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一百一十九章 指責

第四卷-第一百一十九章 指責

謝河站在窗口上看着嚴燁和李翊慢慢走遠。

方便桌子上放着的手機接到了一條新的短訊:「來鐵廠。」

只有三個字,依舊是陌生號碼,但謝河知道,這是林桓,他現在就像是誒毒蛇盯上的獵物一般,除非打敗對方,否則毒蛇永遠不會放棄對於獵物的追逐。

謝河看着窗外發了一陣子的呆,這才拿了手機,趁著天還未黑出門了。

嚴燁是木然著回到家裏的,因為李翊的一席話實在是讓他驚訝,他沒有想到李翊會贊同謝河的觀點。

前幾天,李翊才說過,讓他們保持心中最柔軟的一塊地方,可是今天,他卻絲毫不同情秦洲的遭遇,只是說……

「謝河說的沒錯,你們年紀還小,這件事不是你們能管的,靜下心來好好讀書罷。」

「沈老師,可這是我和謝河的秘密,現在你知道了,就不能算是秘密了,你是我們的老師,如果連你也不管,我便會真的放棄了。」

李翊沉了沉眸子道:「抱歉,我管不了。」

嚴燁開門后,將東西扔在地上,而後直接將自己摔在了沙發上,然後開了空調發獃。

許久沒有打掃的房間里一股霉味,但是他現在顧不上去打掃。

沈老師這樣說,是真的管不了,還是他不想管?可無論是什麼原因,都與他之前所說的話相違背了,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呢?

嚴燁的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和不解,這些事情,只有等到他自己找到答案開解自己。

但嚴燁並沒有在房間內多愁善感太久,他定了定心神,之後果斷拿了手機和鑰匙出門了。

他之所以會搬回來住,除去和謝河觀念相左之外,還有一件非常重要且迫切的事情,他想要親自去鐵廠看看。

看看秦洲究竟還在沒在那裏?

嚴燁一路沿着熟悉的路線走到了工廠外圍,他想上去二樓瞧瞧,可萬一那幾個惡人還在裏面,他就這麼進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直到現在站在了工廠外面,嚴燁才真正的明白為什麼謝河和李翊都說這件事管不了。

上次好不容易離開,他們也沒有再去找自己的麻煩,嚴燁覺得這很不可思議。

若是今天再被他們抓到,肯定不會那麼容易脫身,畢竟上一次還是因為謝河下手果斷,他們才能順利離開。

嚴燁想,這一次一定得找一個隱秘的方式,既要探查清楚裏面的情況,也要隱藏好自己,以免裏面真的有人,被他們發現。

這般想着,嚴燁便悄悄的繞至了工廠的後方,打探了一番,發現沒人之後,這才大膽的開始行動了起來。

他之前觀察過,這工廠雖說老舊,但也南北通透,四面通暢,只要他可以從後面爬到二樓,那麼便可以從已經爛掉的窗戶外面看到裏面的全景。

這個方法現在比較保險,但難度比較高。

雖然樓層不高,後方也有從牆上突出來供他踩踏着攀岩的稜角,但徒手攀上二樓,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來說,還是十分困難的。

嚴燁在心裏為自己打着

氣,翻牆爬樹這種事他沒少干,如今不過換了個方式而已,不用怕,一定可以的。

這樣想着,嚴燁便搓了搓手,開始順着牆往上爬去,過程比較艱難,中間甚至有幾次差點掉下去,但好在有驚無險,終於給他平安的爬了上去。

但是當他懸空趴在窗戶外面看到的第一個場景,卻是差點讓嚴燁驚呼出了聲音。

距離有些遠,嚴燁看不清具體狀況,只能看見秦洲似乎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情況到底怎樣?

但讓嚴燁更為震驚的並不是秦洲,而是蹲在秦洲身前的那個身影,雖然只有一個側臉的,但嚴燁確信那就是謝河,他認識的人裏面,除了李翊之外,也只有謝河會有這樣高傲消瘦的身影。

一瞬間,嚴燁差點喊出聲來,但是他猛然瞧見了關押秦洲的房間門口閃過了一片衣角,嚴燁抿緊了嘴巴,他生生的止住了聲音。

進來的人是林桓,他走到了謝河和秦洲的跟前,不知說了些什麼,謝河沒有答話,嚴燁倒是瞧見秦洲掙扎著起來不知和他們說了什麼。

距離有些遠,嚴燁只能聽見他說的不是什麼好話,至於具體內容,沒有聽太清,不過見秦洲還能說話,嚴燁稍稍放心了些,這證明他的身體暫時沒有什麼大問題。

這個發現,讓嚴燁的心裏無端升起了熊熊烈火。

謝河在騙他。

並且,他騙人的技巧並不高超,只是自己太過相信他,才被騙了過去,他以為自那天以後,謝河也同他一樣沒有再來過,現在看來,以謝河和林桓的熟識模樣也能判斷出,這並不是謝河第一次背着他做這種事情。

嚴燁又想起了上次謝河燙傷秦洲的事情,他迅速而又果斷,那麼秦洲現在這般虛弱,這其中究竟有沒有謝河的手筆?

