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烤肉

兩人正說着話，院門慢慢開了，虎子探頭看了進來。

「阿珠，你吃好了嗎，我來找你玩。」他說着，朝廳里看了一眼，他還肩負着他娘派給他的盯着他爹讓他少喝一點的任務呢。不過馬上他就把這事忘了。好奇地蹲在燒烤架前，他問：「你們烤肉呢？」

「是呀，要吃上好久呢。你也嘗嘗。」她示意秋雲端碟子肉過來。

「不用不用，我吃過了。」虎子連連擺手，卻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這肉實在太香了。

「沒事，你就嘗個味道。」

珠花都這樣說了，虎子就接過了秋雲端來的肉，一口就下去幾塊。太香了，還有點辣辣的和特別的香味，他從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肉。

「你慢點吃，上面加了辣椒粉，別嗆到了。」珠花叮囑道。

「嗯。」虎子含糊地應了一聲，朝院門外看了一眼。其實他來的時候被村裏其他幾個孩子看見了，他們以為他是來找珠花玩的，便跟了過來。現在他在裏面吃着肉，也沒跟他們說一聲，也不知他們是不是還等在外面？

「怎麼了？」珠花順着他的目光朝大門看了一眼，也沒看到有其他人在呀。

「狗蛋他們跟來了，說要一起玩？」

「都這麼晚了還玩？」小孩子精力也太旺盛了。

「沒事，過年呢，大人不會罵的。」若是平時這麼晚還在外面玩，回家估計要挨打，可是現在過年，大人教訓小孩子也都收著，連家裏男人喝酒也少說了幾句。

珠花聽說這個村子有個風俗，正月初七之內是不能打罵小孩的，不過要是小孩子皮瘋了，過了初七可就慘了。算了一下日子，今天就是初七，珠花同情地看了虎子一眼，便說：「要不你出去看看，若是他們還在就分點烤肉給他們吃。你們要玩就自己玩吧，我今天累了，就不玩了。」

「行。」虎子正在盤了一碟子肉去了外面，不一會兒就端了空盤子回來，說：「他們都說好吃。我們要去玩抓人，阿珠，你真不去呀？」

「不去了，你們去吧。」珠花一臉認真地說，還囑咐地一句，「當心一點，大晚上的別摔跤了。」

「不會，那我走了。」虎子一說完就跑了出去，早忘了要盯着他爹少喝酒的事。

當天晚上，虎子爹半夜才回家，少不了挨自己婆娘幾下白眼。至於虎子，他在玩抓人的時候摔了一跤，摔壞了才穿沒幾天的新褲子，也摔掉了一顆門牙。看到門牙的份上，虎子娘也沒有訓他，只不過沒告訴他這掉了的門牙以後還會再長，害虎子以為自己以後都會缺顆牙，難過的哭了一晚上。

珠花早上一起床，就有幾個孩子來家裏找她玩，順帶也說了虎子掉牙的事。珠花一聽，三兩口灌下了早飯，就去虎子家看他，她才不承認是故意上門去看笑話的。跟村裏的孩子起，珠花算是起得遲，等她跟着幾個孩子到虎子家門前時，虎子娘正好要出門，見幾個平時常和虎子玩的孩子和一個打扮乾淨戴着紅花的小姑娘走了過來，馬上就猜這個小姑娘是莊子裏來的小小姐。

「嬸子，虎子醒了嗎？」其中一個孩子問。

「早醒了，正在屋裏獃著呢。」

「他的牙還疼嗎？」

「疼，都哭了一個晚上了。」虎子娘故意大聲說。

「才沒有。」虎子在屋裏大聲回道。

虎子娘也不理他，回屋去廚房倒了一杯糖水遞給了珠花，「小小姐，您喝水，我去叫虎子出來。」

「謝謝嬸子。」珠花有些心虛地接過糖水，來了這麼多孩子就她一個人有，她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其他幾個孩子也沒有羨慕，好像這糖水就應該珠花喝一樣。虎子娘進去一會兒也沒有出來，有孩子等不及了就探頭進去，結果裏面黑狗一叫他又退了出來。好在虎子娘把不想見人的虎子給拉出來了，珠花壞心地打量了他一眼，故意好奇地問：「虎子哥，你的眼睛怎麼了？」

「哭的。」虎子娘熱心地幫他答道。

「這麼疼呀？」珠花一臉同情地看着他，眯起的眼睛藏着笑。

「不是疼的，是你說長不出來要變成小老頭……」虎子氣得臉都漲紅了，大聲說完，又伸手去遮自己的嘴。

「你現在連門牙也沒了，可不就是小老頭。」虎子娘毫不客氣地說，也不怕打擊了孩子的自尊力。想到自己還有事情做，她便上前好聲好氣地跟珠花說：「小小姐，讓虎子帶你玩去，村子就屬他會玩了。我還有事，就去忙了。」

珠花笑着點點頭，等虎子娘拎着籃子走遠了，才轉頭朝站在院子裏的虎子招招手，「虎子，你牙整個都掉了嗎，還能吃肉嗎？」

虎子不好意思地挪步走到門口，把心一橫，張開嘴讓他們看了個夠，「掉了一個，前幾天就在搖了。我爹說掉了以後還會長的。」

「真的會長嗎，要是長不出來怎麼辦？」珠花假裝擔心地問。

「會長的，一定會長的。」

「可是有些老爺爺沒牙就沒長。」

「他們老了才不會長，我還沒老呢。」

「會長的，我哥以前也掉過，後來就長出來了。」裏面另一個孩子說。

虎子模模糊糊地還記起村裏其他大孩子也掉過牙，這下他就更不怕了，也不擔心有人看着，說話也不再遮遮掩掩。

「阿珠，你今天想玩什麼？」

「我就過來看看你，今天家裏要烤羊，我得在家裏看着，不能出來玩。」珠花馬上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她才不想跟他們玩呢。

「像昨天那樣烤嗎？」虎子吸了吸口水說。

珠花點了點頭，「可能還會烤別的，我姐下午還會進山打獵，如果有兔子也能烤。」

虎子眼珠子轉了一下，說：「那我家的兔子能去你家烤不，我幫你家砍柴。」

「烤是能烤，可是肉要腌過一晚烤出來才好吃。」

「你能教我怎麼腌嗎？腌好了我在家也能烤。」

「我也不知道，都是李嬸在腌的。」不過調料怎麼配是她在邊上說的。珠花不想說這個，就隨手指了指村后另兩座山，「為什麼打獵不往這兩座山上去？」

「有一座山墳地多，還有一座太矮了些，沒什麼獵物。」

「山上有人種地嗎？」

虎子搖了搖頭，「沒人種，說是地里石子多，不好種。」

「可是樹長得挺好的呀？」珠花張望了一眼說。

「是呀，還有一棵柿子樹呢，就是不好吃，太麻口了。」

珠花又問了一些情況，暗暗有了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