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誰還不會演戲?

第34章 誰還不會演戲?

男人到了那輛已經炸過、燒得面目全非的防彈車。

一扇車窗已經沒了。

車子必然是朝那棟房子開過去的,左邊窗戶沒了,那她應該是往左邊火海落地……

男人一邊理著思緒,重重的呼吸著,一邊順着自己的推斷找人。

地上是噼里啪啦燒着的枯枝,那棟房屋被炸飛的屋檐瓦礫飛的到處都是。

彈坑裏的泥土被翻飛起來后又落地,撒的到處都是。

遲御穿好衣服朝寒愈那個方向靠近的時候,又一次看着寒愈旁邊炸了一次,聲音震得人幾乎聾了。

他招手讓手下先把寒愈要搜的那片排查完,否則,夜千寵沒找到,他再出事,誰也擔不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繼遲御換衣服去找人之後,張馳和遲御的那個屬下也換了衣服一起找。

一片汪洋火海,如同白晝,

遲御手下搶到洒水車過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快一個小時。

很顯然,幾個男人一無所獲。

車子一路開過去,一路洒水,勉勉強強出了一條不着火的道兒。

但要想全部撲滅,至少得是來輛車子,或者這輛車子一夜不停的灑到天亮。

事實成了後者。

洒水車從幾個人找夜千寵的那片區域為中心,轉着圓圈兒擴大滅火面積,從里往外澆水。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到凌晨四點、五點、六點。

看着天邊露出魚肚白。

一無所獲!

累了一夜的排雷員,在遠處看了像瘋了似的不停找的寒愈,只敢小聲嘀咕:「就昨晚的情況,保不齊都燒化了。」

沒想到的是,即便這麼小的聲音。

說完后,卻發現那邊的男人忽然幽幽轉頭過來。

那眼神……

不能說嚇人,只能說恐怖,就像從陰曹地府浸過的修羅,要把人生吞活剝似的。

因為男人此刻是摘了頭盔的,從凌晨四五點的時候,他就摘了頭盔。

那時候張馳才知道他剛進場找人的時候就被地雷炸到了,摘下頭盔,看到他額頭上一條血跡匯入脖頸,血跡已經幹了。

鼻腔、耳朵都有血跡。

但他根本像沒感覺一眼忙了一夜。

血跡有一條流到了他眼角處,因此此刻的眼神顯得越發嗜血可怖。

說話的人立刻閉了嘴,只覺得渾身被看得一陣惡寒,後頸冰涼冰涼的。

「先生。」張馳走到了他身邊。

實際上,張馳看到他能為大小姐這麼緊張,心裏是高興的,從一開始到現在,張馳幾乎貼身跟着他,最能切身感受到他的變化。

從冷血無情,到現在,雖然別人冷血,只對她融化,那也是變了。

「您去休息吧,我繼續找。」張馳道。

從紐約過來開始,他就滴水未進了,這一夜過來,被炸到七竅流血,又被烤了那麼久,很可能就昏死過去了。

「別跟我說廢話!」男人手裏的頭盔扔了。

閉了閉目,極難看到他臉上有那種痛苦的神色。

「我沒想讓她死!」他低低的嗓音,語調不穩。

他是真的不想她出事,從紐約一路來,想的最清楚的,只有這一件事:她必須活着。

身上笨重的衣服也被他剝掉。

遲御本想阻止,怕萬一有遺漏的彈坑,他脫了衣服,一旦引爆,那就是粉身碎骨。

顯然,男人此刻最不想聽的就是廢話。

可是放眼望去,這一片,都已經燒得只剩灰燼,全是荒蕪。

她到底在哪?

×

夜千寵不知道自己在哪,只是感覺很痛。

哪裏都疼,全身就像被一座大山壓着,一絲一毫都動不了。

眼前以前黑暗……當然,她根本睜不開眼,只是睜眼一個動作都感覺眼睛疼得扯著神經。

她唯一能感覺的,除了疼,就是疲憊,很想繼續睡。

昨晚的一切在腦子模糊的閃過。

被轟炸甩出車門時,她腦子裏就空白了,唯一能記得的,是死死捏著杯子的手抬起來,護著自己的腦袋。

杯子?

她緩慢的試着動自己的手指,果然感覺十指還緊緊握著杯子。

但是只能握著,動不了。

到底什麼東西壓着她?

還是她根本就已經死了?否則,被壓的夢魘感怎麼會這樣真實?

許久,她才感覺到哪裏不一樣。

呼吸困難,但是也不是特別難,鼻腔里滿滿的泥土和火藥的臭味。

至少……說明她還活着?

能辨彆氣味之後,她開始感覺到餓。

哪怕躺着,也能感覺到那種暈眩感,加劇了全身的疼痛、不適。

前一天她就沒怎麼吃飯,準備走的那天晚餐也幾乎沒吃,她是低血糖,此刻不知道過了多久,已經感覺挺不住了。

難道她就這麼死了么?

當然不行!

爸的事還沒有頭緒,很多事,她還要去做,怎麼能就這麼沒了?最起碼,連伍叔最後一面都沒見。

對,她還要治好他,還要問他當初為什麼要開槍,無論是不是罪,都要他親口跟她陳述……

這麼想着,身上有了幾分力氣。

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動一動壓在自己腦門處的杯子。

回想着出事前捏在手裏的杯子口朝哪邊,她試着一點點擰動杯蓋。

沒有東西吃,她總必須喝水。

越是想水,就感覺全身被火燒過似的,嗓子裏也乾的發疼。

那一刻,唯一慶幸的就是隨身帶了這個杯子,也終於慶幸當初沒有拒絕這個禮物。

不知道花費多少時間,她把杯蓋擰鬆了。

可以感覺到水流了出來。

溫熱的。

夜千寵很努力的張開嘴,一點點水潮濕嘴唇、然後是口腔,像死亡前的稻草被她抓住了。

就這樣喝了好久,感覺緩了體力,。

但在她準備停下的時候,因為全身感覺麻痹,把杯蓋擰反了,進嘴裏的水增多,卻不只是潮濕的水流,還有流入滿嘴的土,令人噁心的臭味。

她真的是乾嘔了。

這個動作硬生生掙扎著張了嘴,然後……

嘴巴里含了更多的土。

於是,越發的乾嘔。

泥土隨着她乾嘔張嘴的幅度壓進她嗓子裏,像是堵住了她的氣管。

本就全身疼痛,低血糖暈眩的人,喝了一口泥水,堵了一口的土,最後一點的呼吸也被剝奪。

她試圖用鼻子和嘴努力的呼吸,可卻加劇了氣管被堵死。

那一瞬間,夜千寵感覺已經看到了死神,在黑暗裏,死死掐著的脖子,剝奪着她最後一點生命里。

一點點,只要一點點力氣,她就徹底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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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爵婚:深夜溺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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