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一百一十七章 幻覺

第四卷-第一百一十七章 幻覺

謝河愣住,他看着林桓沉默了一會,才抿唇道:「不去了,我要走了。」

「你也挺討厭秦洲的吧!」林桓道:「我看得出來,你若不是因為討厭他,無論為了什麼,第一次做這種事,都不可能這麼果斷。」

謝河道:「你想說什麼?」

林桓走到謝河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循循善誘道:「我想說,你難道不想進去對秦洲再做些什麼嗎?現在這裏就我們三個人,你的朋友不在,我們也不會再錄像,不會有人知道你做了什麼……」

謝河挑眉看着林桓,這個人和他想像中的有些出入,他以為像這種在社會上混日子的,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生物,但看樣子,沒想到,林桓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你想拉我入伙,讓我變得和你們一樣。」

謝河深知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也不會有人平白無故讓你加入他們的團伙,即使他和秦洲的確有一些個人恩怨,但他還是保持着冷靜。

「什麼你們?從你那天燙傷秦洲開始,我們不就依舊是一個陣營了嗎?」林桓抿唇笑了,笑得十分的囂張,他道:「既然你今天來了,那就代表你沒有退路了,以後只能和我們為伍,而且,這不就是你心裏真正想做的事情嗎?」

謝河垂目,他握緊了拳頭,而後又分開抬頭道:「我想先進去看看他。」

林桓側身,揚了下眉毛道:「你隨意。」

想了想,謝河還是彎腰從袋子裏拿出了一把餅乾和一瓶礦泉水,這才走了進去。

張文德原本想要阻止的,但是卻被林桓一個眼神給阻攔了。

林桓看得出來,謝河的內心其實並不像表面一樣,雖然還是看不懂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不過林桓相信,過不了多久,謝河便會真正的和他們站到同一個陣營。

謝河第一眼看到秦洲的時候,着實驚訝,自從上次見到他已經一周了,再加上之前的兩天,秦洲在這裏已經被關了十天了。

十天的時間,原本只是看着稍顯虛弱的秦洲,這個時候看上去又狼狽,又可憐。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但凡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大大小小有着各種疤痕,其中夾雜着非常多被煙頭燙出來的傷疤。

上次來的時候,他的傷遠沒有這麼多。

秦洲靠坐在地上,他的警覺性很高,謝河一走到門口的時候,他便睜開了眼睛,其中發出了兇狠防備的光。

「是我。」

秦洲並沒有放鬆警惕,他沙啞著嗓子,彷彿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嘴唇上儘是乾裂的白皮。

「你來做什麼?還想再對我再做些什麼?」

謝河將伸手,將水和餅乾遞給了秦洲。

秦洲惡狠狠的盯着謝河,他的眼睛血紅一片,裏面是盤繞着的血絲。

謝河道:「吃吧!沒下毒。」

秦洲咽了口唾沫,張文德和林桓並不會給自己太多的吃的,免得有力氣逃跑,只要維持着身體最基本的運行機能,保證不死便好了,但加上身上的傷口,他的身體其實已經虛弱到了極致。

這瓶水和餅乾在秦洲的眼中已經

不單單是食物了,他將它們換算成蛋白質,在心裏計算著這可以補充多少能量。

「謝謝!」秦洲咽了下乾涸的嗓子說道。

他接過了水喝了兩口,冰冷的水滑過空空如也的胃,激起了一陣痙攣,他放下了水,拆開了餅乾的包裝,便大口的往嘴裏塞了起來。

等一包餅乾下肚,他又灌了幾大口水,將嘴裏乾燥的殘渣沖乾淨下肚,這才覺得整個人稍微好受了一些。

秦洲將包裝袋隨意扔在地上,而後靠着牆抬眼看着謝河道:「怎麼今天就你一個人來?」

謝河道:「嚴燁不會再來了,以後都是我一個人來。」

「以後!」秦洲喃喃說道,看樣子也是想起了自己的以後,他還不知道他們會將自己關在這裏多久。

謝河皺眉道:「他們不可能時刻在這裏看着,你為什麼不逃跑?」

「你以為我沒有想過?」秦洲冷哼一聲道:「他們的確不是時刻在這裏看着,但是走的時候卻會將我五花大綁,我根本跑不了,而且這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其實,我反而希望他們在這裏,雖然會挨些打,但也好過心理折磨……」

