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第218章

向斐走後,香茹寫了很多封信讓小廝們送出去,告訴自己的師傅師叔還有未來的合作夥伴蕊郡主等人自己要搬家的消息,新家地址也都寫在了信上。

二天,香茹身邊只留了新來的『玉』娘三人伺候自己,把桂『花』何小傑他們全部派去新家實地考察,划算新家要怎麼佈置,好趁現在把該買的都買起來。

桂『花』他們一去就是一天,天將黑時才回來,晚上等打了烊,香茹才有空坐下來聽桂『花』講給她聽,新家的佈置方案就在主僕倆人的商量中一點點地敲定了下來。

二天,桂『花』他們忙碌起來,先將香茹正房裏暫時用不上的傢具打包,連同各人自己的衣裳先一批送到新家去,還缺什麼列出單子給香茹過目,香茹撥款給桂『花』由她作主採買。帶着搬家的這些瑣碎事一切都『交』給桂『花』處理,香茹只管安心自己的工作。

五味館的熟客們都給香茹送上搬家的賀禮,香茹道謝的同時順便就把全套打折卡免費換一桌酒席的事告訴給了客人們,作為年底大酬賓的回饋活動。

免費酒席人人愛,客人們立刻紛紛表示今日回家后一定要好好找找以往的打折卡。

謝紫嫣她們也都派人送了信過來說要送香茹駕禮,而且她們已經商量好了,一人送套傢具,再加上香茹自己原有的這些傢具,基本上香茹住的正房就可以不必再添置傢具了,甚至還能多出一些擺在一進院子的正堂里。

蕊郡主送的禮物是幾件『精』致的案頭擺件,小巧玲瓏的,無論整體還是細節都顯『露』出匠人非凡的手藝,喜得香茹直說要當傳家寶。

十月底,香茹終於把她手上預約的活兒都幹完了,又熬過了幾日降溫變天的雨雪天氣,等到老天重新放晴,兩條街外的周記車行的車夫們趕着車來給香茹搬家。

能提前搬走的都提前搬走了,香茹所住的一樓以及二樓起居室早就搬空了,今日要搬的都是各人的『私』人用品和卧房傢具。

向斐也派來幾輛馬車,把香茹等人送去新家,車行的大車跟在後面,到了新家下車后,香茹特意在大『門』前停留片刻,把釘在『門』邊牆上的戶牌看了一遍又一遍,心裏美滋滋地,戶主一欄寫着她的原名何大妮,在婢和仆的兩欄下則只寫了人數。

桂『花』打開大『門』上的掛鎖,其他人招呼車夫幫忙卸車,香茹看到這個熱鬧場面本以為今天將會是一團忙『亂』,卻沒想到隔壁街『門』大開,向斐的管家全叔領着一幫小廝走出來跟香茹打招呼,然後全叔一揮手,這些十八九歲的小廝們幫着把車上沉重的『床』櫃桌箱等物一件件搬講屋去放在指定位置。

有了這些人的幫助,整個搬家過程進展迅速,午時剛過不久,所有傢具全部就位,保證了搬家的當天晚上香茹等人就能安穩地睡在新家的大『床』上。

香茹感『激』不盡,包了個大紅包硬塞給全叔,讓他分給小廝們權當買杯茶喝。

全叔道過謝,收下紅包,接着又邀請香茹等人一起到隔壁吃午飯,只說是他家少爺早就吩咐的,搬家頭一天新家裏什麼吃的都沒有,特意挑了街上一家酒樓送午飯過來,簡單省事。

香茹也不推辭,一大群人呼啦啦地從前『門』出去,拐進隔壁。

才進去就發現這宅院尚未準備好迎接新主人,完全沒有任何擺設,正堂只擺着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滿桌的酒菜就給香茹一人吃。

香茹讓全叔再找把椅子來陪自己一塊吃,全叔連連擺手不肯接受,然後他留下桂『花』,就要帶其他所有下人一塊退下去別處吃午飯,不過香茹也沒留下桂『花』伺候自己,讓桂『花』隨全叔下去吃熱乎飯,她獨自一人吃了午飯。

