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挖個坑埋點土

泰溫公爵目視瑟曦，瑟曦竭力保持優雅禮儀，挽著喬佛里的手，強笑：「國王陛下，我們走吧。珊莎——「

「是，太后陛下。」珊莎一身天鵝絨禮服佩戴黑色貂皮披肩從仕女中小碎步跑出來。

「我們陪國王一起走吧。」

「是，太后陛下。」

瑟曦和珊莎扶著喬佛里離開，御林鐵衛，侍女和紅袍侍衛們立即跟上。

魔山說道：「象牙，黃金，翡翠和紅寶石可是值錢的東西，提魅，你想拿去換酒喝嗎？」

「多謝魔山大人。」提魅大喜，上前來撿起斷成數截的筷子，獨眼閃閃發光。

泰溫公爵面無表情，說道：「御前重臣全部留下，其餘廷臣武將，今天就請先回吧。」

於是，爵士，騎士，將軍、百夫長、貴婦和仕女們開始起身，紛紛離開王座大廳。

簡妮站在魔山身邊，就好像一隻小鳥偎依著一頭猛禽，也好像一隻小白兔靠着一頭森林狼。

「我是專程從西境來的。」簡妮輕語。

「我知道。」

「我看見了你的危險。」

魔山也知道自己的危險，但不知道簡妮說的危險和自己知道的危險是否一樣？！

「來自哪裏的危險？」

「就是這裏。「簡妮更加壓低聲音，就好像蚊蠅之音，」泰溫父親和凱馮叔叔，我們的敵人。」

「回去再說。」

「嗯！」

「格麗澤爾達呢（公牛）？」魔山需要她保護簡妮。

「一來君臨，就去跳蚤窩看她的丈夫了。」

「嗯哼！」

魔山心裏感慨。

伯尼在君臨混得如魚得水，除了好事什麼都敢做，妓院賭場里的常客，君臨城的流氓首領，替魔山掌管着君臨的『小小鳥』並負責和狹海對岸的瓦里斯、伊利里歐保持聯繫。

魔山估計伯尼可能都很少想起格麗澤爾達了。然而公牛一來君臨，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他。伯尼雖然對格麗澤爾達並不好，但格麗澤爾達對伯尼卻是有情有義。

魔山低頭，溫柔的看着簡妮。簡妮微微一笑，嬌美無限，魔山的心都要化了。

「你一路辛苦了！」

「不，才不。」

簡妮看着魔山，滿眼都是對魔山的情愫。魔山能讀懂簡妮眼裏的話：我們是家人，有難就要共同面對，你有麻煩了，所以，我來了。

一陣暖流從魔山心裏流過：有人關心，有人牽掛，有人疼愛，有人預見了磨難不遠千里趕過來和你一起扛，這感覺——真好！

「別人不給我們好日子過，我們就不給別人日子過，管他是誰！」魔山低頭在簡妮耳邊耳語。

「不放過我們的人，我們也不放過他。「簡妮回應。

如此看來，野獸和美女的本質並無不同。

加文·維斯特林走過來，站在女婿和女兒身側，咳嗽一聲，魔山和簡妮一起回頭，看見了加文伯爵。

加文伯爵對魔山點頭，微笑，算是男人之間打了招呼：「簡妮，格雷果大人已經是龍石島公爵了，看來你們不久就要搬家了。「

簡妮點點頭，並沒有意外的表情。

魔山估計，簡妮師從巫姬——還是他自己偷偷的拉她下水學習的血巫術——她既然預見到了自己的麻煩，那就多半也預見到了自己從伯爵成為了公爵的榮耀。

「父親大人，行軍打仗，您辛苦了。」

父女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簡妮把小臉埋到父親的臂彎，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加文說道：「簡妮，我們先走吧，格雷果大人是海務大臣，御前重臣，他還要和首相大人們一起開會。「

「好的，父親大人。」簡妮順從道。

魔山站在大廳，看着簡妮、加文伯爵、安蓋、布蕾妮、埃林、鄧森、波利佛、朱莉等人最後走出王座大廳，心裏感覺到——很踏實！

*

御前議會的長桌旁邊放了幾把椅子。

泰溫公爵走過去，坐上了首相的位置。

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走過去坐上了自己的老位置。

科本選了最外邊的一個椅子，只用了半邊皮股坐在凳子上。他還很謙卑。這種卑微是受歡迎的，沒有人喜歡一個既沒有謙卑也沒有學士項鏈的學士。科本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但每個人都知道他醫術精湛，學識豐富，有獨到的真本事。