謝河瞭然,他環顧了下周圍,輕笑了一聲道:「怎麼?黃就是在這裏失蹤的,晚上一個人在這裏,是不是總能看到她?」

秦洲眼神閃爍了一下,他的呼吸忽然變得急促了起來,雙眼發紅的看着謝河。

「為什麼你會知道?」

謝河眨了眨眼睛,故作輕鬆道:「是啊!我為什麼會知道?」

秦洲沒有說話,等待着謝河的下文。

謝河道:「自從高子軒和祝彬彬轉學之後,你也一夜之間沉寂了下來,無論別人怎麼欺負你,你都不會還手,秦洲,你以為那一次我在學校側門看到你被人欺負,是第一次嗎?」

秦洲炸了下眼睛,他盯着謝河道:「你一直跟蹤我。」

「談不上跟蹤,只是覺得天道循環,看看當初你為我佈下的陷阱,如今卻將自己給逮了進去,這種滋味,現在可能也只有我知道了。」謝河笑了笑道:「我第一次看見你被別人欺負的時候,你似乎還手了?只不過沒過幾分鐘,你便如撞鬼了一般,整個人都僵住了,瞳孔大正,但我看了看你一直盯着的方向,什麼都沒有,所以我猜測你出現了幻覺。」

「這裏沒有生活用品,所以張文德和林桓晚上其實並不住在這裏,這麼偌大的鐵廠,只有你一個人,還有一個因你冤死的靈魂,你一定非常害怕吧!你眼底這麼多血絲,是因為這些天都沒有睡好吧!」

謝河說的分毫不差,這讓心理防線已經很弱的秦洲再一次受到了摧殘。

秦洲顫抖著聲音道:「謝河……就算以前是我不對,但你也說了,我早已遭到了報應,你又為什麼一直老老盯着我不放?」

「因為,我就是這麼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啊!」

謝河挑釁的看着秦洲,一個拔了牙的老虎,根本不足為懼。

「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你想對我做什麼,像上一次用煙頭,還是和他們一樣,用碎石子在我身體上劃出一道一道傷口,亦或者,你剛才給我東西吃,就是為了打得我再

吐出來?你想作什麼,我隨時奉陪。」

說着,秦洲閉上了眼睛,等待迎接自己的命運。

「原來你在這裏的經歷這麼豐富啊!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除了用煙頭燙傷之外,竟然還有那麼多其他折磨你的方式!」謝河佯裝恍然大悟道。

「你到底想幹什麼?」秦洲從沒有一刻覺得這人是這般的可惡。

「我想……」

謝河話說到一半,外面的兩人卻突然走了進來。

張文德沒耐心道:「我說你在裏面磨磨唧唧的幹什麼呢?要弄趕緊弄,天都黑了,等完事了我們還要走呢!」

林桓走上前去,他將嘴裏吸了一半的煙遞給了謝河。

「我覺得你挺喜歡這個的,再試試?」

謝河卻是垂下了眼,他道:「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林桓皺眉道:「你下不去手?」

「不……」

林桓問道:「既然不是,為什麼要等到改天?」

謝河垂目再次看向秦洲,他沉默的接過了林桓手中的香煙,然後蹲下,香煙頭直衝着秦洲的胳膊而去。

實際上,秦洲的身上已經沒有幾塊完好的皮膚了,謝河這一次,直接燙在了他已經被刮蹭破掉的皮膚上,傷上加傷。

這一下,饒是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疼痛的秦洲,也忍不住驚叫了出來。

林桓倒是很滿意,他拍了拍手稱讚道:「學霸不愧是學霸,狠起來連手段都要比我們強。」

謝河握拳,已經熄滅了的煙頭被他握於掌心,還是將他的手心給燙了一下。

「我可以走了嗎?」

林桓揮了揮說道:「走吧!不過……謝河,你已經逃不掉了,我們還會再找你的。」

謝河皺了皺眉,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便離開了工廠。

「他這是什麼態度啊!真想揍他一頓。」

林桓道:「有些人的個性就是如此,但既然他現在還有用,我們就要將他的用途發揮到最大。」

「真麻煩!」張文德不爽道。

謝河從工廠離開,一直沿着原路返回到了縣裏,這才鬆了口氣,他的手掌鬆了松,裏面的煙頭已經揉皺了。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嚴燁連忙拉着謝河問東問西道:「你到底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一個人在你房間里也挺尷尬的好吧!」

謝河眨了眨眼睛道:「沒事……要是有下次,你可以先回家待一會。」

嚴燁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他覺得謝河的狀態有些不對勁,於是垂著眸子道:「你有沒有見到秦洲?」

「什麼?」謝河咬了下嘴唇,這次說道:「秦洲怎麼了?」

嚴燁鬆了口氣,他還以為謝河是背着自己去找秦洲了,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我問了我們所有的同學,他們都說已經很就沒有見到秦洲了,你說……他會不會還被宋哲他們關着,沒有放出來?」

「也許吧!我不關心。」

謝河有些含糊的說道,他並不希望嚴燁參與到秦洲的事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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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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