲停職,可能真的是風向變了,誰也不能一輩子走順風路,頂風的時候咬牙也得堅持。
「走,喝酒去,反正今天都不用上班。」我說着站起身去拿外衣。
林秋陽拉住我的胳膊,擋住去路說道:「這麼早哪有酒吧開門,就在我這裏喝吧。」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向酒櫃里的高檔藏酒,咽了咽喉嚨。
「哥~你真夠意思。」
俗話說:一醉解千愁。
喝過、吐過、難受過,心裏也就舒坦了。
難為林秋陽一個人照顧我們倆,陸凌雲倒是沒我喝得那麼慘,不過也沒多少清醒的時候。
大睡整天,到了晚上,我又吵著要去打拳。
三個人找了一家拳館,因為帶着發泄的情緒在所以沒叫陪練。
我穿着寬鬆的運動衛衣,戴上拳套打沙袋,陸凌雲背部的傷剛好不久,沒辦法做激烈運動,所以他跟着林秋陽坐在休息區看我一個人揮灑汗水。
八角籠那邊開始了一場比賽,很多人都過去看,我正好休息一下也跟着湊熱鬧。
手裏捏著礦泉水大口大口的灌完,肩上的毛巾被人從後面抽走,我回頭看了眼,在陸凌雲手中。
「把汗擦乾,要不容易感冒。」
我輕聲說道:「謝謝。」
他拿着毛巾蓋在我頭上幫我把臉頰的汗水拭乾。
八角籠的兩個人,一個穿黑色短褲,一個是紅色短褲,我看了一眼,竟然認得黑方那傢伙。
我都佩服自己這記憶力,春節那會兒剛從老家回來,被陳洪波堵了一次,最後打傷我的不就是他從體院找來的專業運動員嘛。
冤家路窄,正巧今天心情不爽,看他挨打也好。
八角籠的比賽開始,外圍很多人高聲助陣,我才聽出,黑方被稱作:東哥。
看紅方的氣勢也挺猛,應該幹得過吧。
「哥,你看出那個東哥是誰沒?」我湊到林秋陽身邊問道。
他似乎沒什麼印象。
我幫他回憶了一下那晚家樓下發生的事,他說:「我們報警嗎?」
「開什麼玩笑,都多長時間的事了,再說都是私人恩怨引起的,我是講究人。」
這時裏面已經開打了。
黑方出手迅猛,紅方也不差身形躲的極快,雙發打得不可開交。
「東哥!東哥!!」
「東哥加油!!」
周圍的喊聲吵得我心煩,我偏給紅方助威,惹來仇視的目光,同時也吸引了場上黑方的注意。
叫東哥的傢伙似乎認出了我,嘲笑着用拳套指向我,眼神里分明寫着:你行你來啊!
哎呀我去,挑釁我,周圍還有那麼多人看着,我這小暴脾氣,必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