魔山坐在了小指頭的右手邊，靠近首相的位置。

首相的左手邊，新增加了一個位置，坐着首相的弟弟凱馮·蘭尼斯特。

這次的會議增加了兩名新成員：還沒有得到國王批准的新法務大臣梅斯·提利爾；新晉陞為君臨守備隊司令的亞當·馬爾布蘭；

泰溫公爵開口了：「我提議，不解釋，不討論，只投票，同意的舉手，三票以上，視為通過。」他的目光掃過眾人，「誰有意見？舉手!「

無人舉手！

「第一個提議，我提議國家的法務大臣由梅斯·提利爾公爵擔任，同意的舉手。」

魔山和亞當·馬爾布蘭一起舉起了手！泰溫公爵沒有舉手，他隨時可以舉手，這就是三票。科本和小指頭舉手不舉手，其實已經影響不了公爵的任何決議。

梅斯·提利爾還不是法務大臣，沒有舉手的資格，但他坐進了御前議會，這說明了什麼？泰溫公爵已經無所顧忌，撕下了面具，強行推動政務。可能是喬佛里今天的傑出表現刺激到了這名最沉得住氣的公爵。

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和科本舉起了手。

一共五人有投票權，已經有四人舉起了手，公爵自己的提議自然是要舉手的，那就是全票通過。

御前議會的權力很大，只要有三個以上的廷臣同意，決議就通過。看起來泰溫公爵並不打算再通過喬佛里，那孩子會很突兀的打亂他的計劃，然後天馬行空的恣意放肆，這樣就相當於把公爵放到了炭火上燒烤。公爵自己很喜歡吃烤肉，也很喜歡把別人當做烤肉，但很不喜歡自己變成烤肉。

「恭喜梅斯·提利爾公爵，成為國家的法務大臣，從此要辛苦你了。」泰溫公爵乾巴巴的說道。

法務大臣是顆掌握了大權的糖果，很甜，梅斯·提利爾很顯然非常喜歡吃糖。

「為國為民，鞠躬盡瘁。」充氣魚張口就來。

魔山默然，如果小惡魔在這裏，估計又會嘲笑梅斯將會在莎塔雅的妓女身上為國為民鞠躬盡瘁了。沒有小惡魔在的地方，魔山感覺少了點什麼東西。小惡魔的毒舌如刀，可魔山發覺自己還偏偏喜歡聽他的毒舌，這說明魔山本人也在向『賤』的方面進化。

「第二個提議，我提議凱馮·蘭尼斯特擔任國家的情報主管，我們需要重建自己的情報系統，同意的舉手。」

全票通過！

至此，國家的御前議會裏就還差一人：御林鐵衛隊長。其餘的崗位，已經人員全部到齊：首相泰溫；法務大臣梅斯；海務大臣魔山；財務大臣小指頭；情報大臣凱馮；代理國師科本；守備隊司令亞當·馬爾布蘭；缺：御林鐵衛隊長。

「第三個提議，我提議前御林鐵衛成員柏洛斯·布勞恩爵士重返紅堡，擔任皇家御林鐵衛。」

科本，魔山，小指頭都是一怔。

他們深知柏洛斯·布勞恩是個什麼鬼東西，懦弱是他最大的優秀品質，而欺負弱小則是他堅持不懈去做的最感興趣的事，並且，那傢伙越來越肥胖，羅圈腿走路令人想起螃蟹。說到武藝，那傢伙的劍術很一般。

「我知道柏洛斯·布勞恩並不是最好的人選，但現在是最合適的，他任職御林鐵衛，很忠誠。」

說好不會解釋的泰溫還是免為其難的解釋了一下原因。

亞當·馬爾布蘭、凱馮·蘭尼斯特、梅斯·提利爾舉起了手，三票了，柏洛斯·布勞恩重返御林鐵衛已經是定局。

小指頭舉起了手，科本也舉起了手，魔山舉起了手。

全票通過！

如此高效率的處理政務，估計歷史上也就泰溫公爵是第一人。

「第四個提議，洛拉斯·提利爾平爵士具有騎士精神，忠誠勇猛，武藝高強，我提議把騎士的最高榮譽獎賞給他，他值得這個榮譽，我們將在貝勒大聖堂，為洛拉斯·提利爾授予御林鐵衛的職位。同意的舉手。」

眾人都看向梅斯大人，洛拉斯是他的第三子，他最有發言權。

魔山第一個舉起了手，大家既然都心知肚明，那還裝什麼呢？直接通過好了。

果然，梅斯舉起了手。這說明，這件事情事前兩個公爵早就達成了一致的決定。

喬佛里國王堅持要魔山在比武審判之後斬首洛拉斯·提利爾，如今洛拉斯·提利爾卻成了誓死保護他的鐵衛，這很諷刺么？一點也不！

「御林鐵衛還缺一個隊長，各位如果有合適的人選，可以推薦給我。」泰溫公爵說道。

僅僅一小會，王國最棘手的重要政務，被泰溫公爵按照一加一等於二的方式輕鬆解決，花費的時間之短，堪稱奇迹。相比之前的御前議會，一件小事，一個任命，彼此爭論嘲笑挖苦和諷刺的時間就是今天的數倍。

公爵要大家推舉合適的御林鐵衛隊長，無人接話。既然泰溫公爵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那麼肯定誰也找不到。

*

小指頭微笑，不懷好意的看着梅斯·提利爾，薄薄的嘴唇吐出清晰的字句：「恭喜梅斯大人擔任國家法務大臣，大人學識淵博，精通王國政務，經驗豐富，品格高尚，心懷百姓，愛戴國王，忠誠耿耿，實至名歸。」

