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農夫與蛇

我看着痛苦的張子渤，決定繼續說他的作案目的：「你從小到大被王吳波的好意下籠罩，就像有一天能報答他，但是自己努力了也發現做不到，就像你身邊的朋友都成為優秀人士，但是只有自己還是臭魚爛蝦一樣，所以你想報復王吳波，報復那個一直幫助自己的人。

殺了他並不解決自己的心頭只恨，你發現王吳波對自己妻子很好，就想殺了他的妻子，然後自己被逮捕，讓王吳波嘗嘗那種被背叛的滋味？」

張子渤抬起頭，說：「對，我就想報復他，因為從小到大他都比我優秀，我就想超過他，然後有朝一日我來幫助他，但是我發現我上了大學，還是沒能找到工作，又生活所迫的樣子被王吳波發現了，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工作，但是我根本不想再要他的憐憫，但是我沒工作又活不下去，我只能在他的公司里上班，

他那麼耀眼，我只能在幕後處理一些很無腦的事情，並且公司裏面的人都說我是他的關係戶，然後來這裏混吃等死，在那一刻我是有多麼恨王吳波啊。」

張子渤開始嗚咽了起來，我趕緊示意歐陽倩好好記，別被這震驚的一幕嚇到了。

我問：「那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就開始策劃了這個案子？」

張子渤哭着說：「王吳波在他知道了他有孩子之後，請我們去吃飯，去了最豪華的酒店，請了我們吃最貴的套餐，一頓飯頂的上我的一個半月的工資，然後我的女朋友查出了癌症，他又幫我給她治療，我真的想罵他，心裏想給女朋友治好病以後，就把他的家庭拆散，吧王吳波的一生給毀掉。」

我說：「是你太無能了吧？還是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自己都想不清楚，如果你真的想不接受王吳波的憐憫的話，自己會拒絕，每次你要了之後又嫌棄他幫助了你，你連條狗都不如。」

張子渤瞬間站了起來，聲嘶力竭的說：「你懂什麼?你根本沒有這種感覺，那種渺小的感覺，那種無力的感覺，我根本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變成王吳波的狗，我真的很難受，現在想的是只想報復他。」

我覺得我改變不了他的思想，這種變態，還是讓他自生自滅比較好，我走出去了審問室。

在路上，我問歐陽倩；「你覺得張子渤到底是為什麼？」

歐陽倩說：「你沒發現從見到他到現在，他身上都有一種感覺。」

我問：「是陰鬱嗎？」

「不是，是自卑，是從頭到尾的自卑，不敢去面對生活，如果他真的樂觀的話，怎麼會想這麼多，到後來的報復呢？真的有必要報復嗎？」

我望着車窗外的路燈，路燈閃爍，但是我還是很難受，如果我是張子渤，也會感到一種無力感，只不過沒有他那麼極端而已，人都有低谷，李白說過：「千金散盡還復來。」人生哪有那麼的順利，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哪有人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都有低落的時候，只不過我們不要那麼極端的看待，還是要樂觀啊。

看着歐陽倩，我開心的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昨天的筆錄給了情報科，他們看到這個筆記，臉色凝重了下來，我說：「這雖然不影響判決，但是我覺得對王吳波，對真相好一點。」

三天後，法院對張子渤故意殺人，對社會影響極差，判處張子渤死刑。

在出門后，我看見了幾天不見的王吳波，他看見了我，說：「好久不見啊，邵警官。」

王吳波跟我沒見面不過一周，臉色卻是差了不止一點，看見他這個樣子，我想安慰他；「對生活樂觀一點，張子渤是一個混蛋。」

王吳波笑了笑，說：「可能我沒有發現他的真面目，也可能我的幫助給他造成了困擾，我確實是挺傷心的。」

我說：「開心一點，你還有許多生意要談啊。」

王吳波說：「我決定退出商界了，準備去深山隱居一段時間，你可能一段時間看不見我了。」

我想安慰他，畢竟他的房地產生意那麼成功，但是想到他受到的打擊，我也不好說什麼，我們握住了手，安慰他：「祝你一路順風啊，王老闆。」

這個案子就這麼完了，一開始，我以為是藥廠的問題，到後來我懷疑仇人作案，卻沒想到害農夫的，是一條毒蛇。是我也想不到，毒害了自己妻子的人，是自己一直幫助，並且從小玩到大的人。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漸漸的我也忘掉了那個讓我不舒服的案子。

在大概兩周之後，我又接了一個案子。

也是和往常一樣，我在辦公室里正在整理文件，寫筆記，我接了一個電話，說是在村裏發生了一件離奇的案子。

我當時好奇的問：「你說離奇是怎麼回事？都處理了這麼多案子了，什麼離奇的案件我沒見過，你跟我講離奇？」

電話那頭的警員說：「反正很奇怪，我覺得都有點嚇人，你還是趕緊過來吧。」

我帶着一點好奇，來到了案發現場。

坐上警車，我發現這個案發現場在我們市的一個偏遠地方，是個小村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個貧困縣。

我問司機路有多長，他說大概一個小時，我有點失望，這一個小時的路途將變得很無聊。

我回憶這一段時間，我和歐陽倩還是沒有進展，因為警局裏的生活比較忙，我又是刑事科的，註定是一個大忙人，有案子的時候忙案子，沒有案子我還得記錄警方的筆記，所以我的一天幾乎都在警局裏，我又是刑事隊長，肩負的重擔很大。

就這麼過了一個小時，我來到了案發的地點，一群人看見我來了，彷彿跟沒看到一樣，我感到挺奇怪的。

這個時候，我找到了打電話給我的警員，我問他：「這裏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個警員神秘的說：「挺晦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