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求子

天氣漸熱，珠花挺著孕肚總覺得熱得慌。屋子裏有冰塊降溫倒還好，外面烈日當空，她是一刻也不想在外面呆。但是總是呆在屋裏，也太無趣了些，她總是想找些什麼事做，想着想着她就睡著了，這一睡就是一個下午。就這麼過了一個多月，她不但沒有因為苦夏變瘦，還因為貪涼整天呆在屋內胖了一圈。

「我說我最近怎麼變得這麼怕熱，感情是因為身上肉變厚了。你們也不說。」珠花捏著身上的肉，轉身看向秋初她們。

「王妃真的不算胖，跟徐夫人比瘦多了。」秋初好聲道。

說好這一次一定要管住嘴的銀花，還是沒能管住，她是真的肉眼可見的胖了一大圈，現在孫氏着重盯着她，就怕她再吃下去，這一次生產又要受大罪了。珠花聽到秋初拿她和銀花比，一點也沒有高興，要是她比銀花胖得還多，她就真的要小心了。

傍晚，等平王下值到府聽說珠花為身型煩惱的事，見她晚上吃飯的時候真的吃的不多，他便憂心她矯枉過正。等她吃好后，平王便叫她一起去花園走走。

「這太陽才剛下山，地上還燙呢。」珠花懶懶地說。

「不燙了，我剛下值的時候，便讓下人去把地澆了，還用香熏過，連蚊子都不會來。」

既然他都這樣安排了，珠花只好答應，順便也把團團和原泰叫上，免得兩人老在那兒翻書。走在院裏，景色被天邊的火燒雲映得緋紅，珠花看向身邊同樣夕陽印照得跟平日不同的平王，與他相視一笑。一陣微風襲來，她聞到陣陣馥郁的香氣，正在想是什麼味道還挺熟悉。

「梔子花開得正好，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過去了，反正在這兒也聞得到。想不到有些日子沒來園子裏逛逛，連梔子花都開了，這也是夏天難得的能讓人開心的事。」

正好在前面走路的團團聽到兩人的話，回頭大聲說了一句：「西瓜。」

「是呀，夏天的西瓜也很讓人開心，可惜為娘現在不能吃。」珠花有些可惜地嘆了一口氣。

「明年可以多吃點。」平王連忙安慰她。

珠花一笑，她倒沒在遺憾這個，儘管她胃口變大了變得很容易餓，卻沒有對某樣食物有特別的執念，如果硬要說的就是變得愛吃魚。上回是羊，這回是魚，這算不算小小的改變，她難道真的懷的是個兒子，之前聽悅悅那樣說了之後，她就有一點開始期待。她的打算是生三個，但是不能全是同一性別的，像隔壁紀王妃連生了三個女兒，她也準備繼續生，直到生齣兒子為止。

這就是在古代的悲哀，哪怕她本人不在意這些，卻也會跟着不得不在乎。

看到原泰陪着團團去另一邊摘花玩，身後跟着的下人了識趣地退開了，她便看向平王。

「安郎，要是我生的還是一個女兒怎麼辦？」

夜風吹過，暗下來的天色像是要遮着什麼，但是珠花卻能穿越黑暗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他說的非常真誠，讓她挑不出一點錯來，嫁過來的這些年，他似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合乎她的心意，好像上天創造了一個人，一個完全跟她契合，不需要她做一點改變的人。但是，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的人嗎，她真的不敢相信。可是她也不會去挑破這一點，她喜歡現在的日子。

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她和平王握着手，又在院裏走了很久。等天氣稍涼着，珠花的胎也穩了，她時常會去侯府，約同樣是孕婦的銀花出來說說話。只有看到銀花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沒有發胖。銀花呆在家裏也悶得慌，正好可以跟珠花說說話。