午飯才過不久,香茹正想邀靖全叔一行人跟她回去用炭爐燒壺水泡茶喝,全叔先來找香茹,說是早先訂下的一車柴薪送到了,正在她家街『門』外等著卸車。

香茹驚喜之餘再次邀請全叔隨自己過去喝茶,這次全叔沒有推辭,於是他們這一幫人又呼啦啦地轉移陣地,幾個小廝幫着把一車的柴薪搬去廚房,在那裏意外看到牆角有個新烤爐,丫頭們一邊歡喜自家姑娘能方便地烘焙點心一邊忙着生火燒水,不多時忙活了大半天的眾人人手一杯熱茶分在各處圍坐聊天。

香茹與全叔坐在正堂客廳隨便閑聊,主要是聽全叔講些周邊街面上的事,了解一下周邊環境。等一杯茶下肚,全叔就不再久留,放下杯子告辭了,臨走前告訴香茹晚餐由另一家酒樓送來。

全叔他們走後,香茹等人就忙着整理各自的房間,把『床』上輔的蓋的都鋪上,帳子掛好,衣服整理好放進箱子櫥子,燭台『插』上新蠟燭放在各處,書箱裏的書擺在書架上,文房四寶放在卧房窗下的桌上。

等居家日用品都隨生活習慣擺放到位后,外面天『色』又暗了下來,在前面『門』房整理『床』鋪的小虎聽到嘭嘭的敲『門』聲,出來開『門』一看是送餐的酒樓夥計,趕緊讓人進來。

正堂客廳早已擺下飯桌,夥計先把香茹的飯菜擺好,下人吃的飯菜則擺在了『門』房裏,告訴夥計們半個時辰后再來收碗筷,然後小虎飛快跑裏邊去找桂『花』。

香茹帶人出來吃過晚飯,又略微收拾一下,燒了熱水各自洗漱,當晚就早早地睡下歇息了。

次日清早,二妮與大虎趕早市回來,廚房裏開始忙碌開來,『玉』娘蘭『花』她們開始給大家做早飯,小廝們開始打掃前面兩進的院子。之後老時間送新鮮『奶』品的莊戶人準時敲開了香茹的后『門』,丫頭們把東西一起搬去廚房,等著香茹前來授課。

今天是搬家二天,為了感謝朋友們的大力幫助,香茹自然要做些點心作為回禮,因此今天的課就完全是一堂示範課,『玉』娘和蘭『花』只能在邊上看,攪打麵糊香茹都不讓她們『插』手。

一個多時辰后,作為禮物的圓形水果夾心『奶』油蛋糕全部完成,香茹用果醬調『奶』油在蛋糕上作畫寫字,分別裝盒包裝,『交』給三個小廝小心翼翼地拿着分頭去送。

等他們三個回來都帶回來一些口信,謝紫嫣她們是跟香茹約冬至日那天去見茜草的時間;向斐則是惦記香茹答應請他吃飯的事,誇張地講他都餓了幾天了就等大吃一頓;蕊郡主是預祝香茹一切順利。

這麼多的口信里香茹只關心師傅師叔的,想想冬至離現在是沒幾天了,趕緊着手準備禮物,一連幾日香茹都往街上路,去附近最繁華的商業大街從頭到尾一遍遍地逛,考慮到茜草的行李負擔,最後香茹還是扯了幾塊上等的衣料子,又從自己的首飾匣子裏挑了幾件珍珠首飾,一塊包好等冬至日帶給茜草。

忙完了這件正事香茹才有空安排請向斐吃飯的事,他這次幫自己這麼大個忙是該好好謝謝他。

向斐在家千等萬等總算等到了香茹的請柬,赴約那天特意穿上新袍子,帶着禮物,歡歡喜喜地騎着馬去赴約。

正所謂人靠衣裝,向斐本來就有副好皮囊,再穿身好衣裳,人配衣裳衣裳稱人,簡直就像個大號的發光燈泡,街上只要是『女』『性』動物哪怕只看到一眼飛起的袍角都頓覺幸福得冒泡。

香茹在正堂客廳看到向斐也是這種感覺,她大概能體會那些『迷』他『迷』得神魂顛倒的小姑娘們的心理了,跟偶像崇拜差不多,這樣極品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她也很想流口水。

