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嘯傲江湖
「咦？怎麼陳百萬的呼吸好像突然變沉重了一些？」偷襲得手后的伍果就像是一個偷偷溜入了女王城堡里的小賊，很是擔驚受怕地東張西望了一會，突然小聲驚道：「不會是咱們兩個現在秀恩愛……給他看上火了？嗯，我現在可得把自家媳婦摟緊點！哎呀！媳婦你別緊張呀！其實我是為了防備他暴起傷人……才摟得這麼緊呢！」
自古有雲，縛虎不得不急！
傳到害人果這裏……自然是摟住大冰塊就緊緊不鬆手了！
鬆手才怪！
一直以來，他都在努力創造著既定事實。
趁著傲嬌女王不注意的時候去牽手，接着口花花地叫媳婦什麼的……其實都是他的一把把小火。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煮成熟飯……不過一把把的小火總是要燒起來的嘛！
化不化是你的事情，燒不燒是我的事情！
就不信你不融化！
「呸！他連眼睛都沒睜一下，又能看到什麼……我想他現在應該也在默默地培養氣勢呢！」蔡素真別彆扭扭地回頭瞄了一眼陳百萬，不確定地道。
「哦，那我就不擔心了！」害人果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不住口地稱讚道：「按理說他光膀子上陣就已經氣勢十足了……現在還苦心積慮地培養新的氣勢……不愧是從屍山血海里殺過來的！和他一比，氣勢什麼的，我簡直就是弱爆了！」
「一會和妖聖動手的時候，你不用擔心我……我的劍法又不是擺設！」蔡素真歪著頭想了想，認真道：「我們身為修鍊習武之人……追求的就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和聖人一戰的機會，一生又能有幾回！」
「嗯！人生能有幾回搏！不過……能不搏的話，嘿嘿，還是不搏的好！因為我們沒把握呀！」伍果立刻又不放心起來，一個勁兒地勸道：「你一會千萬不要衝動！別總硬剛正面！什麼叫高手？剛柔並濟才是高手！沒事躲閃兩下，那叫做轉移，叫做策略！其實一點都不丟人的！嗯……聽說島國還有一個詞……叫做轉進……瞧瞧人家，說話拐彎抹角的多麼深奧！值得我們學習！」
「知道啦！你可真是婆婆媽媽的！」被大火爐烘上一陣，蔡素真此時也是頭昏腦漲地沒了主意：「美女不吃眼前虧……打不過就閃，這總行了吧？」
兩人依偎良久，伍果心中突然又想起一事，輕聲問道：「媳婦，你覺得陳百萬現在的修為到了什麼品階？」
「應該還是元嬰境下品。」蔡素真的聲音柔柔的，輕輕的，彷彿幽靜山谷中的清澈小溪。
「之前一直忘了問……嘿嘿，主要我是怕問了之後太自卑……你都成嬰兩年多了，現在又是什麼品階呀？」伍果又笑眯眯地問道。
「也是下品呀。」蔡素真用手指輕輕掐了伍果一把，輕聲嬌嗔道：「進入元嬰以後……繼續修鍊起來那是一個無比艱難！唉！更別提自從認識了你這個魔星之後……我也被你給帶壞了……也不像以前那樣刻苦修鍊了……」
「嘿嘿，不急！等這回取了兩把寶劍之後，我們回去再好好修鍊不遲！」伍果一雙眼睛亂轉一氣，至於心裏想得什麼……那只有鬼知道了！「媳婦，我和你說，我們在江湖上混，並不是修為高就一定能混得好的！不信？我記得上古時代有一本奇書叫做笑傲江湖……聽聽這個名字你就知道了！武功什麼的其實不是最最重要的！只要沒事笑兩聲……江湖中的各路好漢就都對你心悅誠服了！」
「呸！如果笑兩聲就能把什麼困難都給解決了……那世上還要那麼多的捕頭衙役做什麼！」蔡素真頓時就翻了個大白眼！
摟摟抱抱怎麼了！
摟摟抱抱也不耽誤翻白眼呀！
「別人的困難我是不知道的！不過只要你以後經常笑幾聲……我的困難肯定都被你給解決了！」伍果急忙花言巧語道：「就像現在似的，你只要一笑，我這心裏都像是開了花似的……」
「咯咯……開花其實是不怕的，怕得是心裏又長出來一個害人果來！」蔡素真一邊捂嘴偷笑，一邊小聲揶揄道。
「……」伍果眨眨眼睛，渾然不知所對！
時光一點點的慢慢溜走，兩人甜甜蜜蜜，嘻嘻哈哈地說一會，再靜一會，心中都只盼著永遠留住此刻的甜蜜時光！
