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誰的心腸不曾昏過！
「哎呀！只是兩個尋常小物件而已！要什麼銀子呀！就當是敝店的一點小小心意好了，不成敬意，還請兩位真人笑納！」胖掌柜雙手亂搖，臉上那幅焦急表情比一貫空手套白狼的害人果還要誠惶誠恐：「要是敝東主以後知道了小的收了兩位真人的銀子……那麼現在這個分店掌柜，小的也是肯定當不成了！」
「不對吧？據我所知，貴東家號稱天下第一精明人，可是從來都不做賠本的買賣呀？」伍果吃了一驚，皺皺眉毛，皮笑肉不笑道：「想當年貴東家可是一隻鐵……嘿嘿，玉母雞似的，不但渾身長刺，而且一毛不拔！」
「這個……此一時，彼一時嘛！」聽到伍果言語中夾槍帶棒，胖掌柜伸手抹抹頭上的冷汗，強笑道：「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世事變幻無常，譬如十年之後的事情，現在又有誰能夠想得明白，說得清楚呢！」
「此時如何？彼時又如何？」伍果聽到大掌柜話裏有話，卻也不着急走了，重新坐下來，揶揄問道。他畢竟離開京城已經八年之久，雖然不時在一半元嬰與趙葉的往來書信中能夠得知一些京城消息，但是在這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玉王軒大掌柜這裏，想來還是能夠知道更多小道消息的。
小道消息也是消息呀！
再說了，天下消息最最靈通者，十有八九就是白寶香！
不是因為她有玉王軒，而是因為她有藏玉樓！
「比如八年之前，天下又有誰知道會發生那個驚天動地的通天之變呢！」胖掌柜揮揮手，先把旁邊的小夥計攆了出去，然後鬼鬼祟祟地掩上房門，小聲笑道：「彼時京城之中便猶如一團亂麻，各方勢力犬牙交錯，錯綜複雜，幾乎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敝東家一介女流，小心一些也是無可厚非……所以她當時明哲保身，根本不敢和任何一方勢力走得太近……話雖如此，東家對小國師始終都是極為看好的！十年前小國師在築基之前，就從敝行里騙走了鎮店之寶『雪蓮溫玉』，哎！想當時小國師年方六歲，就已經是那般的狡……了得！呵呵，雖然東家事後心中生氣著惱，卻也從來不曾向小國師討要過不是！」
蔡素真乍聽到害人果竟然還有六歲行騙的光輝往事，不由得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然後又極其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大家不要看我！我和他只是碰巧一起走進了這家店鋪罷了……其實我不認識他的！」
害人果一頭瀑布大汗！
「不對呀！那個什麼『雪蓮溫玉』既然是玉王軒的鎮店之寶，想必是一件極其珍貴的奇珍異寶……」蔡素真越想越是不對勁，情不自禁地也學着害人果的樣子，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轉了幾圈：「這個小壞人現在卻是身無分文……那麼那件寶物又去了哪裏？哼！他從小就會收買人心，肯定是騙到寶物之後就迫不及待獻寶似的送給別人了！過後一定要仔細拷問一番！若是送給哪個男人也還罷了，若是送給了哪個女子……哼！哼！哼！」
「哎呀！彼時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現在不說也罷！」伍果突然間被人揭了老底，頓時也有些汗顏起來，再也不敢糾纏過去了：「那麼在貴東家看來，此時又是如何呢？」
「小國師有所不知，這一段時間，京城中突然謠言四起，說小國師現在已經是名副其實的西北王了！不但已經割據一方，還要望眼天下……」胖掌柜搓搓手，小心道：「如今中原之地貌似風平浪靜，但是最終風平不平，浪靜不靜……其實都是小國師一個人說得算的！所以……呵呵，敝行事先和小國師搞好關係，那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所以你們就在娘子關里早早地開下分店，做好準備了？也不對呀！我在蔡府里也呆了一段時間了，也沒聽說過你們曾上門給真真姐送過禮物啊！連個投名狀都不主動遞上來，太沒誠意了吧！」伍果皺着眉頭想了想，一臉的不爽，那是相當的不上道：「有百利而無一害？不見得吧？萬一貴東家押錯了寶……那可不是鬧着玩的！遠的不說，就說京城雙寶里的那個大寶吧……萬寶堂八年前不就是押錯了寶，最後搞得狼狽萬分地溜出了京城四處流浪去了？」
「投名狀雖好……卻不免落了下乘……兩年前清凜真人順利成嬰的消息傳到京城之後，敝東家閉門想了幾天之後，就命小的來到西北娘子關中開設分店。小的臨行之前，東家又交代了二句話……第一句就是與其冒昧登門，不如抱殘守缺！只要我們把店開在這裏，終有一天會有所收穫的！」胖掌柜雖然小聲賠笑，卻也難掩面上的一絲尷尬之色：「清凜真人驚才絕艷，世人自然都是欽佩之至的！那時敝東家以為今上會迎娶……所以就事先在娘子關中開設了分店……如果那件事情真得發生了……天子大婚那等大事，提前需要準備之物事又是何等的繁瑣複雜，我們玉王軒奇貨可居，又是珍寶無數，根本不需要登門拜訪，只怕懸空閣就已經先找上門來了！」
「原來是這樣呀！有備無患，守株待兔，白寶香果然打得好算盤！」伍果點點頭，看到蔡素真兀自蹙眉不解，再加上他心中對那件事情總是有些惱怒的，便不再客氣而直呼其名了：「真真姐，大掌柜說得那件事情，就是指戰勝有了花花腸子，想要……」
「呸！戰勝想要和誰大婚？我看他是發昏！呸！什麼守株待兔！他才是兔子！他全家都是兔子！」看到伍果那一臉的欲言又止，蔡素真立刻想明白了原委，自然是勃然大怒！情急之下差一點就要拔出寶劍砍人！最後雖然忍住了，兀自怒屋及烏，又狠狠瞪了胖掌柜一眼！
「是是是！都是世人妄自揣測，得罪了清凜真人！」被傲嬌女王的一雙杏眼神劍剛一掃到身上，胖掌柜便已身不由主地打了無數個哆嗦！唯恐得罪了這位最最要害的貴客，連連作揖道：「清凜真人如今與小國師郎才女貌，比翼雙飛……以前那些謠言早已是不攻自破了！」
「真真姐，你別生氣呀，通天峰上的那個癩蛤蟆把腦子修鍊壞了，什麼大婚！我看他是慾令智昏！心中竟然還想吃天鵝肉！」生平最喜歡煽風點火併火上澆油的伍果可不會說那個主意其實是司徒首先提出來的，就只在一邊添油加醋地笑道。
「哼！什麼癩蛤蟆！是兔子加癩蛤蟆！」聽了害人果的挑撥，一根筋的傲嬌女王果然中計，心中更是惱怒萬分：「眼前這個小壞人雖然一肚子壞水，關鍵時刻卻很可靠，比通天峰頂的那個癩蛤蟆可要好上千倍萬倍！嗯，明天還要和這個小壞人一起軋馬路！氣死那個癩蛤蟆！呸！我也是被氣糊塗了！小壞人雖然壞，卻是父親母親都相中了的，又豈是那個坐峰觀天的癩蛤蟆所能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