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九百八十一章：無法下咽之牙
那一瞬間司徒演彷彿蒼老了許多，同時又是十分矛盾的輕鬆了許多……就像是突然放下了扛在肩頭的一個沉重包袱。
他已經很累了。
他已經扛不動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看來他這個老朽應該退場了；應該為那些茁壯成長起來的少年人讓路了；他雖然是一位成名已久的導演，卻是導不了那些英雄少年的戲！
拜託！這些個茁壯成長起來的英雄少年可不是傳說中的小鮮肉所能比擬的！
長江後浪推前浪，命運其實早已註定，他這個前浪終究要被後浪狠狠拍在沙灘上的！
計中有計，將計就計，三十六計都不算什麼，害人果此番厲害的地方卻是將計就計，用他的計反過來擊敗了他！
在他的主場擊敗了他！
原來害人果早已想好了一切；早已做好了準備；為了讓他上鈎，還冥思苦想做了一首難纏之極的打油詩……一計連一計，一環套一環，他輸得心服口服。
算人者人亦算之……他沒有算過害人果，輸得一點都不冤。
很明顯，害人果之前肯定是偷偷作弊了，事先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月家大小姐給救走了……這讓他的計策在最開始設定的時候便已有了致命的偏差！
之後的事情即便是用膝蓋去想也是一目了然的……當計劃里的四國軍棋變成三國演義之後，鳳儀亭那個見錢眼開的小人肯定被老謀深算的趙凱歌給忽悠瘸了，慾令智昏，鋌而走險地偷襲戰勝，不想趙凱歌過河拆橋，袖手旁觀，最後反倒被盛怒的戰勝給除掉了……他計策之中的雙重保險竟然都失去了作用！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按理說雙重保險和雙重保險也應該是大相徑庭的……你說虞無麟之前在擂台上設定的雙重保險被害人果乾凈利落地破去也就罷了；怎麼他的雙重保險也會失靈呢？
明白了！全明白了！都是因為害人果的行為完全不符合邏輯！
都是因為他只會相信邏輯！
在江湖裏混的，誰的袖子裏沒藏着幾個殺手鐧呢？雖然他不是江湖中人，卻也知道殺手鐧什麼的都是江湖中人的日常操作……為了事先消耗掉害人果的殺手鐧，他很久之前就未雨綢繆地進行了西征之戰，之後又在子午陰陽嶺裏佈下了口袋陣……為得就是驅虎吞狼，讓窮凶極惡的魔聖提前消耗掉害人果藏在袖子裏的殺手鐧！
自古英雄出少年……原來害人果寧可在魔聖的鐵拳之下喪了性命，也不肯把袖子裏的殺手鐧用掉！
老了，真的是老了。
嗯，不單老了，而且大意了！看到害人果身負重傷就以為他袖子裏根本沒有殺手鐧……太大意了！
原來一個大意不單會丟掉荊州，而且還會被後浪狠狠拍倒在沙灘之上！
亂了！又亂套了！
……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若為救人故，兩者皆可拋！
馬後炮也好，事後諸葛亮也罷，現在只需換位思考一下就是一目了然……害人果不是不珍惜一條小命，而是他更想要救人；更想要打敗司徒演！
什麼事情我們都要一把抓住重點……原來在害人果的心裏，魔聖什麼的從來不是重點；重點是要打敗司徒演！
原來在害人果的心裏魔聖只是徒有其表；而司徒演卻是宿命之敵！
不知道是應該大笑幾聲還是大哭一場。
那一刻司徒演喟然長嘆。
那一刻司徒演哭笑不得。
……
如果此生只能作弊一次的話……那麼就一定要在當空樓作弊！
害人果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他輸得一點不冤。
他輸得心服口服。
他害怕害人果這種作弊，同時又欣賞這種作弊！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此番是聚齊了八位元嬰真人才能夠順利破陣……完全可以想像，當初害人果一個人溜進陣中救人又是面臨着何等的困難重重，驚險萬分！
害人果一直沒有作弊；偶爾作弊一次還是拼了性命……他輸得心服口服。
任何拼了性命的作弊都會讓人心服口服。
因為無論作弊之後得到了什麼樣的利益……其價值都是無法和性命相提並論的！
更何況害人果此番拼了性命的作弊還不是為了自身的利益！
只是為了救人。
只是為了害人！
救那些該救的；害那些該害的……這就是害人果！
害人果雖然拼了性命的作弊，為人卻是極其的低調……嗯，不單低調，還準確把握住了每一位參演演員的心理活動……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當戰勝，鳳儀亭那些演員為了搶戲而大打出手之時，害人果卻躲在一邊靜靜地看戲！
是的，骨子裏他是一個看客；同樣害人果也是一個看客！
看人間的悲歡離合。
看人間的喜怒哀樂！
……
過了好久好久，一直像根木樁子似的杵在那裏的戰勝突然輕輕搖晃了一下。
此時他手裏握著的連城璧已經失去了本來的晶瑩光澤，而他卻像是一個掉進了大酒缸里的酒鬼……雖然貪杯卻又咽下去太多的苦酒！
難以下咽，卻又不得不咽！
虞青山急忙扶住戰勝搖搖晃晃的身形……天呀！別人的吸星大法都是吸星星，吸月亮的；怎麼陛下卻吸成了一個酒鬼醉漢？
看來吸東西也不能亂吸；絕對要萬分小心謹慎的！
戰勝緩緩睜開一雙眼睛，沒有傳說中的精光爆射……有的只是深深的無奈！
咳！無奈什麼的都是輕的！他現在想要找個牆角蹲下去大哭一場的心都有了！
天地靈氣是吸進去不少，卻有些暴飲暴食，消化不良！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從小就聽別人喋喋不休地說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聽得次數多了也就信以為真了，真以為天下所有土地都是朕的後花園了……呸！如果這句話是真的，那就說明天下所有的寶物都是朕的囊中之物……呸！為什麼此番朕只拿了滿江紅和連城璧兩件寶物之後就是水火不容，自相矛盾？
呸！以後誰再敢在朕耳邊忽悠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立刻就要把他一刀兩斷！
別人都是偷雞不著蝕把米，而朕此番卻是偷了一把米，反蝕了一隻雞！
手裏握著連城璧，就好像握著一把米……卻丟了一隻雞……不是！卻丟掉了神兵寶劍滿江紅！
朕又不是傻子，寧可蝕掉一把米也不想丟掉一隻雞呀！
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這麼貪心！一定不會為了一把米而丟了一隻雞！
拜託，我把你的米還給你好不好？
拜託，你把我的雞還給我好不好！
亂了！全亂套了！
……
像個醉漢搖搖晃晃了半天之後，戰勝最後只是小臉煞白，有氣無力地吐出了幾個字：「回通天峰頂。」
啥也別說了，趕快回通天峰頂靜心療養吧！
呸！現在說啥都沒有用了，只能打掉牙和血往肚子裏咽！
呸！你現在即便是給我吃雲南白藥都治不好我嶄新的創傷；你現在即便是給我一雙鐵拐都撐不起我酒醉的步伐！
我是真暈了。
我是真醉了！
神兵寶劍已經沒了，趕快回通天峰頂將肚子裏的苦酒煉化成自己的真氣吧！
當我比你幸福之時我覺得天經地義；當你比我幸福之時我才知道後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