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好戲開場
天有陰晴，月有圓缺。
有時候短暫的溫馨過後，就是無情的殺戮！
也許……這就是江湖的不變真諦！戰場的真實寫照！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那麼的快。
永遠都過着快樂日子的……那是神仙！
害人果不可能是神仙，所以他現在將要面對的，就是無情的殺戮戰場！
這一天，城中的壓抑氣氛終於十分矛盾地到達了頂點。
整個城池就像一隻快要爆炸的火藥桶。雖然表面平靜，卻又心情忐忑地等著引信被點燃的那一個瞬間。
更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最後平靜。海面之上雖然尚是風平浪靜，而海面之下早已是波濤洶湧。
城中百姓此時都已撤離，軍卒也只留下了手腳麻利的一小部分，就連小桃也已在正午時分撤回了飛來峰上的懸空閣！
小丫鬟雖然走得不情不願，一步三回頭的……在害人果的溫言撫慰之下，終於還是抹淚離開了。
「呸！這個小壞人，一貫就會用小恩小惠去收買人心！」當時就把站在一邊的傲嬌女王氣得直翻白眼！「小桃也是個沒出息的！以前又不是沒打過仗！怎麼這一次就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哼！也不知道她心裏是捨不得離開我，還是捨不得離開這個害死人不償命的害人果呢！」
「哼！古人說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打住打住！再想下去小命難保！」害人果雖然面上恭順，卻在心中不甚服氣：「既然妻不如妾，我現在對小桃好一些，又有什麼不對！」
「呸！你肚子裏那點花花腸子，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小桃以後……還得我點頭才行！」傲嬌女王心中不屑。
「哼！管你點頭還是搖頭！也要先當了我的媳婦再說！」害人果心中暗喜，表示毫無壓力。
「……」傲嬌女王頓時無語，表示明顯不敵，暫且鳴金收兵，來日再戰。
自此中午的一場揮淚告別才算是落下帷幕！
「你在想什麼呢？」此時天近傍晚，蔡素真和伍果並肩站在娘子關西面城牆之上，看到他一直注視着城下那一片平原曠野，禁不住好奇問道。
「我好像……已經聞到了鮮血的味道。」伍果靜靜說了一句之後，突然又輕輕一笑：「真真姐，今天可是我生平第一次親臨戰陣沙場，嘿嘿，心中還真有點小緊張呢！」
「嗯，當初我也一樣……第一次拔劍對敵的時候，表面上雖然裝作鎮定，其實手心裏都是冷汗……」很罕見的，傲嬌女王這回卻是輕輕柔柔地說道。也許是大戰將臨的緣故，比起平時冷冰冰的模樣，蔡素真此時卻是分外的平易近人。
「哎呀！真真姐，你還真說對了！我現在手心裏咕嘟嘟地直冒冷汗！這個怎麼辦呀！我聽說一個人緊張的時候……嘿嘿，如果能牽着別人的一隻手的話，就會緩解很多……」伍果轉了轉眼睛，心懷不軌地小聲笑道。
「呸！你還想牽……倒是想得美！」蔡素真心虛地看了看身後並排站着的十幾位懸空閣女弟子，霎時間又羞又惱，滿臉飛紅，第一個反應不是去拉害人果的一隻手，而是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長劍！
「我就是開個玩笑……真真姐你怎麼比我還緊張呀！」伍果頓時蔫了半截，不但再不敢強求，還偷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這回有我在呢！你不用擔心！明年的今天，就是摩羅與二千血影軍的忌日！」
「哼！我緊張什麼！」蔡素真免費送給害人果一個白眼，在大戰來臨之前，似乎是忍了忍，最後卻沒有忍住，終於小聲揶揄道：「聽說你以前……一直都喜歡溫柔如水的女子？」
「哎呀！這是誰在故誣陷我！嗯，肯定是蔡伯伯！虧我前幾天還費盡心思地讓他和伯母一起軋了一回馬路呢！」伍果頓時又是一頭瀑布大汗，急忙花言巧語辯解道：「其實我心中最最喜歡的……就是真真姐這種高傲冷冰，不可一世的大美女了！」
「呸！你還好意思說那個……軋馬路！」不提尚可，此時突然被害人果提到了幾天前的那一次軋馬路……傲嬌女王心中頓時火冒三丈，這個小壞人，當時挺胸抬頭，得意洋洋地走在馬路上，整個人都恨不得變成一個橫著走的大螃蟹！「哼！真是丟死人了！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他一起……軋馬路了！」
「反正我就喜歡真真姐！」和往常一樣，遇到了中意物事，伍果咬住了便死也不鬆口！
「為什麼呢？世間男人不是都喜歡那些溫柔似水的女子？」蔡素真半信半疑道。
「怎麼會呀！水有什麼好……水的最高層次就是冰！最後融化與否，那是冰的權力！水就不成了！轉眼之間就稀里嘩啦地全都流走了！」伍果一邊溜須拍馬，一邊笑得那是一個親切甜蜜：「我就喜歡大冰塊似的真真姐！」
「哼！信你才怪！呸！你才是大冰塊！」大女王傲嬌無比地雙眼望天，可是微微抿起的嘴角……卻隱隱泛起了一絲笑意。
