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春宮

124:春宮

五公主洛玉溪畫得一手好畫,繪畫水平極高,每年荷花宴或者皇上皇後生辰她都會花心思畫一副別出心裁的畫作相贈。

葉冬陽雖然不清楚這些,但是她聽邢顧言說過,皇後娘娘最愛的那副《鳳逑凰》就是洛玉溪畫的。

雖然她沒見過原作,但是看邢顧言那幅根據記憶畫出來的模仿之作,她也能感覺到要畫出那樣一幅畫,沒有很深的繪畫功底根本畫不出來。

葉冬陽問道:「那兩個太監是五公主指使的?」

不然她怎麼會想到把東西放進五公主的盒子裏。

邢玉嘉點頭,「那兩個太監離開的時候說什麼事情辦好了,五公主肯定不會虧待他們之類的話,我和嬌兒都聽到了……」

葉冬陽忽然笑了起來,「所以你就以牙還牙,讓她自食惡果?」

「嗯……」

知道了到底出了何事,葉冬陽反而鎮定下來,還一臉興味地問道:「那五公主的畫呢,還在盒子裏面嗎?」

邢玉嘉搖頭,「被我扔了……」

「扔哪兒了?」

當跟着邢玉嘉走了一段路後葉冬陽察覺出了不對勁,扭頭問邢玉顏,「這不是去恭房的路嗎?」

邢玉顏點頭,她們不久之前才走過的。

邢玉嬌此刻也不那麼害怕了,聽到葉冬陽的話出聲解釋道:「四姐把五公主的畫扔恭房旁邊的石頭縫裏去了。」

葉冬陽不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心想嘉兒怎麼不直接扔廁所去啊,那樣她就不用擔心被別人撿了去。

聽到她的笑聲,走在前面帶路的邢玉嘉不悅地扭頭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

葉冬陽立馬收起笑,一臉正色。

幾人在一處假山旁停住,因為有幾個宮女進出廁所,所以她們沒立刻去找畫,只裝作在等什麼人。

等到無人走動的時候邢玉嘉才走到假山旁的石頭縫前,蹲下身子一邊將手往石頭縫裏伸一邊往裏看,可哪兒還有那副畫的影子啊。

「不可能,我,我明明扔在這裏的,怎麼不見了?」她驚駭出聲。

「你確定你是扔在這裏的?」葉冬陽也神色嚴肅起來,走過來向石頭縫裏看去。

邢玉顏走到假山的背面去,透過不同的縫隙往裏看。

邢玉嘉肯定道:「我就是扔這裏的,不信你問嬌兒!」

邢玉嬌正在望風,聽到自己的名字忙走了回來,一看她們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對,「畫……呢?」

「不見了……」邢玉嘉臉上隱隱露出蒼白之色。

這裏是廁所附近,沒有人會專門在這裏逗留,就算逗留也不會往這假山縫裏看,除非她們扔畫的時候被人看到了……

或者,也有可能那人從瓊芳殿開始就跟着她們了……

「怎麼會呢,明明就是扔在這裏的啊!」邢玉嬌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咬着嘴唇急切地說道。

葉冬陽聽她也這麼說,知道事情真的嚴重了,和邢玉顏一起將假山內外看了個遍,確定畫作真的被人拿走了。

「大嫂,怎麼辦?」邢玉顏臉色凝重地問道。

葉冬陽看向邢玉嘉和邢玉嬌,「你們仔細想想,從瓊芳殿出來有沒有遇見什麼人?」

邢玉嘉和邢玉嬌都開始回想起來,一路過來不可能一個人都沒遇到,但她們確定遇見的那些宮女太監根本不會發現她們當時的不對勁,因為他們都是低着頭從她們身邊走過去的。

忽然,邢玉嬌眼睛一亮,拉了拉邢玉嘉的袖子,「四姐,我們出瓊芳殿的時候我好像看到牆角有人,穿着白衣服……」

「你怎麼不早說?」

邢玉嬌弱弱地道:「我只是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角,我以為那人沒看見我們……」

當時她被四姐拉着急急忙忙離開瓊芳殿,那人應該是剛好路過瓊芳殿,她只看到那人的一片衣角,當時她以為那人肯定還沒看到她們,她就沒說,只是跟着四姐更快地離開……

葉冬陽問道:「那人是誰?」

邢玉嬌茫然道:「我不知道,我沒看到人,只知道她穿白色的衣服……」

「今天穿白衣服的那麼多,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我們怎麼找?」邢玉顏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大嫂,怎麼辦啊……那人會不會拿了畫去找皇後娘娘或者五公主了……」邢玉嬌拉着葉冬陽的袖子,驚慌道。

邢玉嘉雖然沒出聲,但也是一臉灰敗。

葉冬陽哪裏知道怎麼辦,事情如果真被揭發,皇后和五公主必然勃然大怒,就算她們兩個說出那兩個太監只怕也無濟於事。

如果那兩個太監真的是洛玉溪指使的,這裏是她的地盤,她想藏兩個太監還不容易?