梅斯·提利爾連忙謙遜。

小指頭拍馬屁的功夫，可謂爐火純青。

只是魔山已經明白，這個騙子的話說得越漂亮，就會把你害得越慘，這是定律。

小指頭繼續：「梅斯大人，君臨大戰之後，犧牲的士兵數千人，其中主要是皇家海軍全軍覆滅；受傷的士兵數千人，則主要是皇家守備隊，太后陛下的紅袍親衛，克里岡軍和王領軍，這需要花費大筆的軍餉進行安撫，而我們的國庫在先王勞勃時代就已經空虛。」

梅斯假裝認真傾聽，臉上做出悲傷的表情，以表示自己憂國憂民。

小指頭不緊不慢，不慌不忙：「梅斯大人，傷亡士兵們的家屬急需糧食的救助，但我們的海上貿易已經全部中斷；住在絲綢街上的各國船長等着我們賠償他們被強行徵用的商船損失，那些商船都已經被大火燒毀，屍體沉在了黑水河岸邊，以阻擋史坦尼斯的戰艦靠岸。河灣地豪富，糧食堆積如山，請大人預支一百萬金龍給國家國庫救急，當我們緩過這口氣后，會儘快償還大人，同時還請大人儘快運糧進城。「

梅斯的皮股還沒有坐暖和，小指頭的刀就已經磨得很鋒利。能坐在這裏面的人，個個都具有人渣和人精的雙重優良品質，相比之下，倒是梅斯大人是個簡單純潔的人。

梅斯目視泰溫公爵，他來做法務大臣，交易是承擔君臨城的糧食，可沒有那一百萬金龍。這皮股才坐上凳子沒有幾個心跳的時間，突然冒出要他拿出一百萬金龍，這個為國為民，梅斯大人是無法接受的。

然而當上法務大臣才第一天，就和在座的御前重臣鬧不愉快，再在心裏打個結，好像也不合適。

「糧食會儘快運進城來，至於金龍，我……「實誠的充氣魚再次看一眼在座各位，感覺每個人的目光都有吞噬人的魔力，他定定神，看起來不出血是不可能的了，」我們家族花費巨大，稅務一直無法收繳上來，這次動員軍隊，已經花費不少，負擔很重，但國家在困難的時候，我們雖然很困難，那就咬咬牙堅持吧，一百萬金龍實在拿不出來，五萬金龍吧，這已經是我目前能拿出來的極限，先幫助解決一些死傷士兵們的撫慰金吧。「

「大人，五萬金龍……」小指頭捉狹的笑意，「八十萬金龍吧，不能再少了。「

「十萬金龍吧，大人。現在住在國王演武場的河灣地軍隊四萬人，一個月下來的軍餉真的是一筆很大的支出。」

「無論如何，七十萬金龍。」小指頭優雅微笑，眼神里一點笑意都沒有，「作為回報，大人家族將有權參與到黑水河港口的貿易：糧食，絲綢，布匹，瓷器，鐵器，工藝品……如果大人高興，在君臨開妓院都行。」

參與到君臨港口的貿易，這是一塊絕對的肥肉。一旦參與進來，盤下根基……那將財源滾滾……小指頭坑人的本事，從來不在泰溫公爵之下……這顆糖很甜啊……

「三十萬金龍，大人。」

「這是非常時期，並且，這是借啊，大人，會歸還給你的。泰溫公爵入住君臨，全面推開政務，振興經濟，發展貿易，你還怕還不了嗎？君臨港口的對外貿易將開始全面恢復，現在是最好的介入時期。」小指頭培提爾親切笑道。當然他肯定不會歸還，是國家借的，可並不是小指頭自己。什麼人的錢才必須還，小指頭門兒清，比如狹海對岸的鐵金庫的錢。

小指頭的目標，是暫『借』五十萬金龍。

「呃，好吧！我會儘力湊一湊，但不保證能湊齊七十萬，五十萬吧。」提利爾呯然心動，他還要回去向母親大人稟告，只是，被小指頭盯上的人，很難再擺脫，就好像釣魚，不管你是什麼魚，總有一款魚餌適合你。即使是荊棘女王，小指頭也準備好了餌。

*

魔山第一次開這種『**』都在的會議，小指頭的『找錢』本事他算是見識到了。短短几句話，挖個坑埋點土，五十萬金龍到手，這可是一大筆錢，能解決掉戰後紅堡里的開支問題了。而糧食問題再一解決，君臨城無憂！

這傢伙能做財務大臣，陷害小惡魔差點令小惡魔命都丟掉，然而小惡魔這樣的絕對人精依然沒能動他，兩人還『和平共處』，這就是本事。

魔山冷眼旁觀：泰溫、凱馮、梅斯、梅斯的母親荊棘女王，那是個絕對厲害的狠角，科本、小指頭……喬佛里、瑟曦……還有……呃……他自己魔山——**積聚一紅堡，好戲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