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平靜的夜

第17章 不平靜的夜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吃過晚飯,豆豆把茶館的蠟燭點上,在余宇的催促下洗洗睡了。茶館里就剩下余宇和沉默的小白魚。

「師傅交代過,你讓我離開的時候,我才能離開!」小白魚道。

「沒想到我的面子那麼大!」余宇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

「我也沒想到,師傅很少管外面的事!」小白魚道。

「有件事,我想拜託你!」想了一會兒,余宇認真的說道。

「我能做得到就沒有問題!」小白魚道。

沉默一會兒,余宇往後院看了看,仔細聽了聽,確認豆豆已經睡下了才開口說道「你也看見了,我有個小侍女,如果這次我出了比較大的麻煩,我想把她託付給你!」

小白魚一皺眉「你覺得自己會死?」

余宇搖搖頭「誰知道呢?聖城這個地方卧虎藏龍,我連一個小蝦米都算不上,在這裏我能翻出什麼浪花來?不說李家,白家他們,但就衙門我都很難過得去,畢竟我殺的是侯爺,是行字營的大都督。魯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次我就太魯莽了!」

小白魚難得認真的看了一眼余宇「你知道就好!我答應你!」

「嘿」余宇苦着臉道「小白魚你就不能說些寬慰我的話?你是不是也認為我死定了?」

小白魚不屑的看了看余宇「看來你還是怕死的!」

「切,你太無趣了!」余宇翻翻白眼「不過我剛才的話,是認真的!」

「我知道!」小白魚道「我聽師父說,你那小侍女的身子有些毛病?」

余宇一愣,心道好厲害,只見過一面就能看出來「不錯!」

小白魚皺着眉頭道「什麼毛病,能跟我說說嗎?」

「哎」余宇嘆口氣「什麼毛病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豆豆是我撿來的,從狼嘴裏撿來的。我那時還小,忙着逃命,路過一個小道,看見了一頭狼,當時我很害怕,下意識就想跑,但我似乎又聽見了一個嬰孩兒的哭聲,很小很小。」

余宇回憶著自己撿到豆豆時的場景「雖然很害怕,但我還是順手抄起了一根木棍,去嚇唬那狼。可能是一匹孤狼,看見有人來了,很快便嚇跑了,我到那狼原先站的位置一看,果然是一個小嬰孩兒,一個女孩!」

喝口茶餘宇接着說道「當時她很小,非常瘦。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瘦小的嬰孩兒,她全身上下像是被什麼吸幹了一樣,一點肉都沒有,而且右手的脈搏處有一個小黑洞,洞口的血早就凝固了!」

「我把她抱起來的時候,根本就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是多大,但我確定她還活着,身體冰涼!」

小白魚靜靜聽着!

「我把他抱在懷裏,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貼著胸膛捂了一天一夜她才緩緩的醒過來。之後我便帶她去看醫生,哦,也就是大夫。我沒錢,但那大夫人卻是不錯,仔細看了豆豆的情況,然後告訴我說,豆豆體內的血差不多乾涸了,最要命的是她的生機已斷,讓我準備後事。」余宇搖搖頭。

「我那時哪裏知道什麼是生機,只記住了豆豆體內的血乾涸了,所以我便割開自己的血管,用我的血餵養她。沒想到,這個法子還真行,她奇迹般的緩了過來!」余宇微微一笑。

「之後,我便背着她亡命天涯!」余宇苦笑。

小白魚臉上肌肉抖了抖,眉頭挑了幾挑「你一直用血餵養她?」

「一開始的時候是,有幾年,好像是五年吧,應該不到五年。她也不是每天都要喝血。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我開始接觸武道,練出了真氣,便用真氣溫養她的身體」余宇道。

小白魚眉頭緊鎖「真氣能溫養人的生命,這很正常,如果有人願意給一個病人不停的輸真氣,尤其是高手的真氣,是可以續命的,我知道,雖不長久,但卻有其事。但用鮮血溫養一個人的生命,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太過離奇了嗎?」