「嘖嘖嘖,斐三爺真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怪不得姑娘們喜歡得緊。」

向斐很帥氣地揚了揚頭,亮出一口白牙,「過獎過獎。」

香茹翻個白眼,早該知道這傢伙其實就是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

三妮進來給向斐上茶,香茹一抬手,「三爺請稍坐,我去廚房燒菜。」

「去吧去吧,不用招呼我。」向斐悠哉喝茶。

在向斐面前香茹沒有請客的禮數,同樣向斐也沒有做客的矜持,不知幾時起兩人對對方早沒有了一般的客氣和客套。

香茹在廚房忙着午飯,向斐找三妮討了本閑書自娛自樂,小廝們在廳裏布好桌椅餐具,待到丫頭們開始上菜,小廝們又打來溫水給向斐凈手,然後等到香茹***過來,主客落座開始用餐。

向斐特別注意香茹的進餐,他想起香茹曾跟他說的在應酬時她不飲酒的習慣,但今日香茹連着幾杯酒下肚面聲不改,面前盛魚刺骨頭的碟子換了又換,向斐笑在心裏,跟着大塊朵頤。

飯桌上很安靜,兩人都沒說話,眼裏好像只有食物一般。香茹是因為習慣已久,向斐是享受其中,他難得像今日這樣清靜地吃餐飯,他覺得這樣很不錯。

直到吃完飯,兩人各捧一杯消食茶,這才有空閑話家常,天南海北地聊著不知邊際的話題,向斐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他見多識廣,話題又多,講到有趣的地方常常逗得香茹笑得樂不可支。

兩人說說笑笑,下人們都不知換了幾道茶,好不容易兩人的談興淡了下來,一看天『色』,竟然大半個下午就這麼沒有了。

「不知不覺竟然聊了這麼久,呵呵真是,好久沒這麼暢快了。」向斐起身走到廳堂『門』口向外面看了一眼,又回身走回原處笑道。

「時間不早了,我該告辭了,承『蒙』今日款待。」

「粗茶淡飯而已。三爺慢走,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送走向斐,香茹回屋休息。後面幾日過得平平靜靜,除了師傅謝紫嫣來過一封信談冬至日去驛館碰面的事外,香茹的主要工作就是訓練『玉』娘和蘭『花』的西點技藝,爭取在明年新店開張時,她倆能獨立烘焙一些簡單的餅乾蛋糕。

至於向斐答應免費借她的『門』面房香茹也『抽』空去看過,就在她家大『門』對面,上好的『門』面,店堂寬敞,後面是個天井式的院子,一圈平房圍繞,有一個小後院開個后『門』。

距離新店開張有幾個月的時間準備,香茹也就暫時擱置了新店的裝修方案,先着力訓練未來的西點師的手藝。

眼看冬至一天天臨近,謝紫嫣給香茹又來了封信,定下了幾人碰面的時間,約香茹上午就趕到驛館去,驛館那邊已經打點好了,她們還訂了驛館附近的酒樓的外食,到時師徒幾個中午好好聚一聚。畢竟茜草不像香茹,茜草回家鄉後天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京城,這頓飯既是餞行也是師徒幾年的一份情誼。

香茹也明白這是師傅師叔給自己時間,讓自己去找一同離宮的容姑姑打聽當年的事。香茹覺得若是自己剛轉世穿越那會兒有這樣的機會她一定會問個清楚,但現在隨着她自己的日子越過越好,還真沒那麼大的興緻去追問陳年往事,要不是怕繼母一家又出什麼么蛾子,她才懶得生這心思呢。

想歸想,但事情都到眼面前了總是要解決掉,香茹不費那勁去莫名糾結折騰自己,冬至那天一早起來,新鮮『奶』品送到,材料一分為二,一份給『玉』娘蘭『花』練習做餅乾,另一份香茹自己動手做了兩個小『奶』油蛋糕,餅乾也分作兩份各自包好,再帶上事先備好的禮物,香茹帶着桂『花』坐上雇來的馬車前往驛館。

***離宮都是有規範流程的,什麼時間***要出宮『門』,什麼時間馬車要到哪進宮『門』等,因為算茜草她們幾人到達驛館的時間很好算,香茹趕到驛館的時候,宮裏的馬車還沒到,但師傅師叔們都已到了,豪華馬車旁跟着一群婆子丫頭,見着香茹都一起行禮。

等了沒多久宮裏的馬車終於出現在眾人視線中,香茹謝紫嫣等四人紛紛下車站在驛館『門』外侯著,茜草在車上時就看到了她們,車子還沒停穩,她就急不可耐地打起車簾伸出頭來『激』動地喚著師傅師叔和香茹。