拿不出證據,她們說不定還會被冠上誣陷公主的罪名,事情只會變得更加嚴重。

就算皇后寬容不追究她們,但是今日那麼多人在場,她們的名聲可就毀了,以後還如何見人?

她看着對面已經嚇得彷彿魂不附體的兩個小丫頭,心裏做了個決定,她們是為了她這個大嫂才陷入如此境地,她們會冒險保護她,她也可以!

心裏做了決定,她便走到兩個小丫頭面前,看着她們的眼睛道:「別哭,聽我說,等會兒到瓊芳殿記得保持冷靜,如果沒人出來說這事你們就當這事沒有發生過,如果被人揭發,你們就說是我讓你們那麼做的,因為我知道五公主喜歡你們大哥,所以心生嫉妒……」

「大嫂……」邢玉顏眼睛驀地睜大,眼中儘是難以置信。

邢玉嘉和邢玉嬌也是一臉震驚,回過神來,邢玉嬌哭道:「不可以大嫂,五公主她不會放過你的……」

邢玉嘉面上顯出掙扎和猶豫之色,最後還是一咬牙,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用春宮圖換了五公主的畫,也是我把畫扔掉的,跟你們都沒有關係!」

「四姐……」

「嘉兒……」

邢玉嬌和邢玉顏愕然地看向她,她們心中的邢玉嘉其實一直都是有點自私自利的,沒想到她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二人既覺得震撼,又覺得感動,同時又為自己之前對她的誤解而愧疚。

邢玉嘉強忍着不讓害怕的淚水流出來,看了她們一眼道:「反正本來就有很多人不喜歡我,再多幾個也沒有關係……」

說着鼻子一酸,眼淚終是忍不住洶湧而下,她胡亂擦了兩下,又硬生生地把眼淚給逼了下去。

轉身就要往瓊芳殿走去,葉冬陽還處在她剛才那句「一人做事一人當」和她脫口而出的春宮圖的震撼中,此刻才回過神來一把拉住她的手,眼中有因為感動而浮出的晶瑩,微微笑着道:「嘉兒,聽話,別跟大嫂搶,大嫂已經是成了親的人,只要回去以後你向你大哥解釋清楚今天的事,他就不會怪我的,可你不同,你還要嫁人。」說到嫁人,邢玉嘉臉色便有些動搖,但還是搖頭,「五公主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但是她不會放過你……」

五公主本來就想整她,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葉冬陽還想說什麼,忽然頭頂上傳來樹葉沙沙聲,眼前還有一片碧綠的葉子悠悠飄落。

姑嫂四人皆是大驚失色,如臨大敵,抬頭看去。

碧綠繁茂的樹枝上竟然坐着個人,因為樹葉的遮擋讓人看不清他的臉,不過能肯定的是對方是個男子,紅衣黑靴,紅衣……

「雲……公子?」葉冬陽稍稍穩住心神,試探出聲。

姐妹三人此刻也猜出樹上的人可能是誰,今天穿白衣的人不少,但穿紅衣的不多,穿紅衣的男子更是只有一個:雲三哥!

樹上的男子撥開遮擋在面前的一大摞樹葉,似笑非笑地盯着仰頭看着他的四人,嘴裏還叼著一片樹葉,一開口樹葉便慢悠悠地飄落下來。

他道:「還真是姑嫂情深哈,出了事不想辦法化解,卻在這裏搶著背鍋,嘰嘰歪歪個半天,再拖下去,只怕不用你們在場,人家那邊就已經一下子定了你們四個的罪名了!」

說的同時,他意有所指地望了遠處的瓊芳殿一眼。見到是他,姑嫂四人反而鬆了口氣。

「三哥,你幫我們想想辦法吧!」邢玉嬌上前兩步,一臉希冀地看着他。

雲睿飄飄然從樹上降落下來,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哭得跟個花貓似的……」

雖是嫌棄的話卻不難聽出語氣裏帶着的寵溺。

他和邢顧言自小交好,幼時在邢家的時間比自己家都多,所以邢家的公子小姐們跟他也不見外,都道他一聲「三哥」,因為自家大哥性子冷,他們和邢顧言相處還遠不如與他來的熟稔。彼此之間相處,與親兄妹也差不了多少。