不可否認的，有這個害人果陪在身邊，比起以往任何一場血戰，今天她的心中都要輕鬆得多。
躲是躲不掉的，無論是眼前的害人果，還是即將來臨的生死血戰。
既然躲不掉，就要勇敢地去面對。
無論什麼困難，只要他們一起去面對，似乎都可以迎刃而解。
「摩羅今天……會來嗎？」蔡素真蹙眉問道。
「當然會來了！一直以來，他因為自身戰力太渣，膽子太小，才一直憋憋屈屈地活着；今天老虎爺爺前來打頭陣，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他要是不跟着來撿便宜，就不是摩羅，而是豬玀了！」伍果先是冷笑一聲，轉而又獻殷勤道：「真真姐不用擔心，即便是有什麼意外情況，到時我再來一招『英雄救美』的必殺技！保管我們以後……嘿嘿……」
「呸！一場假打而已！用你獻什麼殷勤！」蔡素真沒好氣地給了害人果一個大白眼。
「真真姐已然成嬰，此生更是青春永駐，嘿嘿，不老女王……身邊必須要有我這樣一個成天跑前跑后，大獻殷勤的才好！」伍果恍若未覺，繼續大包大攬道：「以後再不用真真姐那麼辛苦了！娘子關這副擔子，便交給我好了！等今天滅掉了摩羅和他手下的血影軍，然後我再準備幾天，我們便可以去妖魔之地了！到時候你手執桃花神劍，試問天下誰是敵手！」
蔡素真杏眼微斜，半信半疑地瞄著身邊的害人果，雖然臉蛋兒上依舊是冷冰冰的，可是心裏……卻還是被他的甜言蜜語哄得暖乎乎的。想了想，終於小聲問道：「我一直都沒有問過你……你每天臉上雖然總是笑眯眯的……心裏……是不是很辛苦？」
「一個成天做夢都在演算不停的人……怎麼會輕鬆呢……」學着蔡素真的樣子，伍果也眨了一會眼睛，終於苦笑道。
「你這個人的毛病，就是心眼太多！」蔡素真小聲道。
「不多不行呀！多算勝，少算不勝……也許跌宕起伏的逆轉會很過癮……可是那樣風險太大！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狗頭軍師，就是要完全杜絕逆轉與被逆轉的發生！」伍果搖頭自嘲道。
「哼！亂吹牛皮！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你一個人如何能面面俱到？」蔡素真又送給了害人果一個大白眼。
「所以說啦！我成天演算謀划，就是讓我們少犯錯，甚至是不犯錯！」伍果也不介意，就只是淡淡笑道。
兩人正自說笑之間，突然遠處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群小黑點。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那一群小黑點也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一排排全身上下俱是黑色盔甲的魔族騎兵。
二千血影精騎，騎着二千匹西域寶馬徐徐而來，即使在韁繩的控制之下，那一排排的西域寶馬仍然都是不時的昂首嘶鳴，甩頸刨蹄，遠遠望去，就像一層層黑色的咆哮海浪！
鬼面鐵浮屠！
摩羅終於率領着他的精銳傾巢而出！
黑壓壓的魔族騎兵在城下一箭之地便遠遠扎住了陣角，瞬間便有一股殺氣衝天而起！
那絕不是虛張聲勢，而是一種長期生活在艱苦地域的執念與怨氣！
既然一言不合的人族同胞之間都可以大打出手……
那麼一生不合的不同種族之間呢？
語言在這個場合里已經顯得是那麼的蒼白而多餘，相互之間能夠溝通交流的，就只有彼此手中明晃晃的兵刃！
憑什麼你們生活在富饒的中原，而我們就只能生活在不毛之地！
憑什麼你們可以自由呼吸著寶貴的靈氣……而我們想去泡個熱水澡都要排隊！
憑什麼你們一個個左擁右抱，三妻四妾的……而我們想找個老婆都要翻山越嶺，打家劫舍！
哼！今天我們就要打你的家！劫你的舍！搶你的錢財，抓你的老婆！
戰陣之前一位騎士駐馬而立，他全身上下並未頂盔貫甲，就只是一襲黑袍罩體，臉上還帶着一張一半黑，一半白的惡鬼面具。
宛若黑白無常。
嗯，世事大多如此，那些戰力渣了一些的，也就只能千方百計地在臉上裝扮一下，嚇嚇別人了！
就像那些能力差了一些的總在臉上裝作彌勒佛一樣。
血影魔王！
和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害人果一樣。
摩羅！終於閃亮登場！
他抬頭凝望城頭良久，這才回身擺了擺手。
血影精騎瞬間就往兩邊移動了一些距離，在中間部位閃出一條路來！
一位身材魁梧，鬚髮皆白的健碩老者大步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幾十位身披虎皮直綴，腰扎紅絛的虎族勇士！
虎王！心中已經把害人果導演給的台詞背過了無數遍……雄心勃勃，千里迢迢來當男主角的虎王！
「傳說的演藝圈，我來了！」虎王仰望雄關，在心中萬丈波瀾地大叫了一聲！「誰規定了妖怪就不能當男主角！」
「萬事俱備，好戲開場！」已經貓腰躲在垛口后的害人果導演心中同時大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