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重騎軍威·御林大火

第380章 重騎軍威·御林大火

突然之間,天地彷彿停止了一下運轉。

各種各樣的聲音依然在轟響:黑水河的水聲、刀劍撞擊聲、吶喊聲、戰馬悲鳴聲、哀嚎聲——但這些聲音彷彿都遠離了魔山。

時空靜止,那麼短暫的一瞬,比心跳的時間還更短,就好像是黑暗魔法籠罩了這片空間。

*

至少有五把劍對準魔山舉了起來,但沒有下劈;至少有三把槍對準了魔山的頭,但沒有刺下……

國王史坦尼斯死了,鮮血噴濺,被魔山的寒冰巨劍一分為二。污血和殘肢,跟任何其他的平民士兵和自由騎手們並無分別。

獵狗的劍隔開對手的長劍,順勢一劈,就能砍斷對手的胳膊,他的劍也已經舉起,但沒有下劈……

巴隆·史文長槍橫掃,打飛一名騎士,長槍咻的刺到落馬騎士的咽喉處,但沒有捅刺下去……

埃林的長劍猛砍在對手的肩膀上,深深的陷了進去,對手的劍橫砍他的脖子,他低頭避開,拔出劍來,雙方的劍再次舉起,卻都不約而同,停止了對攻……

葛拉燈身子一側,一槍從他胸前刺過,他左手抓住長槍,右手劍高高舉起,卻長劍懸空,沒有劈向對方的腦袋……

提魅的戰斧收回,橫在胸前,呼呼喘息,他的對手長劍橫握,防禦,不再進攻……

魔山身側的所有人,不管是同袍還是叛軍,在那一瞬,全部都停止了戰鬥!

因為——國王死了!

*

這些生死搏鬥的爵士,每一個人,彼此都知道對方,有的還曾經同朝為官,是很好的朋友,有的還是直系或者旁系的親戚。

御林鐵衛巴隆·史文和一身血污的唐納爾·史文還是親兄弟。

一母所生,同一個生父,兩人一起長大,一起練武,一起打架,一起進妓院,血脈相連,生死相依——但因為效忠了不同的國王,就成了彼此在戰場上的生死敵人。兩兄弟都為了自己的誓言、榮譽和忠誠而戰。

但現在,國王死了!

*

貴族和貴族之間,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也許是友情,也許是親情,也許是曾經的同袍,也許是生意上的夥伴,也許是從小的摯友……但因為國王動亂,數名國王出現,大家不得不選擇站隊,各為其主,無可厚非!

這本就是一場只跟權力有關的廝殺和爭鬥,無關友情和親情。

但是,國王死了!

一切都不復存在!

*

魔山寒冰劍入鞘,拿起地上的史坦尼斯的半截王旗:寶冠雄鹿的家徽居中,小得幾乎看不見,四周全部是鮮紅的火焰。

魔山知道——這隻旗幟也是史坦尼斯失敗的原因之一——君臨城的民心和軍心,只有寶冠雄鹿,並無火焰——陌生的王旗,令君臨城的軍心和民心都找不到真正的方向。最終,軍心和民心選擇了效忠另一隻寶冠雄鹿,雖然另一隻寶冠雄鹿旁邊有黃金獅子,但雄鹿和獅子這兩個家徽,依然是軍民熟悉的。

而史坦尼斯的佔據了王旗巨大部分的火焰,令軍民內心彷徨而恐懼,勞勃·拜拉席恩深入民心的寶冠雄鹿在軍民的心中,已經被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放棄了,這是他失敗的一大根源——他沒能繼承到勞勃·拜拉席恩積攢了十六年的民心和軍心。君臨城的守備隊金袍子,效忠了十六年的,並非獅子,而是雄鹿。

但史坦尼斯舉起的旗幟上面,幾乎看不見雄鹿,滿眼的,是陌生而令人不安的火焰。

*

魔山舉起王旗,侍衛隊長埃林下馬,把自己的戰馬讓給了魔山,埃林騎上了一名重騎兵的戰馬。

史坦尼斯王旗被魔山舉起來,黑石旗手跟在魔山身邊,兩騎馬向爛泥門方向走去。所過之處,雙方的將士紛紛退後,讓出一條直通爛泥門的大道來。雙方將士全部都停止了戰鬥,一起望向這兩面旗幟。

史坦尼斯的王旗和魔山的三狗旗并行,這是什麼意思,每個將士都知道:史坦尼斯沒有被魔山活捉,他被魔山殺死了!

國王已死!