「師傅!大師叔!小師叔!香茹!」車子剛停穩,茜草匆匆從車上跳下,撲進謝紫嫣懷裏,又哭又笑,「我好想你們!」

謝紫嫣一邊給茜草擦眼淚自己也一邊哭,「茜草乖,今兒高興,別哭了。快讓師傅好好看看,幾年沒見,都是大姑娘了。」

香茹對茜草最後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小姑娘的模樣上,這幾年不見,茜草出落成了個標緻的姑娘,個頭也與香茹一般高了

「師傅師叔茜草,外面冷,咱們進屋聊吧,我帶好吃的來了喲。」香茹指指身後桂『花』手提着的東西。

「在宮裏就經常聽說香茹做點心的技藝突飛猛進,終於成了個相當有水準的點心師,今天我一定要吃個痛快。」茜草綻笑容,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好,我們先進去,香茹還有事忙,一會兒過來找我們。」謝紫嫣牽着茜草的手與夏氏姐妹一同走進驛館大廳辦理入住手續。

香茹重整表情,走向站在道旁的容姑姑,幾年不見容姑姑也是一副老態,總管大姑姑的日子不好過,壓力大過權力。

「香茹見過姑姑,請姑姑安。」香茹行了個標準的宮禮,給足對方面子。

「我的兒,快起來,我現在只是個還鄉的半『婦』,哪還是什麼姑姑。」容姑姑撫著香茹的鬢髮感慨道,「我兒還記得姑姑,我很高興。」

「香茹是姑姑一手調教出來的,能有今天姑姑功不可沒。姑姑,外面冷,咱們進屋聊吧,我還帶了好吃的點心呢,姑姑可一定要嘗嘗我的手藝,看跟以前有沒有進步。」

「一定有的,當年我就知道,假以時日兒一定有大出息。」

「這也是多虧了姑姑青眼,要是沒有姑姑當初的提拔,哪有香茹今日。」香茹挽著容姑姑往裏頭走,桂『花』跟在二人後頭,「香茹一直記得姑姑的大恩大德。」

驛館分派了房間,香茹記下房間號帶着容姑姑上樓,時屋后桂『花』把點心放在桌上,幫香茹解下斗篷掛在椸架上,然後轉身又出去張羅熱水。

茜草的房間就在隔壁,她們一群人先進屋,聽到隔壁有聲響知道是香茹到了,茜草趕緊過來敲『門』,先跟容姑姑問好,接着伸手就問香茹要點心吃。

香茹請容姑姑稍坐,她解開包袱,一大包餅乾給茜草拿着,『奶』油蛋糕她親自捧著送到隔壁,小心地打開盒子,看到蛋糕表面完好無損才鬆口氣,她就怕路上顛『弄』壞蛋糕表面的『奶』油。

「哇,好漂亮!」茜草歡喜地直拍巴掌,又蹦又跳,「香茹越來越厲害了,這個一定很好吃!」

謝紫嫣她們的貼身丫頭立刻去找驛吏要些小刀盤子勺等物,拿回來后香茹分切好,她們自己人吃一半,剩下一半又讓丫頭們去送給了驛吏。

「茜草你陪師傅師叔們聊天,我過去陪容姑姑,中午大家一塊吃飯。」香茹道。

「去吧去吧,不用管我了,師姐不用伺候。」茜草滿嘴『奶』油揮着勺子笑道。

香茹回到容姑姑房間,雜役已經送來了熱茶水,桂『花』也讓人拿來了吃蛋糕的餐具,香茹打開盒子拿出蛋糕給容姑姑切了一小塊,剩下的同樣送給了驛館的驛吏。

容姑姑一邊吃一邊誇,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嘴裏一個勁地我兒我兒。

「好吃,真好吃,我兒的手藝越發進步了,真好。」

「姑姑,這還有餅乾,給你帶着路上吃,回去古桑縣,路上要走五六天呢,閑着沒事啃一塊權當打發時間。」

「還是我兒有心,替姑姑想得周到。」

「對了,姑姑,還有一事香茹想要姑姑知道。」鋪墊得差不多了,香茹開始往正事上引。

「什麼事呀,說吧。」

「是這樣,我家裏不行了,姑姑回去之後要是念著親戚關係去看看也就罷了,別跟他們再重新攀上關係。」

「喲,這是怎地了?我印象里你家裏還蠻不錯的呀。」

「姑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在我入宮沒幾年,家裏醫館就競爭失業歇業關『門』,大弟弟又不學好成了個敗家子,到我那年回去家裏已經是一塌糊塗,連『門』窗都是破破爛爛的,連『床』好點的被子都沒有,還得我臨時去買,不然我晚上連鋪蓋都沒有。」