嚴燁快速的從二樓爬了下去,他又順着原路走了回去,直到走到了一個無人的拐角,他才停了下來,坐在了台階上靜靜的想着自己的問題。

過了許久,他聽到緩緩的腳步聲在不遠處響起,並且慢慢的朝着這個方向而來。

嚴燁看着來人的方向,他站了起來。

「嚴燁!」在這個地方遇到嚴燁,謝河很是驚訝:「你怎麼會在這裏?」

天色已晚,嚴燁特地挑在了這個沒有多少人走,卻是謝河回家的必經之路,兩人隔着夜色相望着,有些看不清對方眼中的神情。

「我在等你……」

謝河沉默了下來,嚴燁在這個地方等他,並不是一個好的徵兆。

謝河肯定道:「你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了。」嚴燁急不可耐道:「我都看到了,你剛才在工廠二樓和秦洲面對面的時候,還有林桓和你勾肩搭背的時候,我都看見了,謝河,你騙了我……」

「你騙我說不再去管秦洲的事,可轉眼你自己就過來了,而且,你和他們樣,一起欺負了秦洲,對不對?」

「……對。」

謝河沒有否認,既然嚴燁已經發現,他也否認不了。

「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嚴燁有些失控的說道:「你不是不

管了嗎?為什麼又……又背着我去找林桓他們,謝河,我剛才全都看見了,秦洲非常虛弱,你告訴我,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你……有沒有像那天一樣,繼續傷害他?」

「你這麼說,是不是已經在心裏默認我和林桓他們一樣了?」謝河自嘲的笑道:「你只看見我和他們在一起,然後地上有一個虛弱的秦洲,就覺得我無惡不作了是嗎?」

「不,我沒有,我只想知道真相而已……」嚴燁搖頭道:「還有你為什麼要騙我?」

謝河的目光閃了一些淚光,他有些情緒失控的說道:「你真以為我們可以全身而退了嗎?若不是我那天當機立斷照他們的話做,你以為我們走的了?還有之後,林桓和張文德三番五次的發短訊給我,若不是我答應加入他們,你以為你能安慰的在家裏學習嗎?嚴燁,誰都可以指責我,但是你不行,你不能……不能一邊享受着我的保護,一邊指責我的行為噁心。」

謝河這番話堵得嚴燁啞口無言,他忽然間有些反胃,這是對於自己行為的反感。

謝河說的對,他自己什麼都沒有干,那是因為壞事都讓謝河幹了,他享受着謝河的保護,雙手乾乾淨淨,但是卻站在了道德的頂端去指責謝河。

嚴燁,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呢?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指責你,只是,我沒有辦法接受這種事情的發生。」

謝河盯着嚴燁,他的眼睛中帶着水光,在幽暗的環境中看上去倒有些可憐巴巴的意味,這讓挑事的嚴燁有些不知所措。

「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我……本想自己解決這件事情,但沒有想到會被你發現。」

嚴燁連忙擺擺手道:「不,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是宋哲他們的錯……作惡的人是他們,我們都沒有錯。」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謝河摸了摸鼻子,心想也不能一直傻站在這裏,於是道:「去你家,或者我家,這件事我們還需從長計議。」

嚴燁試探道:「那就……去我家?」

謝河點了點頭,嚴燁現在一個人在家裏住,也比較清靜。

到了家之後,謝河看着嚴燁隨手扔的滿地都是的生活用品和衣服,忍不住問道:「你剛才把東西放下后,就馬不停蹄的找到鐵廠去了?」

「嗯……我不知道你在,就想去看看秦洲還在沒,你先坐沙發上……」

嚴燁連忙在地上清出一條通道,然後又去將所有的門和窗戶都打開,現在已經到了晚上,夜風一陣一陣的吹進來,好不舒服,屋子裏因為長時間不住人的霉味似乎一瞬之間就散盡了。

看着嚴燁帶着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忙碌,謝河心裏又氣又無奈,最後只能作罷。

「幸虧你剛才很小心沒被人發現,否則這麼多天豈不是白忙活了!」

嚴燁心神一動,他問:「這些天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也就只有昨天下午你獨自出去了一次,他們是昨日下午臨時起意找你,還是一直在騷擾你?」

其實嚴燁想問的是,按照宋哲的尿性,他騷擾的人該是自己才對,而不應該是謝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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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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