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救人如救火
「那我可真說了？你真不怕被我殺人滅口呀？」伍果笑眯眯地看着萬寶堂道。嘿嘿，皇帝自然是不急的，急得都是……
「不怕！如果您真有妙計……我一會兒便吩咐手下門客全部收拾行李，救出赤兔女后，就直接一起去娘子關討生活！」既然已經存了過把癮就死的決心，萬寶堂如今也是動了真格的了，咬牙道：「我不但要去娘子關，這輩子都要跟着你混！嗯！只有把那個老妖婆從寶座上一把拉下來，才能出我胸中一口惡氣！」
「咦？怎麼一轉眼的工夫，小壞人就又收了一個小弟？而且這個萬活寶也怪，當了小弟之後，怎麼連稱呼都給擅自改了？」蔡素真心中卻是暗暗納悶。
「哼！之前你們是突然登門的貴客，拳頭都那麼大，我自然要以敬稱招呼……以後……我這條性命都要賣給果哥了，還需要什麼客套！」萬寶堂翻了個白眼，心中卻是未卜先知！「看什麼看！我從來就不知道什麼是客套！你看我遇見個美女就撲上去生拉硬拽……那正好說明我是個不會客套的實在人呀！哼！世間那些見到美女閉眼睛的……不是傻子，就是假道學！」
「當年陳兵百萬隕落之後，神兵滿江紅自然毫無懸念地落入了戰勝手中……之後他寶劍在手，江山全有……貌似一舉兩得，順風順水，其實還是有幾個變數的……」見到關子已經賣足，伍果便微笑着揭開了謎底：「我曾聽趙叔叔在信中說過……戰勝自從得到滿江紅之後，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始終都牢牢攥在手裏……別人看了只會當作是愛不釋手，更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呸！其實哪有那麼簡單！那些小伎倆又如何能瞞得過趙叔叔那樣的老狐狸！戰勝寶劍須臾不離手，便是因為他無時無刻都需要用自身的修為鎮壓着劍中神靈！」
「劍中神靈？」和往常一樣，只要一聽見與劍有關的事物，蔡素真一雙大眼睛之中立刻滿是奕奕神采：「可是傳說中的……劍靈？」
「我想差不多吧！滿江紅乃是天下第一神兵，那是多大的名頭呀！自然是世間最厲害的一件通靈神器了！我和你說……我曾經在山下遊走貨郎那裏買到一本上古奇書，裏面有屠龍刀，倚天劍……刀劍裏面雖然沒有劍靈什麼的，卻都藏着絕世武功吶！所以說了……」伍果故作神秘地剛說到一半，就早被氣急敗壞的大女王用大鉗子給硬生生地打斷了！「呸！以後少在我面前提及那個遊走貨郎！我現在一聽這個名字就氣不打一處來！快說正事！」
「嘿嘿，媳婦莫急！你想呀！萬千年來，絕世神兵滿江紅皆為陳氏家族所有！像傳家寶似的一代傳一代的，劍中神靈早已不知傳承了陳氏歷代家主多少的意志與氣息！你可別小看了那些氣息！那是什麼？那是萬千年的感情呀！嗯，剪不斷，理還亂……拿搓衣板都洗不掉！八年前寶劍突然被戰勝這個半路打劫的程咬金得到了，你認為劍靈會認他為主嗎？想都不要想！我和你說！情義無價，那是最不容易叛主的！可比我們人族本身靠譜多了！嘿嘿，劍中神靈……便是第一個變數！」
「即便有劍靈和他做對……但是整個寶劍都被戰勝牢牢攥在手裏，劍靈最多也就是出工不出力……就像是一個只拿工錢不幹活的懶漢……咳，那種懶漢我見過太多了！說起他們我就生氣！做為一個從來做生意都賠錢的老闆……我生平最恨那種薪水小偷了！」劍靈什麼的，萬寶堂自然是完全不明白的，他皺眉抱怨了幾句之後，又狐疑道：「可是劍靈又沒長翅膀，即便對戰勝心懷不滿，也不會帶着寶劍一起……隔着千萬里一下子飛到陳百萬的手裏呀！」
「不錯！所以我就要設計一個鴨架子，把利欲熏心的戰勝趕上去！然後讓他失去對滿江紅的控制力量！」伍果淡淡一笑，彷彿早已胸有成竹：「當然，普通的架子，戰勝絕對是看不上眼的！所以就需要一個與滿江紅同等分量的寶物出現！面對那麼大的誘惑……戰勝雖然已經手握寶劍，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又如何能夠剋製得住心中的貪婪慾望！你們別忘了，世間還真有一件能與神兵滿江紅相媲美的絕世寶物吶！」