余宇搖搖頭道「我那時還小,那裏能想到這麼多。當時就聽大夫說她體內沒有血了,便想着喂她血喝。其實現在想想,是有些可笑,畢竟血喝到肚子裏,不見得是好事。但事實卻是我的確是用自己的血救活了她!」

「怪事,怪事!」小白魚不住搖頭「你還真是個怪人,我想可能你的身體也有些古怪。這事我回去問問師傅,他老人家可能知道。你說的她生機已斷,現在還沒有好嗎?」

「那裏能好!」余宇此時臉上才出現一抹略顯絕望的神情來「這些日子我發現她的身子越來越弱了!」

「那還你還讓她做重活?」小白魚不禁有些惱火。

「生命在於運動,如果她每天躺在床上,現在可能早就不在了。我試過,躺在床上不動更糟糕!!她的運動量越大,對身體越好。」余宇道。

小白魚沉默了!

「我答應你,只要我還在,就決不會讓任何人碰她一根手指頭。否則我肖白羽以死謝罪!」小白魚非常認真的說道。

余宇站起身,一躬到底「我余宇從未給任何人行過禮,今天我給你行個禮,肖兄,多謝!」

「這些事,豆豆知道嗎?」小白魚沒說什麼,平靜的問道。

「知道,豆豆什麼都知道!」余宇答道。

「你不應該告訴她!」小白魚皺着眉頭道。

余宇搖搖頭「豆豆很聰明,我想瞞,但根本就瞞不住。她什麼都知道!」

門外,忽然想起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頓時整條街上的狗都吠了起來

小白魚皺了皺眉「你的那條黃狗為什麼不叫?」

「它有些怪,我也說不明白!我去開門!」余宇站起身,就要去開門,茶館通向後院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豆豆披着余宇的寬大的衣服走了出來「少爺,官府的老爺們要來抓你了嗎?」

「是,你和這條小白魚在家等我!」余宇走到豆豆身前,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道,笑呵呵的說道「放心,少爺我去去就回!」

豆豆揚起小臉認真的說道「少爺,你要早些回來才好,我們有錢了,明兒我給你做好吃的!」

「開門,開門,余宇,我知道你在裏面,開門!」外面的衙役們大聲的呼喊著。

小白魚一皺眉,起身拉開了房門,直挺挺站在門口,像是一把劍一樣,二目寒光一閃,眾衙役們下意識的驚呼一聲,後退幾步,抽出腰中的朴刀,大聲問道「你是余宇嗎?」

「他不是,我才是!」余宇笑呵呵的來到門前,微笑着說道。

「余宇,我見過你,你就是那天來報道的那個少年,要去乾正學府上學的,是嗎?」看穿戴,似乎是捕頭模樣的一個人走了出來,盯着余宇說道。

「不錯,就是我!」余宇答道。

「那武南侯也是你殺的?」捕頭問道。

「不錯!」

「好,我沒什麼要問的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頭前帶路!」余宇不再多說。

眾人剛要轉身離開,豆豆追到門口道「少爺,槍不帶了嗎?」

余宇回頭一笑「此時帶與不帶已經沒有區別了,難不成你家少爺我還要大鬧聖城府衙不成?」

「少爺,你要早些回來!」豆豆倚在門邊,大聲說道。

「人抓住了?」皇宮中,御書房內,皇帝陰沉着臉問下面跪着的一個官員。這人便是聖城知府邱成文。

「回陛下,抓住了!」邱成文低聲說道。

「說,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他一個學生要殺了武南侯?」皇帝滿臉怒氣的問道。

「這……」邱成文滿臉犯難「陛下,人還沒有審!」

「審?哼」皇帝冷笑一聲「邱成文,你當朕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臣不敢,臣惶恐!」邱成文趕緊磕頭道。

「好了,好了」陛下一擺手「你起來回話吧!」

邱成文謝恩低着頭,垂着手站到一邊。

「那余宇殺死武南侯的時候,武南侯的一個侍衛就在旁邊吧?他能沒有告訴你原因?」皇帝淡淡看着邱成文道。

「這……回陛下,那侍衛確實說了案發經過。據侍衛所說,余宇在望江樓辱罵武南侯,武南侯氣不過與他理論,誰知那余宇仗着自己身懷場源,而且即將成為乾正學府的學生,竟然絲毫不將武南侯放在眼中。武南侯無奈之下,這才與他動手,哪曾想,哪曾想……」

