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夫綱不振

腸子第二天就衝到平王府，剛進屋就嚷道：「我就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珠花聽了也是醉了，調侃道：「你難道是小姑娘，不是男的了？」

「除了我們老程家的人。」腸子馬上加了一句，又在屋裏打量了一眼，見裏面圓圓和家家在玩並沒有其他陌生的女人，便拉着她去邊上說話。

珠花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說：「怎麼，你還擔心我管不住你姐夫？」

「不是……」腸子說着，馬上反應過來，湊近珠花問：「怎麼，姐夫已經被訓了？慘嗎？」

「凈瞧不得人好，怎麼不見你盼著大姐夫和二姐夫慘呢？」

腸子撓了撓頭，強辯道：「這不是怕他對你不好嗎？」

「家家都這麼大了，你竟還擔心這個？他和你二姐夫難道瞧著是兩個性子？」

「反正我看他像是個老狐狸，就怕你被騙了。你說，你這好好的納妾是不是就是他哄得你？」

「胡說，他都不知道這個事。」說着，珠花伸手朝上指了指，「免得旁人再多言。」

珠花早想好若是家人來問，她要怎麼解釋，若說是為了應付上面想來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

腸子瞭然，又壓低着聲音問：「那個妾室是不是長得很醜？」既然是納來湊數的，應該不會很漂亮才是。

「別人家好好的姑娘你不去盯着，你盯着你姐夫的妾室做什麼？」珠花翻了個白眼，伸手在他臉上掐了一把，說：「都是大孩子了，別一點事就炸炸呼呼的。姐姐們也不是小孩還比你年長幾歲呢，家裏的事自己能處理，若是處理不好了自然會跟去旁人商量。你現在這樣的性子，我就是有事也不會跟你商量的。你得沉得住氣，不然總有闖禍的時候。」

腸子撇撇嘴，說：「我在外面可不這樣。」

「是不是這樣，你自己心裏有數。好了，你也別老來我家，回去也跟娘呀二姐呀把這事說說，免得她們掛心。」

「我這才剛來，連口熱水都沒喝呢。」

「我要是再這麼供你熱水，怕是回娘家的時候，娘該不給我熱水了。」

腸子無奈，只能走了。因為天冷又是年底，珠花也沒有刻意去娘家解釋這個事，好在腸子也來了，他去跟珠花去是一樣的。

當天晚上太子帶着三個女兒過來吃飯，他特意打量珠花的臉色，想知道她是不是在生氣。珠花想了想，倒是刻意對平王冷淡了幾分，對太子也愛搭不理的。

太子一看果然如此，在晚上離開時，好聲勸了一句：「弟妹，小七是個好的，你可別動手，有話好好說。」

「嗯。」珠花淡淡點了一下頭，等他們走遠了才回到屋笑出聲來。

「我們還是把那人送走吧。」跟在她身後的平王趁著珠花心情正好，湊過來在她耳邊說。

珠花瞧了他一眼，朝他露出狡黠的笑，「不如咱們分房睡幾天？」

「不好。外人又不知道我們有沒有同房。」

珠花正要說話，耳尖的家家就跑過來抱着珠花的大腿問，「娘親娘親，地地不睡床嗎？那讓我睡，讓地地睡外面。」

「好，就讓你爹爹今天一個人在外面睡着醒醒腦子。」珠花聞言馬上答應，昨晚她可被折騰慘了，怎麼也得給他一點教訓，還是兒子貼心，知道變着法子幫娘出氣。

這到底是不是親生兒子，平王暗想，還要說什麼，就見珠花讓下人把他的被褥搬到了暖閣。搬就搬吧，反正晚上房門一關，誰知道他睡在哪兒。

夜裏，等珠花把家家哄睡着，平王也就抱着被褥想要回床上，誰知珠花伸手霸佔著位置不准他回來。

「過幾天就放假了，你就在暖閣睡到放假那天吧。」珠花似笑非笑地說。

「可是……」

「回去，也就睡三天。我沒有鬧着分房，你就該偷笑了。」

平王無可奈何，只能抱着被子回去了暖閣床上，他也知道昨夜有些過了，但是早上也不見她生氣。其實珠花早上恍著神，也沒力氣跟他生氣，事後想想她就開始有些惱，越接近晚上她的火氣就越上來，正好有兒子幫她開了口，她也就趁機讓他們暖意閣睡幾天。

