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熊孩子
「我家這猴子聽說你家養了狗，前幾個月也吵著要養，結果養了沒幾天就把狗給養死了。」
「這……下人也沒留心？」孫氏勉強替他開脫道。
「下人哪管得住他呀，他拖着小狗在園子裏亂跑，還餵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別人勸他他還不聽，狗死了又怪別人沒看好。我見他實在不像話，就讓他爹打了他幾板子，他才安分下來。」
果然，熊孩子只能夠武力鎮壓。
馬石頭方便完了，似乎整個人都清爽了，上了馬車也不鬧了還睡了一覺。等一覺睡醒，他便開始吵著要出去騎馬，說坐馬車是「娘們」的事。戚氏帶來的僕婦中有一個會武功的婦人，戚氏讓她帶着石頭騎馬，便不再管他了。
這時珠花正閉着眼靠在孫氏腿上休息，聽到馬石頭離開了車廂她還鬆了一口氣。不過她沒有起來，而是繼續假裝睡着。孫氏和戚氏見狀，便開始輕聲聊起城內的一些趣聞，無非是誰家大婦跟小妾又鬧了，誰家又是如何的不像樣。說着說着，孫氏便說起了那天遇到了衡陽長公主。
「那一位呀~」戚氏壓低了聲音，說道：「聽說她家駙馬在外面養了個外室，是駙馬老家的表妹。衡陽長公主去鬧過一回，還吵著要和離。」
「我倒是聽說和離的事，原來是因着這個緣故，後來和離了嗎？」孫氏的消息沒有戚氏靈通，戚氏的夫君品級雖然沒有程大山高，但是戚氏為人討喜會說話，常出入一些高官的夫人小聚會，有些事知道的比孫氏多。
「沒呢。她進宮去向太后哭訴，太后竟然說她要和離就離，反正她有自己的食邑。之後衡陽長公主就乖乖回家，再不提和離的事了。」
「為什麼，公主的食邑並不少呀？」
「衡陽長公主衣食住行最是奢華不過了，靠她的食邑怎麼夠，還不是駙馬補貼著的。她家駙馬雖然身份低，但是家裏是真有錢。衡陽長公主要是再嫁，怕是找不到這麼有錢的了。聽說，長公主回家還吵著鬧着要養面首，結果駙馬一句若是養了以後別想用他的錢，長公主便消停了。」
「真真是……」孫氏嘆息一聲，也不知能說什麼。
「咱們如今的長公主都不是太后所出，與皇上的情份也不深。倒是宮中的大公主，聽得很是得皇上寵愛。」
「我倒是聽說皇上有好幾個皇子，公主卻只有一個。」
「是公主今年六歲，倒跟三娘一般大，很是聰敏，聽說書都讀完好幾本了。」
「到底是聖人家的女兒，不是我們尋常人家能比的。」
「珠花在同齡人中已經算是乖的，哪像我家石頭，比珠花還大一歲呢，卻遠遠不及珠花聽話。」
兩人又聊起誰家孩子如何聰明，又聊起誰家女兒如何美貌，直到觀音廟所在的山上，兩人才停了話。孫氏推了推珠花，將她喚醒。珠花緩緩睜開眼，假裝睡迷糊了由孫氏抱着下了馬車。
「懶豬，妹妹是個大懶豬。」剛下馬的馬石頭圍着珠花笑道。
珠花打了個哈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說話。馬石頭覺得沒趣，馬上就消停了。
觀音廟修在半山腰，馬車只能到山腳下，剩下的路只能自己走。珠花體力不錯，輕鬆得跟上了大人的腳步，而馬石頭一下子竄到了前面，後來嫌她們走得慢，又回到她們跟前催她們快一點，等她們走了幾步后又跑到上面，停沒一會兒又下來催她們，如此反覆近十次，珠花都被他的體力驚呆了。
等她們到了觀音廟，馬石頭總算是安生了。
觀音廟是間尼姑廟，裏面的師太五十歲，生得慈眉善目，一雙耳朵生得極好，厚重的耳垂與彌勒佛的類似。珠花好奇地打量了幾眼，便收回目光開始參拜。拜完之後，一行人又在佛前抽了簽，孫氏和戚氏先抽，抽完了就讓兩個小的在殿裏慢慢抽，她們先去解簽。
珠花估計她們解簽的時候必然會提到不好讓小孩子聽到的求子的事，便乖乖地抽籤。偏偏搖了大半天，簽筒里一根簽也沒掉出來，邊上的馬石頭又一次搗亂，每次一搖就掉出一大把，見珠花總是抽不出來還總是笑她。等孫氏她們解完簽出來了，珠花還沒有搖到簽，她索性也不搖了，從簽筒中抽了一根報給邊上候着的女尼。
那簽是第十一簽，女尼交給師太后，師太便說道：「十一簽，上上籤：
欲求勝事可非常，爭奈親姻日暫忙；
到頭竟必成鹿箭，貴人指引貴人鄉。
此卦因禍得福之象，凡事營謀吉利也。有意興變，到底安然。若問用事，只近貴人。小姐因禍得福，將來福澤無量，只要多親近貴人，心中所求之事必能事事順心。」
「多謝師太。」珠花笑道，其實她聽到是上上籤心情就大好。
師太說完，伴在她身邊的女尼已經替她拿來的簽文遞給了珠花，珠花接過細看倒與師太說的不差。難道她把所有的簽文都背下來了，珠花暗想，把簽文小心收好。馬石頭見了也想要，就拿了一根簽去換，結果換來的卻是張下下籤，幸好他並不懂，不然又得鬧起來。
抽了簽，眾人又在山上走了一圈，才自各回屋休息。山上的齋飯簡陋，哪怕珠花一開始就有心理準備，也有點吃不下去。不過當到隔壁房馬石頭吵鬧說飯菜難吃時，她便快速地把飯吃完，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馬石頭從開始的吵鬧變成了大哭，最後聽說哭到睡著了。吃完飯後，寺里的女尼還給孫氏送來了藥茶，珠花暗猜這觀音廟之所以靈驗說不定靠的不是什麼神通而是醫術。
第二天吃過早飯，眾人便下了山，下山的時候馬石頭倒是安靜了，他眼睛微有些腫，估計是昨天哭狠了。不過他顯然不在乎，回去的路上不肯進車廂，而是跟僕婦在外面騎馬，走了一半路程，他總算是累了，又不甘心這麼回馬車，非要在外面走了一會兒。無奈之下，所有人都只有下車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