逃跑到遠處的黑暗中的叛軍士兵也走回來了,國王已死,戰事已經結束。

城牆下,彼此要殺死對方的士兵,面對面放下了武器。

整個戰場,從爛泥門到海軍港口,從鋼鐵門到爛泥門的臨河大道,從城牆下到城牆上,所有的將士,全部停止了動作。

第一個丟下武器的,是巴隆·史文的哥哥唐納爾·史文爵士。

他丟下了自己的長劍,長劍墜地,發出了當的一聲。

雖然河水聲依然轟鳴,但這一聲卻彷彿是九天驚雷,在將士們的心中飛快的漫延開去。

當!

第二聲傳來,然後是第三聲,第四聲,第五聲……

叮叮噹噹!

黑甲將士們紛紛拋下了自己的武器,無一例外。

唐納爾·史文跳下馬,慢慢轉身,一步一步,彷彿失去了魂魄,他向海軍港口走去。

三名克里岡重騎兵的長槍唰的指向他!

他交出了劍和馬,但他不願意投降,他突然感覺自己為之奮鬥的一切都如泡沫般飄散了,他決定回家。王權爭鬥,黃粱一夢,已經跟唐納爾·史文爵士無關。他想起了父親的話,父親選擇了中立,不支持任何一方,誰最後取得了勝利,誰就是他的國王。唐納爾突然覺得,父親的決定才是正確的。

他想回家,回去看望父親,史文家族,不會再參與任何王權戰,誰贏了,誰就是他的國王。

但克里岡的重騎兵已經圈轉,圍住了史坦尼斯的這幫封臣,唐納爾·史文想離開,立即有三名重騎兵的長槍指住了他。

他是俘虜,不能自由離開。

唐納爾·史文回頭,眼神中有茫然,他看到了距離自己並不遠的弟弟,他和弟弟一起長大,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習武一起讀書認字,所謂親如骨肉,而他們就是骨肉。

巴隆·史文和哥哥的目光一對,看出了哥哥的黯然和心碎,以及回家的願望,兩兄弟彼此相知很深。

巴隆沉聲喝道:「讓他走!」

然而,三名克里岡重騎兵卻把長槍更緊的抵住唐納爾的胸膛。

克里岡的兵,不管是騎兵還是步兵,並不會畏懼任何其他的爵士,他們是悍匪,是殺手,是軍事化的流氓和死士,心中已經沒有因為對方是御林鐵衛而自我矮化的奴性,他們的血性和忠誠高於一切。他們是克里岡兵,最高長官只有一個:魔山!直屬長官只有三人:甜嘴拉夫、劊子手鄧森、藝術家波利佛。

除此外,其他爵士或者將軍的命令,對他們很難起作用,何況巴隆·史文還並不是克里岡軍團里的將軍。

巴隆·史文說道:」放他走,我不想殺掉你們!「他的長劍斜斜舉起,目露凶光。

唰!

起碼有五根重騎兵長槍同時指向了巴隆·史文。

獵狗長劍本已經入鞘,嗆的拔出來:「收起你們的槍,兄弟們,我們是御林鐵衛!」

獵狗雖然是克里岡,但他身披白袍,他也認識唐納爾·史文,他知道是巴隆·史文的親哥哥。獵狗站隊巴隆·史文。

然而,更多的長槍唰的指向了獵狗,抵住了他的前胸後背,重騎兵知道獵狗勇猛無敵,所以很多槍指着他,只要獵狗動一動,就要把他捅刺個遍體開花。

御林鐵衛亞歷斯·奧克赫特剛一動,數把長槍就指向了他:頭、咽喉、胸膛、後背、兩肋。

動一動,就是死!

克里岡重騎兵是魔山軍中的絕對精銳,一個月一枚金龍,比皇家守備軍的軍餉都高,是七國任何軍種中軍餉最高的戰士。這些騎兵的忠誠度和殺戮意志,任何人若非必要,不要去挑戰!(開局無數人吐槽建立這一支最精銳騎兵的軍餉過高,但我不會修改。華夏特種兵和普通士兵,工資不可能一樣。)

三個白袍,瞬間被至少十五根以上的長槍指住。而同時移動戰馬的重騎兵至少有三十人,長槍放平,在外圍又圍了一圈。只要有任何一個兄弟到下,就會有人補位上去,務必殺死三個御林鐵衛不可。

唐納爾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獵狗長劍慢慢插進劍鞘。

巴隆·史文臉色鐵青,也是長劍慢慢收回,入鞘。以免引起誤會。

亞歷斯·奧克赫特保持不動。

唰!

不用騎兵長官的命令,重騎兵們的長槍同時收起,槍尖朝天,但戰馬連環,並沒有讓開位置。

唰!