可憐的平王睡在暖閣唉聲嘆氣，一直到半夜才安生。早起去上朝時，珠花對他好像也沒有以前那麼熱情，平王想了想，覺得這禍首果然是外面那些不知趣的人。

這天他去翰林院時，有些聽到風聲的同僚原想來賀他終於重振夫綱，卻見他走進來時一瘸一拐的，像是傷著了腿。

「殿下您這是……」有好事者上前問。

「沒事。」平王尷尬地笑了笑，便去了自己的屋子把門一關，也沒有跟外面的人多聊。

他不說，他們卻猜到了，一定是他納妾被平王妃給打了。這之後幾天，平王別說是宴會了，連話都不跟別人說。陪太子進宮的時候，太子看到他一隻腳不能彎了，當即愣了愣。

「弟妹真動手了？」太子小聲說。

平王微微皺眉，欲語還休，最後輕嘆一聲道：「珠兒不是這樣的人。」

「你這是吃了她什麼迷魂藥，別怕，晚上我去給你討公道回來。」

「別，跟她沒有關係，是我不小心摔的。」平王苦着臉說。

「你。」太子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見平王一臉懇求，也不好再說他什麼。

進了御書房后，他還盼著聖上看到平王瘸了能為他說幾句。誰知平王進了御書房后就不瘸了，就是走路走得慢了點。為了給珠花兜著，他也是真用心呀，太子心下暗嘆。

等太子處理了幾份聖上交給他的奏章后，兩人也就退了出來。年末最忙的時候已經過了，這幾天基本沒什麼事，朝中也只有禮部和鴻臚寺還忙着，太子偶爾也得出面去跟別國的使臣見面。平王自然是不用去的，他離開皇宮后就回了府，路上，他還特意下了馬車一瘸一拐地去了珠寶鋪子給珠花買了一套新頭面。

店中的掌柜倒是不動聲色地招待平王，等平王出門后，才跟小二交待了一個驚詫的目光。於是一天之間，平王被平王妃打斷腿的消息不脛而走，就連忠國侯府也知道了。

「不行，我明天得去看看，也不知阿珠是不是真的動了手。」孫氏夜裏跟程大山說，她擔心地都睡不着覺，雖然這人是珠花自己接的，但是難保平王不起心思呀，她還是得去勸珠花把人給送走。

程大山想了想，卻說：「打了就打了，你要是現在過去，是幫着阿珠呢，還是幫着女婿呢？我看你還是別去，讓阿寶過去看看情況，反正這孩子也不愛着家。」

於是第二天，腸子又一大早地去了平王府。珠花有些不耐煩地看着他，眼神明白寫着「怎麼又來了」這句話。

「我先說好，是娘讓我來的，讓我來問問，你是不是把姐夫打了。」腸子連忙說，然後露出一口大白牙傻笑一陣，朝着珠花堅起拇指，「姐，打得好。」

「誰說我打了。你姐我是這樣的人嗎？你姐夫進出好好的，一點事也沒有，也不知外面怎麼傳的。」

「腿沒瘸？」

「沒呀。」珠花說。

昨天平王回府後，明明走路走得飛快，晚上還哄兒子抱着他在屋裏跑了好幾圈，腿腳一點事也沒有，也不知外面是怎麼傳出這些話的。

腸子聽了也愣了愣，有些不甘地嘆道：「外面的人怎麼都沒說話，害我白……白擔心一場。」

在珠花直勾勾的目光中，腸子後半句話改了口，不過他還是有些可惜地加了一句，「姐，其實你要打就打，何必收著呢？」

「我現在想打你。」珠花說完，朝外喊道：「秋初，去找棵棍子來。」

「等等。」腸子大喊一聲，嘟嘴道：「我不說了還不成嗎？」

「行了。這一大早的過來，早飯吃了嗎？要不要吃個點心？」

腸子點點頭，又露出開心的臉，「就知道姐對我好。」

「你呀，早就找個媳婦，就有媳婦對你好了。」

「那些人怎麼能跟姐比呢。」腸子嘟囔一聲，又在平王府消磨了一個中午才回家。

等他到了家，一直等着他來回話的孫氏都有些不耐煩了。

「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這麼要緊的事，就不知道回來先說一聲嗎？」

腸子這些天為了相親的事，把孫氏惹到了好幾次，見她發火，他馬上縮著脖子說：「姐夫沒事，姐姐也沒發火。我瞧著兩人都好好的，我就在那兒跟家家玩了一會兒。家家可喜歡我這個舅舅了，一直捨不得我回來。」

「竟然還把錯推給家家，你這都多大了。」

動了動唇，腸子終是沒再說些什麼。

「我看還是得給你找個媳婦，這幾天要過年就算了，明年過了元宵，你就給我去相看姑娘。」

腸子聞言，馬上求饒道：「娘，我還小呢~」

「小什麼小，別人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孩子都滿地跑了。你要是再敢躲，我就讓二寶和你三姐再不讓你上門，看你還能往哪兒躲。再說了，不過是去相看一下，人家小姐都沒有叫累，你累個什麼，你還能比嬌滴滴的小女子還嬌貴？也沒有讓你每天去，你也沒有這麼大的臉，一個月最多去相看一個姑娘，難道你還沒這個空閑？」

腸子想反正自己明年要跟二寶去涼州了，若是三月出發，他也頂多相看兩個姑娘，忍一忍也就過去了。於是，他便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