想到兩人生孩子的日子差不多，她忽地盯着珠花的肚子說：「咱們要不要約個娃娃親，難得出生的日子離得這麼近？」

「別，我可不喜歡娃娃親這一套。」

「娃娃親有什麼不好，還省得你將來費心找女婿了。我知道，你是不是瞧不上咱們家？」

「看你這話說的，我有這個膽子嗎？」

銀花白了她一眼，她可不信珠花這話。

珠花無奈地笑笑，說道：「我倒是真不喜歡娃娃親，也不喜歡什麼親上加親。要是將來我的女兒成了你媳婦，我要是想說她婆婆壞事豈不是下不去嘴了嗎？」

「你怎麼知道一定是我當這個婆婆呢？」

「要是我當婆婆，你可就高興了，你到哪兒都找不到像我這樣好的婆婆。哎呀，就是我沒法在兒媳婦面前耍威風了，要是她向你告狀怎麼辦？」

「去，我要是生個女兒，肯定個頂知理的，可不會像你這樣。你也是幸好自己沒有婆婆！」

「哼，你可不要小看我，宮裏淑妃娘娘對我可還不錯，聖上也沒怎麼挑剔我。」

銀花聞言嗤笑一聲，倒也沒有反駁她。不過剛剛那話也是她一時興起，若是珠花應了，她可能還得擔心，倒幸好她沒應。兩人又聊了一些吃食上的事，倒也互相勉勵了一些少吃點的話。珠花勉強還能做到，銀花是真不行，她動不動就餓，餓了就想吃甜的東西，聽珠花說甜的東西又特別容易胖還會招病，她也知道不可以吃下去，但就是想吃。別人越不讓她吃，她就越想吃，吃不到她就想發脾氣，這幾個月她都沖着徐木發了好幾次脾氣了，事後她覺得也不對，好在徐木脾氣好，也能體諒她懷孕辛苦。

跟她一比，珠花的脾氣就小多了，平王為些還鬆了一口氣。

珠花這一懷孕，紀王妃也覺得是時候得再懷一個。她還沒到三十，應該還能再生，若是到了三十歲，她還生不齣兒子來，她便主動給紀王納妾。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她時常在夜裏無奈地想，不管是嫁與世上哪一個人，若是她遲遲生不了兒子來，恐怕終有一日她得給他納妾。

紀王已經很好了，他一直維護着她，她其實知道這些個月聖上說了些敲打他的話，隱隱有讓他納側妃的意思，但是紀王沒有答應。她沒料到紀王能為她做到這個地步，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不過是貪圖她容貌的世俗男子，他學識淺薄做事全憑好惡，待她朱顏辭鏡，他也許早就美人另抱。可是他沒有，這麼些年來，他一直都沒有再招惹其他女人。

當初，她也是存着試探的心，跟他說了若是他有了他人，就會跟他分院而居，這其實對有些男人來說都算不上威脅，但是他記在了心裏。她自然是歡喜的，只是她生性冷淡，他的這份情義，她也只有為他多生幾個孩子回報他了。

想是這般想着，但是她吃着補身子的葯，也瞧了大夫，這都半年過去了，她還是沒有懷上。娘家的母親為了這個事還為她去了許多寺廟，她是不信神鬼之事的，若是信了這個，當初她也就不肯讓紀王和平王再來往，也不會讓紀王做着刑部的差事。但是聽母親說多了，她倒也動了心思，便想着若是明年還沒到懷上，她就去各家寺院走走。

對於這個事情，她還問了珠花。忠國侯夫人孫氏也是生了三個女兒后才得了一個兒子，她聽說孫氏常往城效寺院去，珠花有時也會陪她去，她便想知道這事是不是真的，哪個寺廟是孫氏去過的覺得有用的。

珠花知道紀王妃並不信鬼神之事，聽她問起，還說是她娘家大嫂托她問的，她當時還有些意外。她的娘家大嫂她都見過，好像過了這個時代的生產年紀了。不過珠花也沒有拆穿她，當即說了幾個她和孫氏常去的寺院。

「其實開春的時候，我和我二姐就去了城外寺院燒香，早知道六嫂的嫂子有興趣，就該約了一起去的。」

「你們都拜了，是哪一家？」

「我們去的都是大相國寺，離得不遠，裏面的齋菜也好吃，風景也不錯。」

大相國寺是間很有名的寺院，還是男女相親常去的地方，紀王妃一向覺得佛門清凈地弄成這樣有些不莊重，便不愛去那兒。她以前倒是喜歡更遠一些的如水庵，那兒的女尼泡茶的手藝不錯，誰知後來竟鬧出了不雅的事，氣得她以後再不往寺院去了。

「這天馬上就要涼了，六嫂要不要約人趁著秋天去，也不拘是這一間，有好幾處寺院的風景都不錯，就當是去散心的。」

紀王妃想了想，說：「今年就算了，等明年再說吧。」

說罷，她又想到什麼，連忙加了一句，「不是我想去，是我嫂子。」

珠花馬上反應過來，說：「是是是，我是說的是嫂子的嫂子，這不都是嫂子嘛。」

她有些尷尬地說，低頭看了茶杯一眼，又抬眼看了一眼紀王妃的臉色，正好紀王妃也狐疑地看向她，兩人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珠花這下還算機靈，說：「六嫂，喝茶，這次的茶是秋刻泡的，不知她的手藝有沒有進步？」

「和清嵐姑姑比，有九分像了。」紀王妃也順勢不再提剛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