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們是凡人

?許久，財神還是沒有回來。

可是，卻等來了另一個人。

一襲黑紗，腳步輕盈，似乎根本不是踏在地上，一雙眼睛甚是明亮美麗，看之一眼便可動心。

春弦，她又來了！

東神眼神一亮，「葉卿，攔下她！」

葉卿當即擋在了門口，「小姑娘，寧明不在，請回吧。」

春弦駐步，看了一眼葉卿，這個人她是知道的，當初擋在鎮龍盤口，聽說是寧明曾經的徒弟，透過葉卿看了一眼古靈齋。

有異！

之前的古靈齋給她一種清明之態，似是人間凈土，可是，現在的古靈齋卻是有着一股混沌姿態，似乎裏面有着邪靈盤踞作祟。

還有一個從未見過的老頭？

難道，古靈齋被佔據了？！

那，寧明有難！

春弦看向葉卿，嘴角一笑，連帶着眼睛彎彎，「我見過你。」

葉卿瞬間好似中了魔咒，那雙眼睛太美了，美得令人窒息，美得邪乎，「哦。」

只是一個簡單的哦，葉卿竟然主動讓了開來。

春弦一笑，正欲邁步而進。

一柄長劍擋在了她之前，一聲陰沉的話語如鬼音傳來，「再往前一步，殺！」

春弦一驚，看向葉卿，「你醒了？」

葉卿的眼睛變了，不再是人類的雙眸，像極了當初的螣蛇雙眼，「小小年紀就用此等邪術害人，看來不能留你！」

不僅眼睛變了，而且話語和心性也隨之變了，殺意立現！

春弦當即臉色變了，這個葉卿此時比之當初在黃河龍宮前還要可怕，似乎已經不再是人，而是鬼了！

「葉卿！」東神一聲大喝。

葉卿當即閉眼，搖了搖頭，才恢復如常。

「小姑娘，寧明真的不在，你還是請回吧。」東神的話傳來，至始至終他都坐在那裏，不動。

「你們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即使是看到了葉卿的可怕，春弦依然不懼喊道，「此時的古靈齋中被邪兵惡鬼佔據盤桓，這根本不是寧明所在的那個古靈齋，你到底是誰？對寧明做了什麼？對古靈齋做了什麼？」

此話讓葉卿和東神一驚，這個春弦竟然能夠看出鬼茶！

「你的眼睛？」東神奇道，看向春弦的眼睛，那樣美的一雙眼瞼，當即明白，「眼睛嗎，傳說天賦異稟之人生來便會遭天嫉妒，看你氣息，想必很痛苦吧。」

春弦一驚，這個老人是第二個一眼就看出她秘密的人，這個人是誰？和寧明到底什麼關係？

葉卿依然攔著春弦，「既然你已經看出，我就不瞞你，你看到的乃是寧明出手佈置的，目的是為了一些人，你不想染上鬼運就不要進去。」

「寧明佈下的？」春弦知道葉卿沒有騙她，憑她剛才對葉卿所作的，葉卿就有足夠的理由殺了她，但是葉卿並沒有，而是還把其中兇險對她說了，足可以看出葉卿是真心待她的。

葉卿收了劍，不言。

看來寧明真的不在，兩次來都未碰到寧明，不知道是他們之間無緣，還是命中如此。

「寧明什麼時候回來？」

「一月之內！」

春弦鄒眉，一月是不是有些遲了，「一月啊，」轉身欲走。

「你若是等不及了，可來找我。」東神的話傳出。

春弦大喜，她雖然不知道這個老人是誰，但是可以一眼看穿她秘密的人，定然不是普通人，「謝謝老爺爺。」

東神一笑，目送春弦離開。

葉卿看向東神，「東神，你可是不輕易諾人的。」

東神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了片刻后，才悠悠說道，「我老了。」

葉卿聽出了東神言中之意，東神是在為自己找後繼之人呢，「路遠不好嗎？」

「路遠很好，很好，」東神說着路遠的時候，一陣欣慰，帶着驕傲，「可是，我不想路遠如我一般，多年之後只剩他一人在這世間，獨自傷悲。多年後，就算是他的身邊有一個師妹，一個親人也是好的。」

葉卿道，「你是東神，而且是寧明好友，寧明有的是方法能夠讓你長生，甚至如秦皇一般，長生不老也是可以，我想寧明是不會拒絕的。」

東神笑了笑，「我之前也如你想的一樣，可是，直到那日我自天界跌落下來，自從那一劍自背後刺穿我的身體，我便想通了寧明的那句話，凡人生死百年其實也是大道。」

「可是凡人終究弱小啊，」葉卿搖頭不同意東神的話，也不同意寧明的話，「此時的我已經不懼神妖，那是以前的我不敢想像的，雖然變成了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但是我從未後悔過，」葉卿小聲說着，「儘管被寧明逐出師門，不認我的這個徒弟了，但是我還是堅信，強大才是王道，只有自己變得強大起來，才可得到更多的認可和守護最重要的人。」

「不後悔嗎？」

「不後悔！」

「那你開心嗎？」

「我……」

這個問題，葉卿終究沒有回答東神。

葉卿站在門口，看着行人匆匆。

東神坐在那裏，看着葉卿，或者也看着那些行人。

日落時分，財神終於回來了，看到葉卿守在門口，「是在等我付錢嗎？」

「我在等關門。」葉卿閃身讓財神進了古靈齋。

財神走到東神面前，死死的盯着東神看了許久，才道，「這一切都是寧明布的局吧。」

「是。」東神自然是知道財神在說什麼。

「你為何不攔住他？」

「攔不住。」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我之所以阻止你們，是為了你們好！」財神狠狠拍在桌子上，前傾身體，面露怒容，「崑崙亂山有多可怕，難道還需要我提醒寧明嘛，他為何就是不聽！」

東神和葉卿看出，財神乃是真的為寧明着想，他是真的不想寧明涉險，不是為了崑崙亂山。

東神輕嘆，「有些東西，危險又如何，我們別無選擇。」

「就如當年你上天界，」財神道，「那時的你其實已經知道九天玉女已經變心，可是你還是上了天界，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為何？！為何明知結果，就是不願放棄，為何一定要等到那柄劍刺穿了你，你才肯放手。」

東神一陣沉默后，「你說的對，就如當年的我，你的問題，我之前也問過自己，可是我找不到答案，於是最後，我去問了寧明，你知道他如何說的嘛。」

「如何？」財神立起身。

「寧明說，很簡單，因為我們都是凡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