邢玉顏眼睛轉了轉上前道:「三哥,你在這樹上多長時間了?」

葉冬陽和邢玉嘉瞬間明白了她問這話的意圖

,如果他在這樹上時間夠長,說不定看到是何人拿走了畫,頓時也都目光微亮起來。

雲睿自然知道她們在想什麼,如她們所願的點頭,然後道:「想讓我告訴你們畫在哪兒,你們得先告訴我你們拿到了畫打算怎麼做?」

他嘴裏說的是「你們」但其實他的目光卻只落在了葉冬陽一個人的臉上。

姑嫂四人都忍不住欣喜,但三姐妹欣喜過後就又都臉色落寞下來,也都扭頭看向葉冬陽。

是啊,她們拿到畫又能怎麼樣呢?難道還能將人滅口不成,事情不還是會敗露嗎?

葉冬陽卻只是看着雲睿,道:「拿到畫自然是將畫還回去,再將不該在盒子裏的東西拿出來丟掉。」

本來她是想找到畫將它扔到了一個完全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毀屍滅跡,就讓洛玉溪嘗嘗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

可現在畫不見了,說明有人將嘉兒嬌兒做的事看了去,她只好改變主意。

只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一切恢復原樣,就算有人出來指正嘉兒她們,也不會有人相信。

雲睿似笑非笑道:「息事寧人,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錯。」

邢玉嘉看向葉冬陽蹙眉道:「可是他們拿走了你的東西。」

葉冬陽不以為意道:「我出自布衣之家,什麼都不會也沒什麼稀奇的,況且我已成親。」

雲睿笑道:「那還帶個盒子過來,這不是徒惹人笑話?」

葉冬陽凄然一笑,低頭道:「笑話就笑話吧,從我嫁給邢顧……」

她忽然想起來上午在水榭樓閣的一幕,忙改口,聲音愈加凄涼,「……嫁給我夫君那天起就有不少人等著看我的笑話,今天就讓她們笑個夠好了……」

邢玉顏聽得一陣難受,「大嫂……」

這兩個月大嫂給她的感覺一直是雲淡風輕無憂無慮的,淡然而堅強的,沒想到她只是把脆弱埋在了心底……

雲睿卻聽得眉頭直跳,害怕她會忍不住哭出來,他最討厭女子哭了。

葉冬陽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接着道:「只是我怕連累夫君跟着一起被人笑話,雲公子,你難道真的忍心看着你的好兄弟被人笑話嗎?」

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語氣忽然沒了那股子凄涼,淡淡反問的語氣,抬眼目光直直地落在雲睿身上。

雲睿不由一噎,過了兩秒才道:「我……我當然不忍心了……」

葉冬陽還沒來的及高興,就聽他又道:「不過我愛莫能助啊……」

他是看出來了,這世子妃是故意裝可憐想要他幫忙呢!

「怎麼會呢?」葉冬陽笑道:「憑雲公子的身手,請個人過來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雲睿絲毫不上當,淡淡道:「這是皇宮,我可不敢。況且,人捉來了你打算如何,殺人滅口?而且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將事情說了出去。」

葉冬陽口中的「請」在他看來就是「捉」或「綁」。

「她是說了,不過她只說給了一個人。」葉冬陽想起在水榭樓閣匆匆看了一眼的女子,看着雲睿正處在怔愣之中的俊臉,「她只告訴了雲公子,不然雲公子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不是嗎?」

雲睿想矢口否認,可是見她說的胸有成竹,否認的話到了嘴前又被他給咽了下去,費解道:「你怎麼知道的?」

他應該沒露出什麼破綻才是……

葉冬陽鬆了口氣,果然被她給猜對了!

她看了一眼遠處的恭房,「我只是覺得雲公子應該不是那種在女茅房外爬樹的採花賊。」

黎國雖然民風開放,但也只是相對她知道的歷史而言的。人有三急雖然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可嘉兒嬌兒上廁所的時候對她和顏兒說起來都羞紅了臉。

試想一下,若是這裏的廁所像現代的廁所那樣男女廁毗鄰而建,女子一出廁門就能看到對面出來個男子,還不得羞死?

所以男茅房並不在這邊,而且應該距離這邊有一段不算近的距離。

他出現在這裏難道不奇怪嗎?

