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欲辯不能言

那大理寺少卿還在那裏哼哼嗤嗤地得意著，莫小蝶走上前，聲音微冷，「黃少卿，我聽聞官府已是查到了我姐夫不可能殺馮編纂的證據，這事物不可能屬於我姐夫！」

那黃少卿見到莫小蝶，眼中浮過驚艷，卻只是嗤笑道：「這位小娘子，這事物可是從你姐夫書房的書柜子底下搜出來的，你們藏得可真夠嚴實的，上一回是我們粗心糊塗了，否則一早便能找出這實實在在的證據！

便是大前天，你姐夫沒有進宮記錄又如何，誰知道你姐夫是不是又使了什麼妖術，讓我們誤判馮編纂的死亡時間，或者用了什麼法子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了宮裏？反正有這東西在，你姐夫絕對跟這案子脫不了干係，你等著罷！」

莫小蝶心裏哇啦一下燃起了一團火來，如此無能不敬業之人，卻當上了專職刑獄案件審理的大理寺少卿，這個朝堂上的腐敗醜陋與結黨營私可見一斑。

他費盡心思查找證據，不是為了讓真正的兇犯俯首認罪，而是為了給一個無辜之人定罪！

莫小蝶的臉色更冷了些許，點了點頭道：「黃少卿說得在理。」

那黃少卿臉上頓時露出更為得意的神情，竟還抽空給她拋了個媚眼，一副已是勝券在握的模樣，莫小蝶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做出一臉不甘的模樣道：「只是有個問題小女不明白，黃少卿前天才來搜過我大姐家，今天怎麼突然又來了？」

那黃少卿得意地一挑眉，道：「自然是你姐夫缺德事做太多，結下了不少冤家了！

這回可真不是本官要來的，是有人給我們大理寺書信告密，說袁編修定然是殭屍案的兇犯，他一個多月前曾親眼見袁編修從市集上買了個狗頭回去，他定然是用從那狗頭上取下來的兩根犬牙行兇！」

莫小蝶一愣，一旁的丁香已是激動地大聲道：「純屬污衊！我家郎君何時買過什麼狗頭！我們夫人還有孕在身呢，孕婦不能吃狗肉天下人皆知！」

狗肉在大夏朝是一道常見的菜肴，市集上有許多專門賣狗肉的小攤，尤其如今天氣漸涼，很多人都願意回家時買上幾斤狗肉暖暖身子。

丁香不可能說謊，袁鴻傑只怕是從來沒買過什麼狗頭，那個去大理寺報案的人，就是殭屍案的兇犯！為了誣陷袁鴻傑，他甚至不惜暴露自己行兇的方法。

那黃少卿輕蔑地看了丁香一眼，「本官沒那個空閑污衊你家郎君，這不證據就在面前擺着呢，你們大可繼續包庇兇犯，本官自是會查明真相，給那些慘死之人一個交代！」

丁香急得眼圈都紅了，差點要落下淚來，那黃少卿一副郎君罪該萬死的模樣，實在可惡，最可惡的是，無論她們說什麼都無用，都會被說成是包庇兇犯！

這般情況，她們便是長了十張嘴也說不過他啊！

那黃少卿最後得意洋洋地讓人收起那兩根犬牙走了，臨走前還故意大聲說，後天跟官家彙報案情時，剛好能把這重要的證據呈上去，聽得丁香和半夏腳一軟，差點站不住。

丁香扶著八仙桌的一角，哽咽道：「這定是哪個殺千刀的小人污衊我家郎君的！這可如何辦才好？夫人和小娘子都以為郎君很快就能回來了，今晚高興著呢，要是得知了這個消息，夫人還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莫小蝶抿了抿唇，叮囑丁香，「你先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大姐。」

見丁香一臉迷茫無措地看過來，她安撫她道：「你說了，這是別人誣陷姐夫的，既然是別人誣陷的，便定然能找出那人誣陷的證據來。

首先要搞清楚的是，這東西是怎麼跑到姐夫的書房柜子底下的？你們把方才發現那東西的詳細情形跟我說說。」

丁香今天在大理寺見識到了二娘子的厲害，此時聽她這般說，眼睛一亮，心裏升起一絲希望來，連忙強打起精神來道：「今天二娘子和夫人都回房后，奴婢跟半夏收拾了一下屋子，打算最後檢查一下大門是否鎖上了，卻沒想到，剛去到門口便聽到有人在拚命敲門，說是官府來查案。

我們把門開了，那黃少卿立刻帶着十幾個官兵涌了進來，就如上回一般，不由分說地四處搜查了起來，最後還真的、還真的被他們從郎君書房的柜子下搜出了一包東西來。

那東西用油布紙抱着，還用繩子細細綁了起來，可奴婢們天天打掃郎君的書房，一條縫兒都不會放過，奴婢很確定，這東西直到上午的時候還沒有！

然後、然後那黃少卿立刻叫人把那包東西打開來，一看，竟是那種東西……」

莫小蝶想起方才那黃少卿用來放犬牙的是一塊素布，立刻道：「那油布紙呢？可有留下？」

丁香道：「黃少卿帶走了，說這也是重要的物證。」

莫小蝶撇了撇嘴，那傢伙旁的事一副草包樣，沒成想這些小細節做得還挺好。

這時候，一旁的半夏怯生生地道：「二娘子，其實，今天下午你和夫人去了大理寺后，郎君有兩個同僚曾來過我們家，說是來慰問一下夫人。

第一個客人來的時候，丁香還沒有去大理寺，她也知道。

之後來的客人，都是奴婢接待的。」

莫小蝶一愣，立刻皺眉道：「快跟我說說具體的情形。」

沒成想半夏平時安安靜靜的，腦子卻靈活，立刻聯想到這包東西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很可能跟今天來袁家的客人有關。

半夏點了點頭，雖然臉上慌張不安，聲音還能勉強穩住，「第一個來的郎君，是一個姓葉的郎君，他見夫人不在，坐了沒一會兒就走了，還給我們帶來了一包用、用油布紙包着的乾果蜜餞，並讓奴婢轉達夫人，郎君定然很快便出來了，不需過多憂心。

另一個郎君姓何，他、他的神情很奇怪，一來就問奴婢夫人可在，奴婢說夫人外出了，他還不相信，站了起來在屋子裏四處查看，要不是奴婢看着，他就要進到主子們的房間里了！他最後走的時候似乎很不高興，說下次再來。

他也帶了慰問禮過來，是一盒子陳記的蓮蓉酥。」

丁香小巧的嘴頓時微微張大，「那蓮蓉酥可是陳記的招牌點心，要買到至少排半個時辰的隊呢！何郎君可真真有心了。」

莫小蝶卻是暗暗皺了皺眉，眼中掠過一抹暗色。

只不知道是真好心，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魏子清本就長得美，懷孕后氣色更是較先前更明艷了幾分，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成熟的韻味，如今袁鴻傑入獄，她帶着恬恬獨自一人在這屋子裏，只怕輕易會引狼入室。

她沉吟了一會兒，問：「那兩個郎君來的時候，可有過獨處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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