容姑姑大感意外,「呀,竟然窮困到如此地步。」

「是呀,他們因為長期挨餓受凍,身體都不太好,我回去后『花』錢買這買那,看在錢的份上,繼母對我還算客氣,可我那個不爭氣的大弟弟,染上***惡習,為了還債,偷偷地把我賣給人牙子,把我捆起來塞進箱子想偷運出城,幸好在城『門』口被官兵發現不對截了下來,這才將我救出,結果這事鬧到衙『門』,最後判我分家了結此案。」香茹眼帘低垂一臉傷感。

容姑姑嘆氣,放下勺子,將香茹攬進懷中,「我兒可憐,你那樣的家庭脫身出來也是一樁好事,我兒本事好,看看現在,沒了家裏的拖累日子過得還更好些,不然那樣的無底『洞』,我兒賺多少錢都填不滿。」

「姑姑,香茹求你,你回到家鄉后,離我家遠點,別讓他們尤其是我繼母知道,我不想惹她,也不希望她來惹我,她小時候帶給我的苦我一輩子都忘不掉,家鄉只有我外祖家是真疼我,前些日子我託人給外祖一家捎去新年禮物,想必現在我家肯定已經知道我在京城過得不錯。姑姑回去后要是碰到我家人,他們問起關於我的事,姑姑就說我出宮后再沒見過我,不知道我的事吧,我真怕他們到京城來找我。」

「我兒,苦了你了,姑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我都進宮幾十年了,跟我同輩的親戚恐怕都沒剩幾個了,你父母都是我晚輩,我見都沒見過,走街上碰到都認不出來。不過你的顧慮也是對的,古桑縣就那麼大,你給外祖家捎了禮物,你父母一定聽說了,他們要是想方設法地來京城找你倒真是件難辦事,京城又沒人知道你出初在家受的那些罪,他們只管看到你不善待父母,口水沫都能淹死你。」

「是啊,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啊,京城可沒有縣城那麼淳樸的民風,要是他們鬧起來我將來還怎麼過日子啊。」香茹越說越可憐。

容姑姑心疼她把香茹抱緊,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件陳年往事,有些遲疑地道,「我兒,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

「只是什麼?姑姑快說。」香茹一聽有『門』,抖擻起『精』神。

容姑姑看着香茹,心裏猶豫掙扎了一會兒,耐不住香茹那可憐巴巴又滿懷期待的眼神,嘆口氣,最終還是決心說出來,這事壓在她心頭這麼多年也該了結了。

「我兒,這事說來話長,姑姑在這事上也對不起你,但這事是個制約你繼母的上好把柄,她要是找茬鬧你你就把這事捅出來,跟她好好算算賬。」

「姑姑這樣說,難道有什麼隱情?」

容姑姑閉上眼睛緊抿嘴『唇』,似是有難言之隱,過了一會兒才點頭道,「是啊。我兒在宮裏這麼多年,又考上了醫婆,想必應孩聽說過『女』醫館的一個規矩,就是醫『葯』家的『女』兒直送『葯』房。」

「是的,我聽說過,這是醫『葯』家的特權。」香茹臉聲『陰』沉起來,「姑姑,我當年沒進『葯』房而進了廚房,果然是有原因的,對吧?」

「沒錯,就是有原因的,是你繼母託人捎信到宮裏給我,與我定下的這個計謀,而我那時身邊又正好想要一個人伺候,你是我遠房親戚的孩子,我就答應了。」

「果然是她,她就是嫌我礙眼,巴不得我死得遠遠的。」

「我兒,事情已經過去,你今時今日過得好就夠了,你家裏已經遭了報應,你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你只需曉得確有這事,將來就不怕你繼母再想法子訛你。」

「姑姑,那我繼母是怎麼把信送到你手上的,你那時跟宮外還有聯繫?」

「這事光憑我跟你繼母可辦不成,太醫院裏使了銀子託了人。你知道的,過年過節的時候宮禁比較松,外面能送東西講來,而要讓候選的小姑娘趕上時間入宮,夏季地方上就要挑選人員了。你繼母就是趁著過五月節的時候捎了信和錢進來,我就用那些錢上下打點。」