當她意識到他出現在這裏蹊蹺的時候又聯想到嬌兒說瓊芳殿外看到了一片白色衣角,她猛的想起來在水榭樓閣遠遠看到的那個對着雲睿溫柔淺笑的女子也是一身白衣。

所以她就賭了一把,沒想到真的被她賭對了。

雲夫人就是嬌兒看到的那片白色衣角的主人,她應該是把這事告訴了自己的夫君雲睿,不談雲睿和邢顧言的關係,就說他剛才對嬌兒流露出的兄長對妹妹般寵溺的神態,她就知道一切都不用擔心了……

「我——」雲睿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茅房,臉色頓時紅了,「我當然不是!」

他壓根就一眼也沒往那邊看。

「對,你不是。」葉冬陽笑道:「因為你是專門在這裏等我們的。」

雲睿撇撇嘴沒否認她的話,他本來是要去找她們的,結果看到她們往這個方向來,就猜到她們是來找畫的,因為好奇她們發現畫不見了會是什麼反應所以才上了這棵樹。

邢玉顏、邢玉嘉、邢玉嬌三姐妹一頭霧水地看着他們,雖然不明白他們具體在說什麼,但那句「她只告訴了雲公子」她們聽懂了,於是紛紛鬆了口氣。

葉冬陽笑問道:「畫呢?」

雲睿聳聳肩,「不在我這裏。」

葉冬陽又問:「在雲夫人那兒?」

雲睿搖頭,臉上的表情有些神秘莫測。

葉冬陽蹙眉,「你扔了?」

雲睿道:「送人了。」

葉冬陽目光銳利地看着他,彷彿在判斷他話的真假。

雲睿笑道:「我沒騙你,我真的把它送了人,因為那副畫本來就是五公主畫給他的。」

葉冬陽在心裏咀嚼了一下這話,眼中閃過一絲什麼,但隨後又搖了搖頭,「他沒來參加荷花宴。」

她的聰明再一次讓雲睿意外,他道:「他是沒來參加荷花宴,但不代表他不在宮裏啊?」

葉冬陽頓了頓,心裏有些不舒服,問道:「那畫上畫了什麼?」

「你想知道出宮后自己去管他要過畫來看看不就行了。」雲睿說着嘴角揚著笑轉身大步離開了。

姑嫂四人也離開了此處去了水榭樓閣的湖邊,等邢玉嘉和邢玉嬌將臉上哭花了的妝容洗凈四人才一起回到瓊芳殿。

瓊芳殿內已經有不少人了,有與邢玉嘉邢玉嬌相熟的小姐們見她們二人素麵朝天不復先前的妝容精緻,都出聲詢問。

二人只說天氣熱流汗太多花了妝容,索性就洗了,別人也沒懷疑。

早上她們入宮之後帶着的東西就全被宮女太監接了過去,原來都是拿來了這瓊芳殿中。

只見眾小姐們的作品都被懸掛在了牆上,有刺繡,畫作,書法,詩作等。

而大家帶過來的樂器,如古箏、琵琶、笛子、洞簫等也都被擺放在殿中。

葉冬陽看着牆上的一幅幅作品,有一種逛現代畫廊的感覺。

周圍的公子小姐們紛紛對牆上的作品作出點評。

葉冬陽對什麼東西的評價只有美醜好壞之分,具體怎麼好怎麼不好,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她聽到周圍的公子小姐們對着一副只有幾十個字的書法滔滔不絕地說出一大段溢美之詞的時候她是心生佩服的。

書法字旁邊是一副畫,畫上畫的景象竟然是上午的水榭樓閣。

水榭樓閣氣派宏偉,周圍的湖面上全是大朵大朵盛開的荷花,花姿百態,美不勝收。

周圍的眾人對這畫也儘是溢美之詞,但她卻覺得要是畫些人就更好了。

又走過幾幅作品,葉冬陽眼前出現了一副綉品,繡得竟是嫦娥奔月,針線細密設色精妙,尤其是那輪明月和夜空。

月亮黃色絲線中夾雜着白色,營造出了月亮的光和亮。天空潑墨黑之中又透出幽藍色,烘托出了夜晚幽靜的特點,實在讓人驚嘆。「顏兒的刺繡是越發的好了,這副《嫦娥奔月》設色巧妙,這月亮彷彿真的在發光般。」

聽到聲音,葉冬陽扭頭一看竟是喬雪妍,她略一點頭,道:「喬小姐。」

喬雪妍則是福身回了一禮,隨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道:「雪彤還在自己的院子裏思過,我想她應當會記住這次教訓,以後不會再找世子妃麻煩。」

