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生了
因為孫氏的原因，三姐妹最近一直呆在家裏很少出門。金花本來就不愛呆家裏；銀花見識過宴會的熱鬧后，在家裏有些呆不住，但是讓她一個人上街她又覺得沒意思；珠花則是純粹想出去放個風，她實在不想再呆在廚房了。偏偏家裏又離不開人，若是孫氏忽然想吃什麼東西沒能吃上，這天她們就別想好過，尤其是出門那個，會被訓得很慘。
陽春三月，哪怕街上的人只能著素色衣裙，卻仍然為春季的到來心生喜悅。長安城熱鬧的街上依然人來人往，一行人逛了好幾家店買了好些東西，小丫什麼都不買，連進店挑東西都是遠遠在後面站着，一臉不安。珠花怕她走丟，還讓秋雲多看着她一眼。
買好了東西，一行人就去街邊吃了幾攤。銀花一點也不想在街邊吃東西，可是珠花說了，進茶館喝茶付錢得三個人平分，她不想把錢花在吃喝上只能在小攤上將就著吃。好在攤子上的東西味道還可以，錢也是金花付的，她也就勉為其難地在這兒坐坐。
眾人吃得正高興，銀花還成功地擋下了想偷夾她碗裏肉片的珠花，這時攤子斜對面停了一輛馬車。那裏有一間茶館，常有文人學士在裏面品茶談事，眾人也沒有在意，倒是馬車裏下來的人先認出了她們。
「這不是程家小姐嗎？」一位戴着整套珍珠頭面，穿着雪緞衫裙的端秀小姐站在馬車邊上驚訝地看向她們。
銀花眉頭微皺，抬頭淡淡一笑，應道：「文小姐好，想不到這麼巧，能在街上遇上你。」
什麼什麼有情況？珠花好事地抬起頭，一口把嘴裏的吃食吞了下去，好奇地盯着兩人。
要說這文小姐還真跟銀花不太對盤，文家是清貴人家，文家小姐一向自詡為才女，對武官家出來的小姐很是看不起。兩人在宴會上基本不會說話，可惜走清雅路線的文小姐也不是真的超塵脫俗，她也是想要別人關注的，為什麼大家不追捧她這樣出身好的大家小姐，反倒時常議論銀花的衣着打扮。銀花的衣着一向走的是標新立異的路線，一次兩次大家笑着議論一番也就罷了，次數多了這就成了她的一大特色，還有人試着跟風。沒辦法，銀風看着太自信，連她們都開始覺得她這樣穿是好看的。
銀花雖不知文小姐為什麼總是對人愛搭不理，但是她也做不出熱臉貼冷屁股的事，不理就不理，她人緣好著呢，不在乎少一兩個說話的人。
「原來貴府三位小姐都在，總歸已經是四品武官家的小姐了，總不能還和以前一樣，要是讓一起玩耍的姐姐妹妹知道豈不是要笑話你了。」
銀花輕哼了一聲，笑道：「這有什麼，不過出來吃個東西，難道去酒樓吃就高貴在攤子裏吃就低賤了？聽說連宮中的皇子都時常出來去小攤子找吃的呢。不過這些事，文小姐估計也是不知道的，若不是見過文小姐你吃點心，我還以為你平日只要喝茶就好了，免得讓這些吃食污了你的肚腸。」
宮中皇子愛偷溜出宮這事，長安城人都知道，聽說有惡霸當街調戲美女還被皇子教訓過。珠花聽秋初說事時，還暗忖，這好事的皇子不會是被心機美女套路了吧？
銀花都搬出皇子，文小姐自然不好說什麼，這時她身邊的丫頭適時提醒了一聲，她才進了茶館。
「二姐，我剛剛聽那丫頭說『夫人等急了』，你說她一個小姐打扮得這麼全套，不會是跟自家親娘來茶館喝茶吧？」
「多事。」銀花白了她一眼，說：「文小姐比大姐小一歲，聽說她家馬上要去外省赴任了，估計是怕到時候回來訂不到好親事，就想在離京前把親事訂下來。」
「也不知是訂得誰家？」
「誰訂誰倒霉，她在圈子裏人緣可不好，如果我是婆婆，我可不要這樣的兒媳婦。」
如果你是婆婆，我也不敢做你媳婦，珠花腹誹。珠花對這個文小姐並不關心，等她長大要接銀花的班去參加各種宴會時，這文小姐肯定早就嫁人了。眾人吃了飯，珠花還去書局挑了幾本書。她現在每天都對着孫氏的肚子念書，這樣的胎教有沒有效果她不知道，至少對平復孫氏的情緒很有用。孫氏聽她念書後，睡覺都香多了，程大山也是一樣。
「果子or腸子，你可千萬別跟你爹娘似的，以後不論男女就要好好讀書知道不，三姐罩着你。」珠花有一次對着孫氏的肚子小聲說道。
像是聽到她的話，肚子裏的孩子踢了孫氏一腳，把孫氏給踢醒了。
「這小人力氣還挺大……」孫氏對着自己不大的肚子說，抬頭朝珠花使了個眼色，「繼續念。」
珠花應了一聲，認命念了起來，等孫氏睡熟了才悄悄離開。哎，為啥她娘懷個孕，她卻要這麼累呢，珠花暗想，要做菜要念書還是幫着管家，她才只有九歲呀~
不過管家這一項，其實沒有這麼累，高管家的病總算是好了，有他在，三姐妹需要操心的事極少。說句實話，珠花覺得這些活金花一個人每天抽點時間出來就能做完，如今王嬤嬤也不在了，她們的課排得挺鬆散，金花一不練字二不繡花，就是替秦三做做衣服鞋子能有多忙？可是她還是把活給分派了出去，還把明明歸她管的廚房，分出一半活給了珠花，誰讓孫氏只認珠花做的菜。
到了四月中旬，孫氏總算是發動了。
穩婆四月就住到了程府，各種東西在李嬸和穩婆的提點下也都備齊了，連奶娘都找好了，就等著孫氏生產。可是孫氏一連半個月都沒有動靜，她的肚子又小，大家都在猜她會不會要多懷幾個月。四月十九這天早上，程大山見她與往常一樣神色輕鬆，便去了營里。剛到營里沒一會兒，便聽人來報孫氏要生了，等回到正院，便聽到產房傳來嬰兒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