「與滿江紅同等分量的寶物……」萬寶堂想了想，頓時大驚道：「你說得可是那塊……連城璧？」
「正是！只有那塊傳說中能夠蘊藏天地靈氣的玉印連城璧，才能讓戰勝徹徹底底的慾令智昏！想當年那個破空聖人在飛升之際，把隨身攜帶的這兩件極品寶物分別賜給了兩個弟子……其中便蘊含着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大道理！世間一切事物，奧妙便在於循環流轉，互相制衡，這樣便可以世世代代永遠延續下去！可是戰勝現在一心想要千秋萬代，唯我獨尊……做為執掌天下的信物，連城璧更是他夢寐以求的寶物！如果我把連城璧設計成為一個鴨架子……何愁他不乖乖入我彀中！」伍果大笑道：「那個連城璧，就是第二個變數！」
「可是那塊連城璧……八年前玄帝自焚隕落之前，已經把它拋到明月當空樓里了呀！」萬寶堂想了想，頗為不服氣地叫道：「你可不要唬我！我從小就是在京城裏混的！一直混了幾十年！明月樓外的那個八方夜雨陣的厲害我可是聽說過的！從遠處看就像是一個五顏六色，波動流轉的大氣罩！裏面更是細雨蒙蒙愁煞人的……傳說世間就沒有一個人能夠單獨破陣進去！」
「咦？明月當空樓？好像不對呀！那個大月亮好像還住在裏面呢……小壞人現在雖然嘴裏說得天花亂墜的……莫非心中早已另有打算？」一直靜靜坐在一邊細聽的蔡素真心中頓時一驚，一雙明亮之極的杏眼輕輕瞄著小壞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就打量了無數遍！
「你說得沒錯！一個人是絕對沒有辦法破陣進去的！不過如果幾個人一起破陣……那就難說了！以前我好像聽說過一個傳說……欲破八方夜雨，必用八面埋伏！」伍果一邊用手指下意識地摸了一下額頭貼著的那個王字，一邊淡淡笑道，不過看他面色神情，怎麼瞅都像是一隻抓到了一群老狐狸的小狐狸！「如果把天下八位元嬰都湊到一塊一起破陣……沒錯！我之前說得特定地點便是明月當空樓！那個特定物事，自然就是連城璧了！至於特定的時間……自然是以後我回到京師之後，司徒大人免為其難地主持全局，會齊天下八位元嬰大真人……八面埋伏，共同破陣！」
沒辦法不摸呀！他額頭那個王字下面的五角星里，還留着最後一絲精純仙氣呢！
別人的殺手鐧都是留着救自己性命的……而他那最後一絲仙氣，卻是用來救人的！
救人如救火！
「呸！誰願意去誰去好了！反正我是決計不去的！」這回還沒等萬寶堂說話，蔡素真早已大怒道。天呀！原來大女王竟然又吃起飛醋來了！「大老遠的去救情敵？吃飽了撐得吧！呸呸呸！我都已經辟穀好幾年了！又怎麼會撐到！真是又被小壞人給氣糊塗了！」
這一醋……原來又是非同小可，直直跨越了萬里之遙！
跨越萬里之醋！
「不對吧？戰勝如今已經擁有滿江紅了……即便如你所說……八位元嬰大真人一起破陣之後，再讓他得到了連城璧……那他豈不是就像一頭嗷嗷待宰的大肥豬一樣……渾身上下都是寶了！」就在伍果瞪目結舌之際，萬寶堂突然大驚道。
「無妨！我要的就是他雙寶入手，左右衝突的那一瞬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雖然天下人都懂，卻又有幾個人能夠真正做到！滿江紅與連城璧即便可以勉強相容，我相信憑着元嬰修為也是無法做到的！要不然當年那位破空聖人也不會將兩物分置！連城璧已經在明月樓中溫養了八年……裏面肯定早已蘊含了無數靈氣！戰勝見獵心喜，捨我其誰……嗯，好像別人還真的爭不過他！哈哈！只怕連城璧甫一入手，在那股至強靈氣的衝擊之下，他就是再也無暇控制另一隻手中的滿江紅！我要得就是他逐二兔，不得一的那一個瞬間！哈哈！人生有時就是那麼的矛盾！明明雙寶在手，偏偏還要東張西望，左右為難！哈哈！我敢肯定！如果二寶選一……他最後一定會選擇連城璧而不是滿江紅！」伍果大笑着說到最後，雙眼之中突然精光一閃！「世間之事，在距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的那一個瞬間……同時也是最最大意，最最容易失敗的一剎那！當戰勝心中決定捨棄滿江紅的那一個瞬間，只怕做夢都不會想到……這正是我在心中想了無數個日夜之後給他設的一盤棋局！不爭長久，只爭朝夕！我做為弱勢一方，就只能在一個特定的節點上給對手以致命一擊！」
