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復仇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格雷果對此深有體會。
作為一個普通大學生穿越到這個世界裏來做的第一件事情，不過是想救下自己領地上的一個平民小女孩，隨便名正言順的敲詐一點起家的本錢。
但他卻在黑夜的突襲中把貴族少年阿爾瓦·沙略特給嚇死了。
這就是人生中的不如意。
事情已經做出來了，如果不想殺人償命，那就必須要強行碾壓過去。
好在這個世界還講究另外一個道理：拳頭。
在前世，在華國，地球文明也遵循同樣的一個道理：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格雷果的巨劍架在亞度的脖子上，這是個虛張聲勢的做法，如果他要亞度死，就好像《三國》的小霸王孫策，胳膊肘就能夾死亞度·沙略特。
雙手提着亞度·沙略特的小腿，他能把亞度給撕成兩片。
不過人們更願意看見明顯的威脅：比如巨劍架在亞度的脖子上。
不管是身後的阿爾瓦的侍衛隊，還是身前的沙略特家的五個兒子，全部都不敢妄動。
格雷果雖然戒毒不久，體力差，要殺這幾個人卻還是並不費力的。沙略特家的五個小子，一劍一個而已。
「不要動，先救阿爾瓦。」亞度嘶聲說道。
大哥就是大哥。
格雷果頭一偏，阿爾瓦被甜嘴拉夫抱起來，投在了黃金大道路邊的草地上。阿爾瓦翻滾了幾下，就此不動，就好像一個死人。他的確就是個死人。
「阿爾瓦還給你們，我們走！」格雷果說道。
他的人馬戰力並不強：一個老年馬兵；一個身受重創的小女孩；一個背上有傷右手有傷只能左手使劍的波利佛；格雷果本人戒毒后也就休息了一天，體力大不如從前；還有個握劍都成問題的哈利學士。
身後，阿爾瓦的侍衛隊讓開了路。
哈利學士、甜嘴拉夫等人撥轉馬，隊伍裹挾著新的人質——亞度·沙略特，迅速撤走。
格雷果巨劍戰馬擋在最後面。
他騎在高大的戰馬上，就好像騎在玩具馬上，雙腿幾乎要碰到地面。
他的身邊是一動不動的阿爾瓦躺在草地上。
無人敢靠近去抱起阿爾瓦。
等隊伍退走好遠，轉過拐角看不見了，格雷果才緩緩退開，怒哼一聲，打馬離去。
阿爾瓦的侍衛隊和五個沙略特一起奔過去，跳下馬，二哥抱起阿爾瓦：「七弟！」
阿爾瓦瞪着眼睛，瞳孔擴散。
「快叫學士。」二哥忙道。他抬頭看向黃金大道，格雷果的戰馬好快，轉過拐角，視線被樹林擋住，看不見了。
老三跳上馬飛奔入城，大叫，「學士，米勒學士。」
侍衛隊長艾倫·沙略特伸手試了阿爾瓦的呼吸，又摸了心臟位置，澀聲說道：「大人，阿爾瓦大人死了。」他的聲音發着顫。他是阿爾瓦的侍衛隊長，遠房堂哥，保護阿爾瓦的安全是他的職責。
咻！
一把鋒利的匕首割斷了捆綁住阿爾瓦的繩子，阿爾瓦的手腳四散開來，軟綿綿的毫無力量。
「阿爾瓦！」六弟哽咽，「阿爾瓦，我會替你報仇。」
他提斧上馬，卻被眾人死死拉住韁繩，老四伸出雙手攔在他的馬前，「六弟，你不是格雷果的對手。」
「三哥，你怕死就讓開。」
「白白送死有何意義？七弟阿爾瓦已經死了，我們得讓學士查出他的死因，殺人償命，格雷果必須死。」
「他就在前面不遠，現在上去追殺他還來得及。」六弟吼道。
「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我們最後殺死了他，我們兄弟當中，又會多死幾個人？也許全部都會被他殺死。別忘記了，大哥亞度還在他的手上。」老四冷靜說道。
「不能戰？不敢追？我們如何能殺死格雷果？」六弟怒道。
「格雷果是泰溫·蘭尼斯特的將軍，這件事情，我們去凱岩城，請泰溫大人為我們做主。」老四說道。
「泰溫只會偏向他家的惡狗。」六弟冷笑，「我敢打賭，泰溫最多關那條惡狗幾天，命令他向我們賠禮道歉，然後事情就過去了。」
「是的，泰溫會偏向他家的惡狗，我們也對此只能接受。但格雷果是個粗人，惡人，要殺他，不可強取，只能用計謀。」四弟慢慢說道。
「我去殺了他。」艾倫·沙略特慨然說道，「我是阿爾瓦大人的隊長，我沒能保護好他，我去殺了格雷果，為大人報仇。」
「你如何能殺了格雷果？」老四盯着艾倫說道。
「一千金龍，一壇美酒。酒中下毒，我陪着格雷果一起喝，他必然不會懷疑。」艾倫·沙略特說道。
「……好辦法……。」老四說道。
「艾倫，你也會死。」六弟喝道。
「大人，要格雷果死，沒有人償命是不可能的。格雷果是泰溫的戰將，他最倚重的一條惡狗。格雷果死了，如果沒人償命，泰溫必然大怒，會最嚴厲的報復。而我只是沙略特家族的遠房分支，家也不在銀廳，這就更容易和銀廳的沙略特撇清關係。」
「我是阿爾瓦大人的侍衛隊長，負責保護他的安全，在七神聖堂塗抹聖油的時候發過誓言，在必要的時候會為阿爾瓦大人獻出自己的生命。我和格雷果一起死，是我個人的為主復仇，踐行神誓，跟銀廳的沙略特家族無關。如果大人中的任何一人去殺了格雷果，整個銀廳的沙略特家族都不能撇清關係。沙略特家族沒有實力和領主泰溫公爵作對，一旦處理不好，矛盾激化，會給沙略特家族帶來不可預知的災難。」
泰溫十八歲的時候崛起，滅了西境的兩個最強大的貴族，至今那兩個貴族的領地上都只有荒草，沒有人煙。泰溫也不允許任何人踏進那兩片飽藏金礦的富饒的荒蕪領地。著名的『卡斯特梅的雨季』這首歌傳唱七國，說的就是泰溫滅掉西境兩家實力雄厚的大貴族的著名事件。
泰溫鐵腕治理西境，無人敢再冒犯他的權威。
「好，就這麼辦。艾倫，你死後，我會讓大哥亞度收你的兒子做侍從。孩子十六歲的時候，沙略特家族會封他為騎士。你的父母，我來瞻養。如果你不願意妻子改嫁，沒有任何人敢提出娶她。」老四說道。
「謝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