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雨滄南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入局

第一卷 風雨滄南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入局

在何半山眼裏,這胡明遠左右是一個不成器的東西,死了便死了,何況其本來就是死有餘辜,但其能死,卻不能死在這律司之中。威遠侯府與威遠王府關係微妙,如果今天胡明遠被這狗頭鍘鍘了,這件事就遠遠沒有那麼簡單了。

何半山眉頭微鎖,似乎在想着用什麼辦法可以挽回這不利的局面,然而律司掌衙卻明顯不想錯過這個大好的機會,「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本官將這胡明遠鍘了」,其話音落下,一干衙役便也不好再裝聾作啞,便有兩個如狼似虎的,將這胡明遠往狗頭鍘刀上架,胡明遠頓時便掙扎不矣,不過以其被酒色掏空的身體,實在是掙脫不得。

「且慢」,何半山不知何時思慮已定,出聲阻攔,律司掌衙眼中頓時露出危險的光芒,何半山恍若未覺得繼續說道,「依大韓例律,一郡王侯,有對郡中大案要案插手的權利,現我威遠侯府,對此案存疑,需將嫌翻胡明遠取押侯審,以待之後共審」

這條例律雖然的確是有,但是隨着大韓皇族與與八族為代表的大世族的貌合神離,早已是名存實亡,而律司掌衙乃是朝廷一方權利中樞所在,更是少有賣面子的,所以律司掌衙當即冷哼一聲,「可是威遠侯當面?」,何半山臉色微微一變,想起來此處關節,大韓王侯之屬當然能插手堂審,但他何半山又不是威遠侯,現在這掌衙掐他這一點,他一時還真反駁不得。

見何半山吃癟,律司掌衙便大手一揮,示意鍘刀一旁的衙役行刑,而其心領神會之下,猛一用力,鍘刀便順勢落下,眼看就要將鍘刀下依然掙扎連連,滿臉絕望的胡明遠一刀兩斷。

而就在這鍘刀堪堪到了胡明遠脖頸之時,卻再也落不下去,這可着實將在場眾人又驚了一把,其一陣疑惑之下,便看到鍘刀旁不知何時,又多出一個一身寬大袖袍,面色威嚴的中年男子了。

而何半山與律司掌衙頓時都朝此人行禮,「老奴(下官)見過威遠侯」,中年男子微微點頭之後,便將面露激動之色的胡明遠從鍘刀上慢慢拉起來,胡明遠此時一臉驚喜之後,又帶着些許不安,「爹.....」,威遠侯微微搖了搖頭,讓胡明遠將要出口的話打回了肚子裏,「當年你娘親早逝,我彼時又四處行走,你尚未斷奶便已伶仃,你又無甚修鍊天賦,終日荒唐度日,我總念你年幼無知,希冀後來會稍稍有所收斂,便沒有嚴加管束,卻沒有想到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乃父之過啊,今日為父不忍吾兒軀首分離,索性就為你留個全屍吧」

威遠侯說完之後輕輕一嘆,一揮手之下,胡明遠猶帶着不可思議表情的屍身便已轟然倒下了。而場中眾人除了何半山,徐遙,律司掌衙等三人還能自持以外,其餘之人莫不是一臉精彩。「如此,可算是對郡王有所交代」,收回了自己剛剛取走自己親子性命的右手,這威遠郡侯便負手而立緩緩出聲道。

一個身着九蟒王袍,頭帶玉冠的中年男子與一名氣質頗為儒雅的中年修士不知何時已經坐於主位了,而其一旁的律司掌衙則恭敬得侍立一邊。如此一來,這位男子的身份便昭然若揭,赫然是這威遠郡中身份最高的威遠郡王劉青無疑了,「胡兄大義滅親,本王也是十分佩服的,威遠侯勞苦功高,有功於社稷,但律法無情,不得輕犯,本王也是為難非常,難得胡兄有所決斷,本王也不用過多置喙了」,其輕笑一聲,便對威遠侯說道。

而威遠侯隨即點了點頭,似乎不再想與其有過多言語,頭顱微微一轉,便已看向徐遙。而徐遙面色不變,微微得便對着這威遠侯一禮「天凝錢海,見過威遠侯」,而威遠侯一語不發,只是默默盯着徐遙,頓時一股泰山壓頂的氣勢向徐遙壓了過來,而徐遙面色只是微微一白,卻也開始如大海怒濤之中的一頁扁舟一般,苦苦支撐起來,而處於其身後一干人等受了這池魚之殃,不濟的頓時就暈厥了過去,而其餘的也各自委頓在地,臉色難看起來。

「咳」一聲輕咳之後,其氣勢便被端坐於主位的威遠郡王打斷,「胡兄何必跟後輩弟子計較」,威遠侯微微一笑,似乎對剛才自己自降身份的一幕沒有絲毫的感覺,「很久沒有見過如此出色的年輕人,忍不住出手一試罷了,劉兄不必緊張,有你這位郡王在此,還擔心我會動手不成。」

威遠郡王聞言莞爾一笑,卻也沒有更多的動作了,威遠侯隨即對着徐遙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笑容,「天狼神將的兒子果然也不是什麼庸碌之輩,能再鍊氣期領悟劍道神通也是極為難得了,果然盛名無虛士,虎父無犬子」,徐遙臉色還有些微微蒼白,「當不得侯爺謬讚」,威遠侯緩緩搖頭,「此事雖然是本侯教子無方,但此事事關我胡家顏面,本侯卻是不能壓下來,來日就借這科舉之地,我胡家後輩自會尋你一決雌雄,若你勝,則此事就一筆勾銷,如若不勝,這條性命,就留了下來吧」

徐遙聞言沒有任何驚惶之色,反倒微微一笑,「敢不從命」,威遠侯見徐遙如此,不知為何也露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之後,隨即對着一旁早已寂寂無聲的何半山,胡明生示意之下,這三人便片刻之間便消失在這律司衙門之中,剩下與威遠郡王兩目相對的徐遙起來。

傍晚時分,徐遙緩緩從一座威嚴的王府走出,待其終於走到街道中心之後,看了看其門口兩座威嚴的石獅子雕像,忍不住拿出自己右手的食指,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如若說道了這一步,徐遙還沒有察覺到此事的異常之處,那也是假的。

想來自己剛入城的時候,行蹤便在某些視線的掌控之中,今天這場漩渦,看似緣由是自己與胡明遠的一場衝突,但徐遙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引子,雙方的博弈,早就已經開始,自己不過身份特殊,不得不入這局而已。

雖然徐遙沒有想過左右逢源,以自己的身份,也不可能做到如此,但現在的兇險局面,也分明與其一開始的打算不符,不過好在,自己與錢家的朝廷上的烙印是越來越深,想來,這也是身後這片王府之中主人的用意之一,事到如今,多想無益,左右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徐遙想着想着便搖了搖頭,轉眼間便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張師,你覺得此子如何」,一身蟒袍,頭帶玉冠的威遠郡王似乎沒有一點剛剛邀請徐遙入住王府被拒的不快,反而一臉饒有興趣得詢問著自己身前的幕僚,而中年儒雅男子一收手中羽扇,「根骨過人,心思機敏,行事有度,人中龍鳳」,而一旁威遠郡王聞言頗有些訝然,「這小子雖然我也覺得不錯,不過張師如此過譽,想必是知道了什麼本王沒有發現的地方?」

而其身前的幕僚聞言微微一笑,吐出半句「天機不可泄露」之後,卻也再不肯多作言語了,而威遠郡王一陣笑罵之後,房間內的聲音也漸漸變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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