「不錯！在那個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在戰勝看來……寶劍丟了還可以找回來……但是萬一丟棄了連城璧……致使玉印中的靈氣被別人吸走了……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永遠都是有去無回的了！他就是說死都不會放手的！」萬寶堂想也不想，立刻小聲應道。
咳！鬧了半天，原來這個屢商慮敗的萬活寶……也着實精明著吶！
誰比誰傻多少！
「當然，這些都只是我的初步設想，至於一些細節問題……等我見到陳百萬的時候，還要再仔細問問他的！畢竟滿江紅一直都是他陳家所有，他知道的秘密自然要比我多！有些細節，我還需要和他再仔細推敲一下！」見到自家媳婦一直都是氣鼓鼓地坐在一邊，害人果也不敢去勸，就只好花言巧語地曲線救國了！「世間無論多麼繁瑣的局，都會有幾根貌似不起眼的小小線頭，其中還有一根最最重要的！輕輕一拉，不但能夠抽絲剝繭，而且還是牽一髮而動全身！而這根最最關鍵的線頭……就是明月當空樓！那裏面有我不能捨棄的東西……也有敵人夢寐以求的寶物！我相信，即便是我不想去趟那個渾水……戰勝也絕不會一直放手不理的！所以說，明月樓前的八方夜雨陣法遲早都會被破去的！唉！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現在雖然打算得好……可是到時候真得進去了，媳婦又不幫我……我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抹黑的……還不知道究竟是誰家歡樂誰家愁呢！」
「哼！憑你花言巧語，我自巍然不動！」任害人果磨破嘴皮，蔡素真卻是愛搭不理，神氣活現！「想讓我去救大月亮……門都沒有！」
「真有那麼危險？」萬寶堂心思靈動，生怕冷了場，便小聲問道。既然鐵了心要做小弟……那就要有做小弟的覺悟！
「自然！把八個元嬰大真人劃成兩派的話……怎麼算都是敵強我弱！再說了，如果司徒主持陣法大局……破陣之後放幾個人……放哪幾個人進入樓中……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伍果搖頭苦笑道：「可是無論他放哪幾個人進去……都絕對不會對我有利的！算人者，人亦算之！雖然我在當空樓中給戰勝設了一局……可是誰又知道同樣的一局之中……司徒又悄悄給我設計了什麼陷阱！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無論什麼陷阱……我不但要闖過去，而且還要如履平地！」
「……」蔡素真雖然依舊還是氣鼓鼓的……可是聽得竟有如此多的風險，一雙大眼睛轉來轉去的……就彷彿有了幾分鬆動之意……
「果哥！你年齡雖然比我小很多……不過……你就是我的親哥！這輩子我高低都跟着你混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此時完全開竅了的萬活寶更是眼淚汪汪地看着害人果，那是一個情深意切，水深火熱！
得，此番妖魔之地可算是沒白來！收了幾個妖怪小弟之後，現在又收了一個活寶小弟！
不過這個活寶小弟……手下貌似還有一大堆小弟吶！那都是要吃飯的呀！
人外有人，弟下有弟！
「收你當小弟，也不是不可以……」伍果雙眼亂轉，想了想，最後終於來了個一錘定音！「不過我這個做大哥卻是個窮光蛋！你手下的那麼多的門客……可是要你自己養活的！」
「……」萬寶堂頓時無語，更是心中暗恨！「呸！這個伍扒皮！如果他去做生意……肯定是包賺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