卻都沒有注意到陳百萬越來越是急促的呼吸。
突然有一片雪花輕輕飄落下來。
就像一片時刻都會融化掉的輕柔羽毛，在兩人眼前盤旋飛舞！
兩人一起仰臉望去，不知什麼時候天空中已是一片銀白顏色！
竟然下雪了！
雪花越來越急，越來越大，最後竟然變成了漫天的鵝毛大雪！
飄飄洒洒的雪花在他們身周飄來盪去，很快的，原本蒼涼生冷的大地亦是一片銀裝素裹！
「好美呀！」蔡素真仰頭看着漫天飄雪，由衷喜悅道：「原來老天爺有時候也會顯一下靈的……他一定是知道我們一會要去斗妖聖……天女散花似的給我們壯行呢！」
而伍果就只是獃獃地看着自家媳婦。
本來就是冰清玉潔的蔡素真此時眉目間被雪色掩映得就是愈發的流光溢彩，銀妝玉砌！
一冰一火一雙人，一雪一花一片心！
一生能夠遇見這麼好的一個人……真好。
一生中有過這麼美好的一天，彷彿便已足夠！
原來……我們是應該感恩的。
原來老天爺對待我們……真得不薄！
原來老天爺也在默默注視着接下來的驚世一戰！
原來老大爺的氣勢……才是真氣勢！
眼前漫天的鵝毛大雪……就是老天爺的無雙氣勢！
雪夜斗妖聖！
「嗯，今夜如此美景！且待我吟詩一首！」伍果心中感慨萬千，先是誇下了一句海口，可是咬牙切齒地憋了半天，卻再沒了下文！
「咯咯！你這個人除了偶爾會些甜言蜜語之外，其實就是一個最俗的！」蔡素真捂著嘴輕聲嬌笑，聲音里再沒了往日的徹骨冰寒，就只有一種歡喜到了骨子裏的玲瓏清脆！「你平日裏都快要掉進錢眼去了……哪個詩人會那麼的財迷！世間的那些大詩人……必須要浪漫，必須有情懷……一定是要視金錢為無物的！」
「原來詩人都不需要賺錢養家呀……早知道詩人那麼好的話，我以前一天都不修鍊就好了！」伍果翻了一個大白眼，沒好氣地道：「我現在有家有業的，怎麼能和那些自己喝醉，一了百了的詩人比呀！」
「……」蔡素真眨動着一雙大眼睛，急切間還真想不出什麼詞來反駁他！
就在這時，閉目打坐的陳百萬猛然睜開了雙眼，仰面朝天，縱聲長嘯！
那嘯聲彷彿穿雲裂石，直衝雲霄！
「搞什麼呀！陳兄你誤會啦！我剛才說得是笑傲江湖……不是嘯傲江湖！」伍果頓時嚇了一跳，瞠目結舌道：「再說了，即便是嘯傲江湖……也應該是我和媳婦一起嘯傲，你現在突然來一嗓子……卻是添得什麼亂呀！」
「老天作美，我們現在就來個雪夜戰妖聖！豈不快哉！」陳百萬站起身來，放聲大笑道。
已經忍了那麼久，今天終於可以肆意一回！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你來，或者不來，我都在這裏！」
原來那聲震天長嘯就是陳百萬的氣勢！
你有你的甜蜜，我有我的睥睨！
妖聖又如何！
那一聲長嘯一路向上直直傳去，竟似颳了個龍捲風一般，把半空中的片片雪花都震得粉碎！
「天呀！你現在挑釁得可是妖聖！他哪有不來的道理！你這麼驚天動地的一嘯，妖聖即便是剛打的瞌睡也給徹底驚醒了！」伍果此時才如夢方醒，手忙腳亂地跳起來，對着被嘯聲驚醒過來，尚是雙眼迷茫的小鼠王與小貓女道：「妖聖一會就要來了！你們現在趕快拿上木桶往通天陣法那邊走……嗯，千萬別直著走！遠遠兜個圈子往那邊走！」
咳！這都什麼事嘛！
即便是嘯傲江湖……你也要事先知會一聲呀！
說拼就拼！光膀子就上……這個陳百萬果然是個地地道道的殺人狂魔！
你倒是準備好了……我還沒準備好呢！
還想再和媳婦摟摟抱抱一會兒呢！
我容易嘛我！
可是無論伍果心中如何埋怨，此時都已是毫無作用！
嘯聲如潮，猶如千軍萬馬向四方八方奔騰而去，又宛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般的遠遠波及開來，也不知傳了多遠，最後終於及到了終點，慢慢衰竭之際，果真就有一雙眼睛猛然睜開！
你凝望着深淵的同時，深淵亦在凝望着你！
那雙蒼老的眼睛……深邃的……就像在萬丈深淵之中陡然睜開！「無知小輩！不管你等，還是不等，我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