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鑄幣廠

君臨城，天上第一道曙光出現，在一片白雲的邊緣上鑲嵌了一道金邊。

魔山一行人巡邏完畢，從國王大道上返回紅堡，途徑火術士公會。

一輛一輛馬車拉着黃色的河沙，慢慢進入火術士公會的大樓。

魔山看見了十五輛拉黃沙的馬車。更多的馬車排隊到街頭拐角，一直到看不見。

火術士在加緊研究並生產野火，一種在魔山看來是化學物質反應的東西。野火具有一種特殊的魔力，能夠在水面燃燒。不到物質本身全部燃燒殆盡，不會熄滅。

魔山決定進入火術士公會去看看火術士們的工作進度，一個小男孩突然從公會大門的角落冒出來，向魔山跑來。

一名侍衛的長槍唰的指向小孩。

小孩站住，但並不後退，也不懼怕，而是看着魔山，好像很好奇世界上竟然有如此雄偉的男人。

「讓他過來！」魔山說道。他心情很不錯，名劍寒冰在後背上，劍柄從左肩膀伸出，劍柄雕刻有精美的水波紋，這能增加握力，手感舒適。

一把七國著名的雙手巨劍，魔山單手使用，剛剛好！並且瓦雷利亞鋼劍質地更輕的原因，這把寒冰用起來更是一點凝滯感都沒有，輕如飄風，暢如流水，如臂使指，配上魔山神力，揮砍如意，削鐵如泥，堪稱完美。

侍衛收起長槍，小男孩伶俐如貓，敏捷來到魔山跟前，向魔山伸出小手。魔山彎腰，伸出手，手裏被塞了一個紙皮卷。

伶俐敏捷的小男孩沖魔山一笑，他繞過馬頭，迅速離開。人影在運送黃沙的馬車隊伍里出現了幾次，徹底消失。

一隻小小鳥！

口技伯尼的一隻小小鳥。

小小鳥送來了一封信。

要是在白天，街頭，這種直接給魔山送信的姿勢是比較突兀而危險的，引人注目，但現在是天蒙蒙亮的街頭，火術士公會大門前，並無閑雜人物。儘管如此，這種方式還是很……不專業。

出什麼事了？

瞬間，魔山在腦海里閃過無數念頭，但是，想不出。

魔山在馬上四下一看，大街上除了運黃沙的馬夫外，並無其他人。他驅馬來到偏僻處，藉著晨光，展開紙條，紙條上就一句話：卡斯特梅鑄幣廠被北境的大瓊恩·安柏伯爵搶去了。

*

西境。烙印城。

羅柏·史塔克命令狼林里的領主——深林堡蓋伯特·葛洛佛伯爵和卡霍城領主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各率領一千騎兵，沿海岸線一南下一北上橫掃西境諸城；又命令最後的壁爐城的領主大瓊恩·安柏率領五百騎兵，去拿下卡斯特梅、塔貝克廳，努恩堡和彭德瑞小城四個地方，主要任務是奪取卡斯特梅和塔貝克廳的金礦。

大瓊恩·安柏有個兒子跟他同名，也叫瓊恩·安柏。為了區分這父子兩人，父親就被人們稱為大瓊恩，兒子則被人們稱為小瓊恩。

大瓊恩是員猛將，據說家族具有巨人血脈，他們的族徽圖案是火紅底色上的一個褐發咆哮巨人，身穿獸皮，手持銀色碎鏈。

這個傳承的古老家徽圖案契合安柏家族具有巨人血脈的傳聞。

安柏家族的領地範圍很寬廣，從狹海的海豹灣直到國王大道的東部都是他們的領地。

大瓊恩·安柏是一個七英尺的高大男子，身高超過了兩米，一身強健的肌肉。他和他的兒子小瓊恩是北境塊頭最大的戰士，令人望而生畏。

當艾德·史塔克在君臨遭遇政變后，羅柏·史塔克在北境的臨冬城召集了史塔克家族的封臣，大瓊恩威逼說如果沒有讓他在戰爭中有個合理的次序和位置的話，他將不會聽令於羅柏·史塔克的任何命令。

