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套針法和喪心狂
我示意步罕他們站到一邊,擺手讓趙姨過來。
趙姨狐疑的走來,我卻指著人皮邊緣說:「趙姨,你看一下,認識這種針法不?」
趙姨蹲下,藉著手電筒光仔細看,身軀猛然顫慄起來,神態大變。
人皮邊緣殘留着線頭,但縫合手法,落在行家眼中是一清二楚的。
「大家過來看看,這人皮邊沿的縫合手法,和趙姨衣領處的刺繡,是否有相同之處?」
我站起來招招手,眾人面面相覷了半響,這才相互壯膽的走過來。
然後,齊齊盯住人皮邊緣殘留的線頭,又看向呆若木雞趙姨的衣領。
「這是套針法,不是一般人會的,運針手法這麼嫻熟,難道……?」
有個大娘看過後,狐疑的看向陳落傑。
趙姨衣領上的刺繡極為精美,我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是純手工活,領口圖案運用多種針法,套針法、冰紋針、刻鱗針、挑花、納錦等手法一應俱全,即便我這個外行也知道趙姨的刺繡功力不凡。
人皮邊緣殘留着套針法痕迹,結合三角瞳女鬼的證詞,已經打破了孤證,形成了最簡單但也是最直接的證據鏈。
「敢問,這棟樓中,還有人比趙姨刺繡功力更強的嗎?」我反問一聲。
眾人齊齊搖頭,看樣子,趙姨刺繡活兒好早就出名了。
「陳落傑,你這手刺繡功夫還趕不及你的媽媽啊,還得練!」
我譏諷一聲,不理會顫抖如篩的陳落傑,轉首看向大傢伙說:「為諸位講解一下,三角瞳少女鬼的等級為猛鬼巔峰,只差一點就是實鬼境了,就是能凝結出實質鬼軀,可以被人觸碰到的那種鬼,她已經無比的接近這個境界了。」
「為了彌補鬼軀缺憾,扯下了姚琴的頭臉皮膚和黑髮,陳落傑親自動手為女鬼縫合在腦袋上。他那時沒有多想,習慣性的運用了刺繡中的套針法為其縫合。」
「被我揭穿身份后,三角瞳少女鬼惱羞成怒的一把扯了下來,這才崩斷了縫合介面,但還是殘留着套針的痕迹……。」
「如果你們覺著這個證據還是不夠的話,那麼,我還有第三份證據。」
說着這話,我蹲下,戴上手套,將人皮翻轉過來。
然後,從身後那個瑟瑟發抖的女孩手裏要來化妝盒,在人皮背面撒下些細細的粉,又借來女孩化妝用的小刷子,輕輕的掃,很快,在人皮後面出現了好幾個殘缺的指紋,隱隱帶着血色。
我抬抬下巴示意,凝聲說:「縫合的時候,那人沒戴手套,沾染了死者的血,卻縫合的不亦可乎!果然夠狠辣的,心理真是扭曲啊,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才留下了鐵證。」
我蹲在那裏,指著這些指印,抬頭看向站在那邊,臉色鐵青的陳落傑,森寒的說:「你若不是驅鬼害人的真兇,夠膽來驗一下指紋嗎?」
「哥哥,我不信,你過去驗指紋,證明你是無辜的,快啊!」
陳落穎幾乎崩潰了,瞪着陳落傑大吼著,又伸手扯着他,讓他過來驗證指紋。
我眯着眼看着對面,大傢伙也都看向陳落傑。
「哈哈哈!」
陳落傑忽然仰天大笑,手用力一擺,就將眼神絕望的陳落穎扯倒在地了。
他毫不在意,向後退了幾步,靠近石門位置,這才收住狂笑,指着我喊:「姜度,好厲害的手段,縝密到無懈可擊的心思,不用驗指紋了,對,你說的沒有錯,驅使鬼怪殺人的正是我!」
這一刻的陳落傑宛似被魔鬼附了體,猙獰狠毒之意肆無忌憚的釋放出來,嚇的眾人肝膽俱顫,躲到我身後去了。
「小傑,你在說些什麼呢?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他們都是人,活生生的人啊,你驅使鬼怪害人,動機是什麼啊?」
趙姨奔過去扶起被陳落傑摔倒在地的女兒陳落穎,母女二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瘋狂又狠毒的青年,不敢相信自己眼之所見、耳之所聽。
孫叔顫著身子,躲在我身後,探出半拉頭怒吼著:「小傑,你這個該千刀萬剮的牲口,我愛人哪裏得罪過你,你為何要害她?你說,你倒是說話啊。」
和孫叔一樣憤怒的是另外幾位受害人的家屬,七嘴八舌的指責陳落傑。
我抬了抬手,大傢伙都閉上了嘴巴,但即便不回頭,我也能感受到他們的憤怒幾乎灼穿天穹了。
「陳落傑,我最不能理解的是,你父親是怎麼死的?難道,真的是你驅使鬼怪害死了陳叔?」
這話一出口,陳落傑的麵皮徹底扭曲起來。
趙姨和陳落穎眼淚嘩嘩的下來了,她們無法想像,陳落傑竟然喪心病狂到害死父親的地步?這是在怎樣的魔鬼心性?
趙姨泣聲說:「小傑,你告訴媽媽,這不是真的,你爸爸不是你害的,對吧?」
小穎眼淚噼里啪啦的,淚眼婆娑的看着哥哥,都說不出話來了。
陳落傑站在石門那裏,隨時可以逃出去,聞聽這話,卻仰天長嘆一聲,然後緩緩的說:「媽媽,我殺了姓陳的那人,你應該高興才是,如何這樣悲傷呢?他出身平平,性格暴躁,雖沒有打過你,但小心眼的厲害,自卑的恐怖,你多和旁人說句話,他都能吃味兒半天。」
「這幾個月來,他喝醉了酒就發瘋找事,這種日子我不知道你如何過下來的?明明我和小穎都不是姓陳的親生兒女,你為何要委曲求全呢?」
陳落傑的這番話出口,宛似在場內投下了暴雷,霎間,此地被震的靜謐無聲。
趙姨的哭聲一下子就止住了,她張大著嘴巴,震驚的指著兒子,緩了好幾口氣才說:「你如何知道這事的?」
小穎也不哭了,大眼睛瞪到極致,明顯處於眩暈狀態。
「我怎麼知道的?哈哈哈,真是搞笑,你不去看看姓陳的長什麼樣,再看看我和小穎的長相,敢問,我倆和他有一分相像嗎?」
小傑這麼一說,我下意識的打量他的臉。
可惜,我不知道陳叔長的什麼樣,沒法做個對比。但察言觀色的看到眾人反應,也知道陳落傑所言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