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故地重遊

寧明看向陳相思，隔着重重火焰，「昔日我贈你天鬼飛仙圖，乃是為了救白起性命，並且我早已叮囑，將天鬼飛仙圖棄之，萬不可貪，可是你非但沒有將其丟棄，反而藉助飛仙圖之力助白起殺敵征戰，攪亂人間秩序，這難道是我之過？」

「此等神物，我為何要丟！」陳相思怒顏指向寧明，「有此等神物在手，白起便可以跟我千年不散，我為何要棄！」

「以前的陳相思，單純，善良，靠自身修為護一方水土，保一方蒼生，」寧明雙眼如炬，目光灼灼逼人，「陳相思，你可是被立過神像的！」

陳相思一時不言。

「再看看現在的你，利欲熏心，可還有當初的半點真誠！」

「閉嘴！」陳相思猛然喝道，「寧明，我之所以會變成現在，完全是拜你所賜！」

「兩千年了，」寧明搖頭輕嘆，「你還是執迷不悟！」

「是啊，兩千年了，寧明，我被你壓在這地下城中兩千年了，今日，你欠我的我都要拿回來！」陳相思古衣作響，墨發飛揚，狀若瘋魔。

林霜華幾乎是下意識的擋在了寧明身前，連他都不知道何時，他開始保護寧明了。

「區區小妖也想阻我！」陳相思不屑看向林霜華，掌心間是妖氣如煙，殺氣逼人。

嫣紅也擋在了寧明身前，「還有我！」

「那就連你們一起殺了！」陳相思喝道，就欲動手。

「相思。」一聲溫柔的聲音傳來。

陳相思如遭雷擊，頃刻間氣勢散去，只有一個驚慌失措的女子在那裏失神，「起，是你嗎？」

初夏四人驚駭異常，起？白起！

難道白起兩千年了，未死！

黑暗中，一盞發黃的燈籠搖搖晃晃的走來，發須皆白的老人一步步站在了明亮的台階前，對陳相思溫柔一笑，「相思，是我。」

陳相思一驚，隨後不顧一起的衝來，緊緊抱住白起，怎麼都不願鬆開。

白起溫柔拍了拍陳相思的後背，對一旁的寧明道，「寧明，好久不見了。」

「白起，多少年了？」寧明平淡道。

「兩千兩百七十五年。」

「還有兩百二十五年。」

白起點頭，「我白起許下的承諾定會做到，我答應守護長平兩千五百年，就會做到，我今日前來，不是有意違背誓言，而是我知道相思她一時糊塗，還望你可以網開一面。」

「起，不用求他！」陳相思立刻喊道，怒目看向寧明，「我縱然是死，也不要你求他！」

「相思，昔日是我們錯了，」白起勸道，「今日不可一錯再錯了。」

「難道我們想要在一起也有錯，」陳相思拚命搖頭，「我壽數長久，可是你只是凡人，不過區區百年爾，我們談何長相廝守。」

白起溫柔撫摸著陳相思的秀髮，眼中儘是憐愛，「世間一切自有定數，我之百年也是定數，你我相愛也是定數，其實能和你相愛百年，我便已經滿足，不羨那千年萬年。」

「我不，我不滿足！」陳相思後退兩步，不斷搖頭，看向白起，「起，曾經那個令天下懼怕的戰神白起去哪了，為何現在的你會變成這樣，我們有人屠刀在手，有你的後人血脈在此，有我的千年修為，我們何懼他寧明！」

陳相思看向初夏，眼中卻儘是冰寒，尤其是看到初夏背後的人屠刀時，更是露出了殘忍惡毒，「你！身為起之血脈，就要負起你的責任，現在助我殺了寧明，還你先祖一個自由！」

初夏竟然是白起的血脈，這是不是也是為何初夏會引來人屠刀的緣故，初夏聽到陳相思的話，「你瘋了！」

「相思，不要胡鬧！」白起看了一眼寧明。

寧明平靜，不言不動。

「起，難道你還要在這鬼地方待上兩百多年？」陳相思喊道，「真的不想自由？」

白起笑道，「我並未失去自由，現在的我可以護在你的身邊，儘管你在地下城中，但是只要我還站在這片土地上，我便很滿足了。」

陳相思目光一寒，突然一掌劈向寧明，不停勸說，勢要將寧明一掌劈殺！

寧明雙眼一眯，「封！」

整座地下城好似都震了一下，一股無形的力量似是天威，頃刻間將陳相思定在了巨大長刀上，不得動彈。

「寧明，你放開我！」陳相思不斷吼叫，拚命掙扎。

「寧明，手下留情啊！」白起着急喊道。

「陳相思，昔日你屠殺人間蒼生萬千，若不是白起為你求情，現在的你早已身受妖兵俑之刑，你若再冥頑不靈，我今日就要徹底打散你之妖靈，要你形神俱滅！」寧明對陳相思喝道。

「寧明，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你以為我陳相思怕死不成！」

「寧明，我求你，不要！」白起不斷哀求。

寧明看向白起，猶豫了下，「交出天鬼飛仙圖，你之刑期再加兩千五百年，我便放陳相思一條生路！」

「我願！」白起手中的燈籠頓時燃燒起來，一塊潔白如玉，好似獸皮的紙張飛出，被寧明一把抓住。

「我走了，」寧明很乾脆，收了天鬼飛仙圖，徑直離開。

白起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陳相思，溫柔一笑，「相思，別擔心，我就在你的身邊。」轉身間，似乎比剛才還要蒼老太多。

「起！不要走！」陳相思喊得聲嘶力竭，可是白起的身影還是消失在了黑暗中，「寧明，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求你，求你放過起，他所受的刑罰，我願一人承擔，求你了，我真的知錯了。」

寧明在前走着，長明燈依然在前照明，他不言，身後的嫣紅等人也一時沒有說話。

剛才經過的一切太過詭異，現在還有些無法消化。

「寧明，我真的是白起血脈？」

「是。」

「寧明，那人屠刀？」

「你自己留着。」

「寧明，天鬼飛仙圖？」嫣紅問道。

「現在只有一角，你說我是應該給你還是給林霜華？」

「給我！」嫣紅立刻喊道，卻是猶豫了一下，「你做決定吧。」

「一塊根本不公，待找到第二塊，你們再做打算，可好？」

「好！」

林霜華一直沉默不語，許久后才問道，「寧明，白起他？」

「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懲罰人間殺神，白起之所以會在此地是因為他放心不下陳相思，也想為陳相思曾經犯下的罪孽恕罪罷了。」

「那他為何不死？」

「是我的緣故，但是我不會告訴你。」

「你說有辦法救我小妹，是否是真？」

「是！」

「好，我信你！」

嫣紅看着寧明的背影，卻發現越加看不透這個人了，「寧明，你到底是誰？」

「我？哈哈，我不就是個轉妖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