言語爭鬥中，羅柏·史塔克命令灰風出擊，灰風撲落了大瓊恩的劍，並咬掉了他的兩根手指。大瓊恩就此被羅柏的勇氣征服，從此成為了羅柏·史塔克最得力的助手。

奔流城大捷之後，大瓊恩第一個發出了讓羅柏·史塔克自立為北境之王的號召，但遭到了羅柏·史塔克的反對，羅柏·史塔克提出了北境不稱王的政治舉措。大瓊恩雖然心裏不舒服，卻還是第一個站出來擁護。

大瓊恩英勇善戰，卡斯特梅和塔貝克廳並無貴族佔領，只有一些百姓在那片土地上謀生，僅僅一夜之間，大瓊恩率領五百騎兵，拿下了努恩堡和彭德瑞小城、塔貝克廳的金礦，天亮時分，進入卡斯特梅的領地，遭遇了在此地巡邏並防護的一支小隊伍：雷納德·維斯特林。

少年雷納德·維斯特林是魔山的大舅子，也是維斯特林家族的繼承人，他和大頭奇斯威克的結義兄弟臭嘴在這裏負責偷偷鑄幣。鑄幣廠就開在卡斯特梅的其中一個金礦的礦洞裏面。

不得不說，當西境其他金礦開採接近尾聲的時候，卡斯特梅和塔貝克廳因為泰溫公爵的『撂荒』，不允許任何貴族染指這裏的金礦，反而保存下來了豐富的金礦礦脈。

魔山救出艾德·史塔克的時候，曾對艾德說過，北境和西境開戰後，如果北境進入西境，有兩個地方不能碰，第一個地方就是克里岡堡，第二個地方就是維斯特林家族的峭岩城。

這就是魔山和小惡魔打賭羅柏不會進攻峭岩城的底氣。

艾德·史塔克一直隱藏在北境的軍隊中，如果他露面，泰溫和西境的諸貴族都會打起精神來應對北境人，西境和泰溫就不會輸得很慘。艾德不露面，隱藏在羅柏身後，令西境人輕視十六歲少年羅柏·斯塔克，這取得了奇效。羅柏率軍突進西境，如入無人之境，西境大敗。糧食、牲畜、錢幣、鐵器、雪鹽等物資被搶奪了大半，很多重量級的西境貴族要麼戰死，要麼被捉。

艾德謹守承諾，羅柏並沒有命令大瓊恩·安柏去攻打維斯特林家族的峭岩城，他們攻打了卡斯特梅，目的是得到金礦。

只是艾德和羅柏並不知道的是，卡斯特梅的金礦已經有了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主人：魔山！

大瓊恩清晨突襲卡斯特梅，遇上了巡邏隊伍雷納德·維斯特林，雙方交戰，雷納德雖然箭傷了大瓊恩，但依然大敗，率領侍衛隊逃走。大瓊恩帶傷追擊，遭遇臭嘴率領的第二支正規軍隊的截擊，雙方大戰，雷納德·維斯特林乘機返身再戰，然而兩人依然不敵胳膊上帶着箭傷的大瓊恩，被大瓊恩率領北境騎兵沖陣，兩人抵擋不住，只好丟下鑄幣廠逃走。

鑄幣廠的工人盡數落入大瓊恩之手。其中包括藝術家波利佛·克里岡的妻子——艾絲特和爺爺布茲師父。

私家鑄幣廠落入大瓊恩之手，這是個巨大隱患。

如果艾德·史塔克不夠聰明，猜不到這個鑄幣廠是他的救命恩人魔山建造的，這個消息就一定會泄露。

北境人抓了不少西境貴族，貴族和貴族之間交換人質是戰爭中的常態，其中很多大貴族之間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有的交戰雙方都還是親戚。泰溫公爵的一個妹妹就嫁入了河間地的佛雷家族，貴族之間的聯姻在和平時期里是常態。