葉冬陽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道尖利的聲音:「皇後娘娘到——」

眾人紛紛轉身行禮,皇后帶着一眾夫人進來,待她在屬於她的位子上落座后才看着眾人笑着道:「都起來吧,本宮說了,荷花宴不必拘禮!」

「謝皇後娘娘!」

眾人謝恩起身,隨後被周圍的宮女領着入了座。

葉冬陽的左手邊坐得恰好是喬雪妍,右手邊依次坐着邢玉顏、邢玉嘉、邢玉嬌。

皇后坐在高位上,目光往懸掛在牆上的作品上一一看去,不住點頭,嘴裏道:「各位小姐們這一年都長進不少,本宮瞧著心中甚慰!」

五公主洛玉溪緩緩起身,對着皇後行禮道:「母后,兒臣的畫您還沒看呢!」

皇后寵溺的看着她,道:「是你不拿出來讓本宮看才對!」說着她看向身邊的夫人們,道:「這一個多月來她整日待在關雎宮內,就連給本宮和皇上請安都來去匆匆,本宮見她花了這麼多時間和心思在畫上,就想提前去看看她到底在畫些什麼,可她愣是不讓本宮看,你們瞧瞧,她到了現在還在賣關子……」

「五公主是想給皇後娘娘一個驚喜。」

「我還記得五公主那副《鳳逑凰》呢,那還是公主三年前作的,就那般好了,如今畫功肯定更精進了不少。」

「五公主那般刻苦作畫,為的不就是讓皇後娘娘開心么,五公主一片孝心,皇後娘娘真是好福氣……」

一時之間眾位夫人紛紛開口,對洛玉溪極盡溢美之詞。

皇后聽得心裏舒坦,看着女兒的目光越發慈愛,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不著痕迹地看了一眼坐離她最近卻一言未發的安陽王妃。然後又看了一眼遠處和一眾小姐們坐在一起的葉冬陽。

那個女子美是美,但哪比的上她的溪兒才華出眾呢?

葉冬陽的注意力正放在邢玉嘉身上,所以根本沒注意到皇后看過來的目光。

剛才眾位夫人誇讚洛玉溪之時,那小丫頭竟然嘀咕了一句「噁心」,幸虧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中間的洛玉溪身上,除了她們冷眼旁觀的姑嫂三人外倒沒別人聽到。

葉冬陽用眼神制止她控制住自己,剛才去湖邊洗臉之時她已經把自己和雲睿的對話解釋給她們聽了,洛玉溪會自食惡果,她們只要保持沉默冷眼旁觀就好,切莫引火燒身!

坐在邢玉嘉左右兩邊的邢玉顏和邢玉嬌也不停扯她的袖子,讓她注意。

邢玉嘉也不傻,剛才的那句噁心實在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的,此刻反應過來當然不會再說。

葉冬陽幾人鬆了口氣。

殿中,洛玉溪已經命太監將自己裝着畫作的盒子拿了過來。

洛玉溪剛伸手準備親自打開盒子,手伸到一半卻忽然頓住了,蹙眉道:「這不是本公主的盒子!」

說着她繼續打開盒子,拿出裏面的紙一看,道:「是安陽世子妃的。」

眾人紛紛向著葉冬陽看去,眼中有好奇也有意外,更多的則是不屑。

在座的基本上都是去參加過喬老太爺七十大壽的,對那日發生的事情就算沒有親見也都有耳聞。

沒想到這世子妃真的準備了,不知道她準備的是什麼?

畫作還是書法或者刺繡?

不少人更偏向於刺繡,以安陽世子妃的出身估計也就會女紅能勉強拿得出手了……

眾人都等著洛玉溪將那盒子裏的東西拿出來呢,洛玉溪卻關上了盒子,讓那小太監去將自己的畫作拿過來。

眾人不由一陣失望,不過想到等會兒肯定是能見到的,又都神色如常起來。

葉冬陽將眾人的臉色收入眼底,想着怕是要讓他們失望了,那盒子裏可是什麼都沒有……

這時邢玉顏拽了拽她的袖子,輕聲疑惑道:「大嫂,為什麼五公主沒有發現盒子是空的?」

葉冬陽一愣,對啊,盒子是空的洛玉溪沒發現嗎?

洛玉溪的畫被兩個宮女緩緩展開,原本已經準備了一肚子誇讚之詞的眾人卻忽然神色愕然,既而臉色漲紅起來,一個個目瞪口呆。

一些年輕的小姐們尖叫着抬起袖子捂住自己的臉,不少公子們卻因為太過失態,差點弄翻面前的桌子,導致桌上的酒杯水壺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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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這麼晚才更新,因為阿福白天要上班,晚上要練車,加上是手機碼字,所以速度真的很慢,覺得很對不起大家,我會儘快調整好狀態確定一個固定的更新時間的,這樣大家不用一直來刷,到點再來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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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後愛之獨寵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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