「哪曾想大大的武南侯,竟然不是一個十幾歲少年的敵手,是嗎?」皇帝似乎饒有興緻的看着邱成文道。

「陛下英明」邱成文低頭說道。

「邱成文,當着朕的面,你就不要說些官場上的套話了,我來問你,那侍衛的話,你信多少?」皇帝想了想問道。

「這……」邱成文腦子上開始出汗,心中暗暗叫苦,心道怎麼讓你自己攤上這麼一宗官司,這聖城知府真他娘不是人乾的。武南侯,他得罪不起,余宇?那可是未來學府的學生!

「你拿去看看這個?」說着,皇帝拿起書桌上的一張紙,遞給邱成文。

邱成文快步上前接過那張紙,仔細看了起來。上面是一副對聯:

「此生何幾,春盡芳華黃葉落!

來日寬餘,秋來妙境彩雲追」

邱成文看了半天,也沒有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思,除了看出了這對聯的下半聯的字似乎出自大家之手外,別的也沒有什麼指示一類的東西。

「邱成文,你對這副對聯怎麼看?」皇帝盯着邱成文的臉,說道。

「這……」邱成文揩了把臉上的汗「這是一幅極好的對聯,下聯對的尤其妙。依臣看,這副對聯似乎不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這上聯筆走龍色,大開大合,很有君臨天下的氣象!」

還沒有等邱成文說完,皇帝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上聯是朕寫的,滿朝文武,那個不認識朕的筆跡,就不用拍馬屁了,單說下聯如何!」

邱成文小心翼翼的在心裏思揣,這下聯到底出自何人手筆?幾個皇子?斷然不是,他是聖城知府,對皇子的筆跡還是清楚的,哪個皇子沒有找他辦過事?所以肯定不是,皇帝給的東西讓自己評價,決不能單單以字本身的好壞來評判,主要還是看皇帝本人對這個人的態度。

邱成文憋了半天,小心說道「這下聯的字,臣不敢妄言!」

不愧是老油條!

皇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還記得你當初中進士時的意氣風發嗎,那時候的你,書生意氣,直言敢諫,不畏權貴。朕這才重用與你,沒想到三年的聖城知府坐下來,好的東西沒學會,官場上溜須拍馬,曲意逢迎的本事你倒是全學會了。你的字朕也是很欣賞的,難道你真的看不出,這字是出自大家手筆嗎?」

「臣愚鈍」邱成文撲通一聲再次跪倒在地。

「就知道跪,起來!」皇帝不耐煩的擺擺手「實話告訴你,這字便是那余宇所寫!」

「什麼?」邱成文的心撲通一聲,差點從嘴裏蹦出來,難道難道那余宇和皇帝有什麼關係?天啊,他現在可是被自己關進了死囚牢了!

「你不用緊張!」皇帝平靜的看着邱成文道「你是聖城知府,想必也知道了,今天白天賽詩台上,有人對出了那個青樓女子的對聯!」

「是,臣聽說了!」邱成文心道皇帝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其實他多疑了,如果不是那個寧兒公主回來告訴他,此時此刻他還真不知道。

「你可知是何人對出了上聯?」皇帝臉上微微一笑道。

「難道,難道也是余宇?」邱成文愕然道。

「你還不算太笨!」皇帝背着手在御書房走了一圈道「一個滿腹詩文,書法造詣如此精深,讓朕都佩服的人,如果說他貿貿然對武南侯無禮,邱成文,你相信嗎?」

「這……」邱成文今晚覺得自己差不多算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了,這些問題是自己能回答的嗎,苦着臉邱成文還是那句話「臣不敢妄言!」

皇帝似乎料定了邱成文的回答,並不在意,背着手,在御書房不停的轉圈,忽然說道「這余宇想要幹什麼,剛來聖城便殺了武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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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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