大瓊恩·羅柏擊潰雷納德和臭嘴的軍隊，奪取了卡斯特梅的金礦和魔山的鑄幣廠，他必然回去報告給羅柏·史塔克，那麼，距離泰溫公爵得知卡斯特梅有私家鑄幣廠的時間……還有多久？

*

「回去！」魔山說道，「下次再來火術士公會看看他們的工作情況。」

一行人於是向紅堡打馬奔回。

作為君臨最高軍事長官，魔山必須了解火術士公會的野火物質的生產情況，掌握最新的野火的數量。野火物質，將是黑水河大戰中的重要作戰武器。

野火物質的性能很不穩定，在火術士的試驗室里，或者是在生產野火的房間里，房頂是經過專門製作的，這些馬車運送的黃沙有一部分將被鋪上天花板，一旦野火失控燃燒，黃沙將從天而降，把燃燒的野火滅於無形。

蹄聲得得，在清晨的陽光照射下，魔山一行人加快速度回紅堡。

*

魔山神情嚴峻，心裏不安。

卡斯特梅的鑄幣廠是魔山瞞着泰溫公爵私自派人建立起來的鑄幣廠，戰爭開始前，鑄幣廠就已經在源源不斷的生產金龍。

卡斯特梅和塔貝克廳雖然被先王勞勃以惡作劇的形式賜予給了魔山，但泰溫公爵並沒有答應給魔山。在綠叉河大戰大捷之後，魔山擊穿北境步兵的五道防線，抓捕了北境的諸多貴族，並把指揮官盧斯·波頓直接嚇退，立下大功，泰溫公爵承諾在戰後把卡斯特梅賜予魔山。

魔山如今是伯爵爵位，原來的克里岡堡領地很小，也沒有什麼金礦和農作物的經濟產出，確實不匹配魔山的戰功和爵位。

在卡斯特梅私開鑄幣廠，這是大罪。雖然是亂世，但泰溫公爵還在，西境的政治官僚體制依舊，魔山的鑄幣廠被北境的大瓊恩·安柏拿下，這令魔山不安。

他一直小心翼翼，不讓世界的軌跡滑出穿越前的原來軌跡太多，蝴蝶效應出現后，他也一直在小心翼翼的修正，希望讓一切沿循原來的世界軌跡，但是鑄幣廠的丟失，出現了魔山無法預料、無法掌控、原來世界裏根本不會有的新軌跡。

那麼，鑄幣廠的事情，會經過多長時間傳到泰溫的耳朵里。

魔山不知道，他必須得採取一些行動。

*

西境，烙印城。

大瓊恩帶着一小隊騎兵回來複命：他已經拿下了卡斯特梅、塔貝克廳，努恩堡和彭德瑞小城，完成了羅柏交給他的任務。其中，大瓊恩興緻勃勃的說道：在卡斯特梅，他拿下了泰溫公爵的鑄幣廠。

「泰溫公爵在卡斯特梅有鑄幣廠？」

鑄幣廠，是王室完全掌控的，西境的鑄幣廠，毫無疑問是違法的。不管是勞勃國王還是並不被北境人承認的喬佛里國王，大貴族的鑄幣廠都違反了律法。

作為戰俘的烙印城領主達蒙·馬爾布蘭是羅柏管理烙印城的助手，他就在羅柏的身後。

達蒙·馬爾布蘭伯爵的臉扭曲了一下，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魔山砍斷的右手，當他抬起頭，神情已經恢復如常。

「達蒙伯爵？泰溫公爵私自建造了鑄幣廠？」羅柏回頭問道。

「我不知道，羅柏大人！」

「鑄幣廠就在哪兒，你說不知道。」羅柏聳聳肩膀，「西境私建鑄幣廠，罪證確實，一旦史坦尼斯陛下坐上鐵王座，西境泰溫公爵將因此受到審判。大瓊恩，沒收鑄幣廠所有金幣。同時命令工人開採金礦，繼續鑄幣。「

「遵命，大人。」

羅柏回頭看着達蒙伯爵：「伯爵大人，我會派渡鴉給史坦尼斯陛下，請他頒佈鑄幣令給北境，北境名正言順的鑄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