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人心
「呵呵…看來你還記得我…」
「王老伯，為鄉親們而死，你死得其所，來人，點火。」黃巢冷笑了一聲，轉過身來，陰冷和狠毒一收，對着周圍難民義正言辭的道。
隨着他的聲音落下，十幾個手持火把之人便點燃了火堆。
「黃巢，你不得好死，我祖孫二人便是化成厲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火光之中，老者凄厲的慘叫傳來，聲音之中充滿了絕望。
「吟！」
「既然死的其所，不如你便去死好了…」伴隨着一陣龍吟，一個輕佻的聲音從遠處天際傳來。
眾人聞聲看去，只見一條足有四、五十丈長的蛟龍從長安城方向向著粥棚飛了過來，蛟龍背上，一個身着綾羅綢緞，約莫三四歲的孩童踩着龍頭，猶若神話傳說中仙童。
蛟龍出現在難民群上空后，龍嘴一張，一道水幕從天而降，如江河倒傾，瞬間將火堆熄滅。
「怎麼樣？既然死得其所，不如由你代替這老丈和小孩去死好了？」蛟龍落下，雲世寶拍了拍它的腦袋，從萬界倉庫中拿出一塊血淋淋的妖獸肉丟給蛟龍。
這是一條在洞庭湖作亂的蛟龍，被燕濤降服后，送給雲世寶做為坐騎。
雖然境界差了一點，只有三階上右，但卻是罕有的雙系天賦神通妖物，不僅可以行雲布雨，速度更是一絕，做為代步工具，倒是勉強夠用。
「你…你是皇室中的那個天生聖人？」見到雲世寶，黃巢瞳孔微縮，臉上露出一絲驚恐之色。
他此次下身乃是奉師門之命竊取李唐江山，為師門老祖搜刮信仰之力。
而想要得到這萬里花花江山，自然少不得兵將，故而，他這才混入難民營中，藉機收攏民心。
可黃巢卻萬萬沒有想到，如今大唐四處遭災，餓殍遍地，本應忙的焦頭爛額的護國聖王李寶寶竟然會在意一個難民的死活，親自出現在粥棚之中。
「你黃巢之名，孤王可是如雷貫耳，聽聞你到了長安，孤王怎麼可能不來迎接一下。」摸了摸蛟龍的腦袋，說出了一句讓黃巢一臉蒙圈的話。
事實確實如同黃巢猜測的那樣，雲世寶如今因為祭祀大典忙的焦頭爛額，就算聽聞此事，頂多也就派個手下過來查看一下，救下祖孫二人性命，並不會親自到來。
可誰叫黃巢這個人魔之名如雷貫耳，雲世寶在知道他來了長安，就算在怎麼忙，也得親自「接待」一下啊。
「我一個窮書生，哪裏有什麼名聲。」
「此祖孫二人已經感染瘟疫，聖王千金貴體，還是離他們遠一些才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九殿下會用「如雷貫耳」來稱呼自己，但黃巢畢竟不是普通人，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對着雲世寶拱了拱手。
「不，孤王說了，這兩人不能殺。」雲世寶搖了搖頭，淡淡的道。
說話間，上上下下打量起黃巢來。
這黃巢此時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面容俊朗，眉清目秀，一身白色儒袍穿在身上，倒也是一個令人眼前一亮的俊俏少年郎。
若不是知道屬下絕對不敢騙自己，雲世寶還真無法將這個翩翩少年和歷史上那個有人魔之稱的黃巢聯繫在一起。
「這大唐天下都是陛下的子民，也算是殿下的子民，莫非殿下要眼睜睜的看着你的這些子民們死於瘟疫？」黃巢雙眼微眯，神色看上去頗為憤慨。
「對啊，他們祖孫二人必須死，我們可不想得瘟疫…」
「就是，我家鄉的小王村便是滅與一場瘟疫，慘啊，短短三天，全村幾百口人無一倖免…」
…
也許是雲世寶表現的太和善，也許是雲世寶的稚嫩的樣子讓他們錯誤的意味這個九皇子軟弱客氣，也許是黃巢一路上種種神奇的仙術給了難民們底氣。
隨着黃巢的話音落下，難民們紛紛出聲附和，看向雲世寶的眼神也越發不善。
見狀，雲世寶臉色一沉，冷冷的掃視了一圈。
一眾難民只覺一股龐大的威壓席捲開來，身體本能的後退了一步，下意識低下了腦袋，不敢跟雲世寶對視，更不敢在出聲。
「你很得意？」收回目光后，雲世寶緩緩的飄到黃巢面前，面無表情的道。
他清晰的看到在煽動完難民情緒后，黃巢嘴角那一閃即逝的笑容。
不過雲世寶還是察覺到他嘴角勾起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黃巢是在得意，得意自己輕而易舉的便煽動了難民…
「是啊，我在得意，我就不信，眾目睽睽之下，你能違背萬民之意，保下這對祖孫…」黃巢面上滿臉分開，的看着雲世寶，像了一個鐵骨錚錚，為民請命的書生。
可卻用某種類似千里傳音的手段，將這個聲音送到雲世寶的耳邊。
他吃准了雲世寶不會對自己動手，畢竟，從這位九皇子的種中手段來看，他似乎也在收集信仰之力。
天生聖人、太乙紫薇大帝轉世、護國聖王…
這種種手段，和自己師門忽悠信徒時候用的手法如出一轍。
一旦這九皇子違背民意，救下那對兒祖孫，今日之事必將由難民口中傳遍天下，屆時，他必然心意盡失，聲望大跌。
「呵呵…不得不說，你確實是一個聰明的人。」
「不過對於人心的把握，你永遠都是個弟弟。」聽到黃巢的挑釁，雲世寶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隨即笑着搖了搖頭，不屑的道。
「諸位聽着，孤王安天衛大都督，護國聖王，當今天子第九子，經查，書生黃巢，乃是一狼妖所化，蠱惑民心，散佈瘟疫，其罪當誅…」
「諸位若是能合力將之誅殺，今晚各位的碗中將多一塊肥的流油的肉片…」說罷，雲世寶便不在理會黃巢，轉身對着一眾難民道。
這幾句話雲世寶附着了混沌真氣，聲傳百里，幾乎粥棚所有的難民都可以聽到。
聽到雲世寶的話，一眾難民不由一愣，隨即看向黃巢的目光瞬間發生了變化，由原本的感激變成了貪婪和兇殘。
就彷彿是在看一隻會走動的燒雞一般。
說實話，背井離鄉，食不果腹的日子早已讓他們生不如死，對生活徹底失去了信心。
若是能在死前吃一塊肉，那無疑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