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狐狸
不管女人是不是騙子，李錚的心情是極好的，他很享受這種安靜、平淡的生活，相對比以前的刀光劍影，槍林彈雨，都市的喜怒哀樂更適合他。
將書吧的門鎖好，李錚轉身騎上自己花了三十塊錢淘來的黑色二手自行車，哼著小調消失在夜色當中。
百合書吧正門對面，一輛黑色商務麵包車之內，兩個年輕人摘掉了自己的耳機，一臉疲憊的伸了伸懶腰。
「七哥，你說上頭安排這麼多人來監控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稍胖一點的老三一臉不解。
老七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盯了快三個月了吧，他是一點異常都沒有，真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在白費力氣。」
「行了，那小子下班我們也下班，去吃宵夜。」
商務麵包車緩緩啟動，掉頭離開了百合書吧的門口，朝着燒烤一條街的方向快速駛去。
在車子離開之後，李錚的身影在黑暗中緩緩出現，推著自行車，注視着那輛漸漸遠去的商務車，臉上閃過一抹不屑的冷笑：「沒日沒夜的盯着哥足足仨月了，那老東西還是不放心啊。」
李錚自語着重新騎上車子離開，這一次，是真正的離開了。
很快，李錚的身影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地方，一套一室一廳的單身公寓。
「李錚啊，有人已經等你半天了，快點上去吧。」房東大媽遠遠的就招呼著李錚，臉上的笑容比花還燦爛。
李錚馬上笑着點點頭，感激道：「謝謝您了，我這就上去看看。」
李錚一路上了六樓，發現自己門前根本沒人，隨即李錚便明白了怎麼一回事，當下搖搖頭，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房間不大，四十平米左右，標準的一室一廳結構。
客廳的沙發上，一個頭髮花白但是卻精神矍鑠的老者正坐在那裏，身邊，放着一根暗紅色的手杖，手杖頂端銀色的龍頭猙獰可怖。
李錚看到面前的老者之時，臉上並沒有多少意外，反倒是有一種說曹操曹操就到的感慨。
「小子，你好像並不歡迎我來找你？」
老者聲如洪鐘，說話間隱隱的上位者氣息若有若無散出，巨大的威壓鋪天蓋地的鎖定李錚。
李錚依舊是老樣子，毫不在意的走到一邊的冰箱裏給自己取了一罐啤酒，隨後弔兒郎當的坐在了老者的對面，至於老者給他的壓力，直接無視。
「你信不信，我把你小子在這裏的消息給散出去？」
李錚的態度讓老者十分不爽，他拿起了自己的手杖，意味深長的說道。
李錚一臉無所謂的搖搖頭，說道：「隨便你吧，你要是不嫌麻煩，儘管做，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擦屁股的時候還會不會這麼淡定。」
李錚的話讓老者面色一怔，隨後撤去了滿臉的威嚴，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歉意：「9527，當年的行動你是唯一的人選，你是一個軍人，應該明白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不再是了，9527已經被開除了軍籍，趕出了華夏，現在的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每個月拿着幾百大洋的薪水，日子過得很平靜也很舒坦。」
提到軍人，李錚的臉上閃過一抹暗淡，深邃的雙眸中，滄桑、孤獨、落寞，諸多的複雜混摻在一起，合成了一種叫做悲涼的情緒。
李錚的話讓老者的濃眉緊皺在一起，他深吸了一口氣，嘆息道：「你是一個軍人，骨子裏流淌的血是軍人的血，身體里充斥着軍人的魂，逃避，不是辦法。」
「逃避？我什麼時候逃避過？」
李錚雙目如電，瞪着近在咫尺的老者，顫抖的聲音字字如雷：「我為了執行任務，背負着軍人身上最大的污點，說好任務完成就會恢復我的軍籍，我拼了命的去完成任務，可是結果呢？任務完成了，我的軍籍呢？啊？！你倒是說啊！！」
李錚的情緒已經失控，咆哮中兩行熱淚潸然而下。
老者被李錚的質問問的啞口無言，他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嘆息了一聲。
「李錚，你的軍籍會恢復的，我保證。」老者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在這絲平靜中，卻蘊含着厚重的承諾。
李錚深吸了一口氣，拿起啤酒猛灌了一口，看着老者臉上的愧疚和歉意，搖搖頭，淡淡說道：「不需要了，老首長，我挺喜歡現在的生活，每天上上班，泡泡妹子，挺舒坦的。」
老者聽到老首長這幾個字的時候，身體微微一震，一股久違的熱血湧上了心頭：「李錚，既然你還認我是你的首長，就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不說這些了，你來找我什麼事情？」李錚搖搖頭，直截了當的轉移了話題。
老者面露欣慰的笑意，心中暗道：「李錚啊李錚，你天生就是一個軍人，不管身上背負着什麼，你永遠都是那個滿腔熱血的小子，老子果然還是沒有看錯人啊。」
老者感慨完畢，回過神來從兜里取出了一個黑色的小本子，放在了李錚的面前：「沒什麼，軍籍什麼的雖然暫時沒辦法恢復，但是我給你安排了一個掛職的工作，不用擔心，不用你上班，什麼都不用你做，只是掛職。」
李錚低頭瞅了一眼那個黑色的小本子，封面上那莊嚴的國徽讓李錚眼底不由的一熱，國家安全局幾個金色的小字直接表明了這本證件的來歷。
李錚沒說話，也沒去拿那個證件，老者眼底卻閃過一絲輕鬆，站起身拿着手杖徑直離開了李錚的住所，任何多餘的廢話都沒在多說。
李錚不傻，也不笨，他在老者離開之後，這才滿臉笑意的點點頭，自語道：「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你這是在給我套枷鎖啊！」
有了這本證件，李錚骨子裏屬於軍人的榮譽感就會直接變成一道枷鎖。
這道枷鎖讓他不得不收斂自己的手腳，最起碼不能主動去挑事，而且，一旦有人威脅到了這個國家的安全，李錚也不會真的只是掛職什麼都不管。
對老者來說，這是一個一箭雙鵰的事情。
李錚站在窗前，看着街對面緩緩離開的黑色商務麵包車，嘴角扯起了一抹淡淡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