外圍的至少三十支長槍也是同時收起,槍尖朝天,騎兵們臉色陰沉,保持着圍獵陣型,一動不動。

唐納爾·史文心裏長嘆一聲,走回。

盯住他的三名重騎兵也稍微退後,長槍收起,槍尖朝天,軍威肅然。

埃林、葛拉燈、波利佛、甜嘴拉夫和劊子手鄧森等將軍都在馬上,剛才重騎兵武力脅迫三位御林鐵衛,阻止唐納爾·史文離開,他們無人發聲,只是冷冷的看着這一切。

戰事已經結束,但魔山還沒有開口說願意回家的可以走,那就誰都不能走,這是規矩。

御林鐵衛的親哥哥想走,那也不行。除非魔山點頭,而不是巴隆·史文拔出長劍威脅阻攔的騎兵。

很顯然,外面的將軍和爵士還不了解克里岡軍團的軍威和軍紀。

*

港口,突圍的海盜們紛紛上船,一身是傷氣喘吁吁的戴佛斯·席渥斯被這一幫海盜強行擄走。他們是被戴佛斯·席渥斯找來並交付了一定的定金的,現在戰事結束,首領和國王都已經戰死,但契約協議必須進行下去,海盜們需要戴佛斯·席渥斯付黃金。

戴佛斯·席渥斯是直接和海盜們交易的人,而第二次增加交易條件的人是首相艾利斯特,那傢伙在黑水河對岸,黑水河對岸的森林裏,有史坦尼斯的後勤隊,有無數的帳篷和糧草,裏面想必還有一些皇家軍費。

戴佛斯·席渥斯在遠處眼睜睜的看着魔山一劍劈開了國王史坦尼斯,他心膽俱裂,手裏長劍墜地,人也雙腿一軟跪了下去。這一戰,他失去了五個兒子,一個國王。萬念俱灰的他被海盜們發現帶走的時候,他如喝醉酒的行屍,並沒有任何的反抗。

皇家海軍港口,戰艦紛紛起航,向黑水河對岸而去。

海盜們不怕魔山來追,魔山已經沒有戰艦,投石機也已經沒有石彈,他們離開岸,那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而在黑水河對岸,有一艘在戰爭開始前送首相艾利斯特到南岸的小船,這艘小船也是屬於海盜的,是海盜戰艦上放下來的。首相艾利斯特到南岸,是因為南岸的森林裏,還有後勤隊,還有數千頂行軍帳篷,還有糧草隊和事務官隊伍,還有國王的金幣、王冠和印鑒等等很多東西。

二十一艘海盜船駛出皇家海軍港口,直奔黑水河對岸。

史坦尼斯國王是他們的金主,金主已經死了,海盜的首領也已經死了,不過很快,新的海盜首領在船還沒有駛到對岸就已經產生,他叫佩特·艾凡,是薩拉多·桑恩手裏的副手。

於是,史坦尼斯欠海盜們的黃金,佩特·艾凡將負責收回。

而債主之一,就是洋蔥騎士戴佛斯·席渥斯;而第二個債主,就是對岸的首相艾利斯特·佛羅倫。

*

佩特·艾凡看着奄奄一息的戴佛斯·席渥斯,他從未見過戴佛斯如此模樣,他和戴佛斯也算得上是半個朋友,並對戴佛斯·席渥斯的航海技術和為人品格深感敬佩。

「爵士,你還有老婆沒有死,在風怒角,你還有三個兒子,你他嗎的能不能振作一點?」

「酒,我想喝酒。」

啪!

一名海盜惡狠狠的把一隻酒袋扔在戴佛斯的臉上。

戴佛斯一個趔趄,酒袋掉落。

佩特·艾凡為戴佛斯撿起酒袋,遞到他的手上:「爵士,別怪我的兄弟。我們的首領薩拉多·桑恩為了你的狗屁國王已經戰死,不過我並不認為薩拉多·桑恩是被對方弓騎將軍射死的,他其實是你害死的。」

戴佛斯把自己的身體扔在甲板上,仰起脖子汩汩喝酒!

「要不是你來遊說,我們不會參與到這場戰爭中,薩拉多·桑恩要不是因為看重和你的交情,也不會上你的大當。」

嗖!

佩特·艾凡抽出尖刀,腳踩上戴佛斯的胸膛:「戴佛斯,別說我不給你面子,現在戰事結束了,我們要金子。」

戴佛斯繼續喝酒,彷彿根本沒有聽佩特·艾凡在說什麼。

啪!

酒袋被奪走,尖刀抵上了戴佛斯的咽喉:「有沒有金子,如果沒有,我們今晚就去風怒角。」

風怒角,戴佛斯的領地,他的家,有他的老婆和三個孩子。

戴佛斯還不及回答,一個海盜驚呼起來:「火,大火!」

佩特·艾凡抬頭看向對岸,對岸御林中,燃燒起了衝天大火,並傳來了馬蹄轟鳴和士兵衝鋒的吶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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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與火之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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