「姑姑,『女』館只有總管姑姑才能和太醫院接觸,你當時又用了什麼辦法?」

「傻孩子,『女』醫館除了總管姑姑外,還有一群人是天天有機會跟太醫院的人見面的啊,你忘記了?」

「啊,廚房!」香茹恍然大悟。

「沒錯,就是廚房。我從那條小道去太醫院廚房,找到那裏的總管太監,買通了他,再通過他買通了太醫院大書房負責抄寫名冊的記室太監,等你順利過關的消息傳來名冊送到,記室就謄抄名冊的時候把你家的營生給改了,因此當這本副冊『交』到時任的肖姑姑手上后,你就被順理成章地派到廚房來了。」

「原來是這樣,枉我當初苦思冥想,如今說穿了也不過如此。」

「是啊,說穿了就不值錢,但這事當初的確就是這樣辦的,那時眼裏只有錢,只想說你家裏這麼安排你肯定是不想你再出去,再說了『葯』房的日子也沒那麼好過,每年醫徒能考中的就那麼幾個,在誰手底下不是幹活呢。」

「是啊,在誰手底下不是幹活呢,要是沒有出息,『葯』房還是廚房真沒有區別。」

「幸好我兒有出息,不認命,重新回到了本來屬***的運道上,真是命里該你有的誰都搶不走,我們都以為你學習功課的時間會不夠,可誰又想到你竟然拜了太醫為師,皇上後來又允了太醫負責教育醫徒,結果你就考中了優等,姑姑真是為你高興啊。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想開些,過你的好日子吧,他們不來找你也就罷了,要是來了你也有辦法對付他們。」

「嗯,我知道了,自從官府判我分家后,我就家裏就再沒念想了,只是惦記着外祖一家,他們是真心對我好,我如今日子過得好了自然要回饋他們,所以就怕我家從別人嘴裏聽說什麼心裏又有歪主意。」

「不怕的,他們要是再生事端,你就把這事好好問問他們,讓他們給你個解釋,雖然當年那封信我沒留下,但宮裏還留着歷年的名冊,再說我還活着呢,要是他們知道我回家了,還不得嚇死他們,我估『摸』肯定沒那膽子找你麻煩。」

「呵呵,姑姑這樣說也有道理,我繼母就是個欺善怕惡的,父親又不管事,繼母再能鬧也一定鬧不過姑姑,宮裏頭這麼多年,什麼人事沒遇見過,哪怕一個民『婦』玩心眼子。」香茹好似卸下心頭重擔一般展顏微笑。

「就是這個理,有姑姑我幫你看着,絕不讓你家裏找到機會鬧你去。你在京城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浪』費你幾年時光有時想想也確實讓人不那麼安心啊。」

「姑姑為香茹着想,香茹『惑』『激』不盡,姑姑今日出宮還鄉,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錢,這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姑姑收下。」說完,香茹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抖開來遞給容姑姑。

容姑姑感到有些意外,再一看銀票上的數字,更是不好意思,「香茹好兒,一百兩,這怎麼使得,使不得使不得。」

香茹把銀票硬塞到容姑姑手裏,「姑姑不要跟香茹客氣了,只管收下,姑姑此一回家去,衣食住行要重新『操』辦,哪樣不『花』錢,這只是香茹一點心意罷了,感謝姑姑對香茹的調教,要不是姑姑訓練香茹廚藝,香茹也沒有今天。」

客套話一套接一套,不管是不是違背事實,香茹說起來都不眨一下眼睛,把容姑姑哄得樂呵呵地。

「我兒有心了,那姑姑謝謝你了。」容姑姑收下銀票折好揣進懷裏。

香茹給容姑姑斟滿一杯茶遞給她,「一大早起來忙到現在,姑姑也累了,趁還有點時間姑姑不如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茜草,一會兒酒席送來再來陪姑姑。」

「哎,不用了,你也好久沒看到茜草了,你陪她們就好了,飯菜送來我一人吃就行,不用你陪我。」

「也好,那我到時來給姑姑敬酒。」

「行,一定要喝滿三杯。」

「一定,那我先過去了,姑姑你好好歇著,咱們回頭見。」

香茹行禮起身,桂『花』拿起擺在『門』口桌子上的包袱,二人開了房『門』轉去隔壁

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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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營養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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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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