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離餡還有五公里的肉包子

黎忘憂在洗澡的時候，她帶進洗澡間的手機在防潮盒裏跟只蜜蜂一樣，「嗡嗡」震動個不停。

水「嘩啦啦」的流，她身上的泡沫都還沒有沖乾淨，但防潮盒裏的震動持續不斷。

她只好用浴巾隨意地擦了擦身體，拭凈手指，幸好頭髮是睡覺前洗吹過的，現在戴着漂亮的浴帽，不需要做什麼處理。

她扯過浴衣穿上，繫上浴衣的帶子，坐到一旁的沙發上，端起一杯紅酒來喝，順便看手機。

「喂，誰啊？」是個陌生的號碼。

「我。」對方的聲音又低又小，如同地下黨接頭一般。

黎忘憂有點風中凌亂——怎麼會是程千燁？

這都多晚了？凌晨兩三點了！他竟然敢跟她打電話？！

是嫌害她還不夠么？！還是嫌封雍沒有理由去宰了他？

她的聲音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殺氣：「姓程的，不要以為你是個少將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嫌命長了，你就繼續往作死的道路上狂奔！」

程千燁忙小聲地解釋：「我這不是用別的號碼打的嗎，不就是為了保護你？萬一封雍聽到了，這又不是我自己的電話號碼，他若接過手機問起來，我不說話，他不就不知道我是誰了嗎！」

謝謝你的小聰明，替我謝謝你全家！黎忘憂乍然之間很想罵人。

她寒氣森森地問：「那你就篤定我這半夜不會睡覺，恰巧有機會接你的電話？」

程千燁「嘿嘿」直笑：「我傷口疼，被封雍打的，反正是睡不着，本想打給你試試運氣，看能不能撥通，沒想到你還醒著。」

此人的運氣可以去買彩票中大獎了！黎忘憂默了默。

她換了一種語氣，冷嗖嗖地恫嚇他：「你究竟要怎麼樣？封雍就在我旁邊，你再敢說三道四，他馬上抄刀子過去屠你個血濺三尺。」

程千燁卻不受她的恐嚇：「封雍若在你旁邊，你還敢這麼大小聲嗎？並且直呼我程少將？」

黎忘憂也給他整的沒脾氣了——人的腦子怎麼能幹得過外星人呢！她冷靜了兩秒：「你有什麼話趕緊說，有屁快放。」

「真粗魯。」程千燁嘀咕：「我不惜冒死半夜給你打電話，不就上次還有個故事沒有給你講完嗎？」

黎忘憂冷漠地眯起了眼睛：「我記得你好像說過，我並沒有幫到你妹妹。」

「但我仔細想想，你的確是讓她脫離了苦海，被開除是一勞永逸的辦法，封雍再也沒有辦法刁難她和惡整她了。」

總而言之，他很想把這個故事轉述給她聽。

黎忘憂神色莫測的抿了一口紅酒，靜靜垂眸，用一種很無所謂的口氣說：「那我勉強聽聽吧，也不知道這故事精不精彩，如果你是來騙我美容覺的，那你當心，我後面不會放過你。」

程千燁賭咒發誓：「騙你是小狗，這故事超級好聽。」

「抓緊時間，等會封雍來了，他揍你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黎忘憂這次可沒嚇他，因為封雍在外面不可能等她太久。

程千燁也知道時間緊迫，立刻開始講故事。

原來，封伯森和季泰松年輕的時候有一發小，叫於瑜。

於瑜是個女孩子，比封、季二人略小一點，他們三個人一起長大，感情相當之好。

但是，於瑜在十幾歲的時候父母雙亡，成了孤兒，偏偏她父母又給她留下了大量的遺產。

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身藏巨富，這並非什麼好事——於家那些不正經的親戚，亂七八糟的好友，還有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在巨大的利益驅使下，都盼着她出什麼意外，然後好名正言順地瓜分她家的財產。

於瑜遠在西榆市的外公外婆非常擔心她，便想把她接到西榆市去生活。

封、季二人很捨不得好友離去，可他們兩人也沒有什麼理由將她留下，所以只好怏怏不樂的送她去了西瑜市。

從此，西瑜市便成了封、季這兩人的心病！他們倆拚命的逼着自己能快速強大，能獨擋一面，然後求得一紙調令，調到西瑜市去。

據黎忘憂所知，這兩人是成功的，季泰松曾在西瑜市任過職，封伯森也在西瑜市駐過軍，並且這兩人在那裏一呆便是好幾年。

程千燁道：「其實那個時候，封老爺子和季泰松季老都已經愛上了於瑜，他們倆去西瑜市，便是為了去追求於瑜。」

他又問黎忘憂：「你知道於瑜有多麼漂亮嗎？」

黎忘憂：「你聽過一個笑話嗎？說一個人吃肉包子，吃了半天都沒吃到餡，倒是吃出一張紙條兒，上書：這裏離餡還有五公里。」

程千燁：「……」

於是他繼續講。

封伯森和季泰松年輕的時候都是人中龍鳳，同輩人中的翹楚，可以說是少有的青年才俊！後來，經過激烈的角逐和發生了很多事情，最終封伯森勝出，和於瑜定下了白首之約。

這時，封伯森要帶兵去參加一場衛國戰爭，他便和於瑜約定：等他從戰場上一回來，兩個人便完婚！

這結局黎忘憂知道，封伯森倒是打了大勝仗回來，不過他心愛的姑娘已經掛掉。

她對程千燁道：「不就是封老將軍回來之後，娶了於瑜的牌位為妻嗎？」

「非也，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程千燁卻道：「其實封老爺子當年在凱旋的歸途中便接到了於瑜來信，於瑜在信中說，她已不潔，求封老爺子忘了她，去娶別人。」

不潔？於瑜不潔？！黎忘憂的眼裏風雲頓起。

她扇著長長的睫毛，扇了好幾下，才眨去眼裏謎一般的雲山霧罩，然後再次默不作聲，假裝當一個合格的好聽眾。

程千燁繼而道：「封爺爺怎麼會信這樣的話呢，於是他去追於瑜，想一問這話的真假，而於瑜為了躲避他，結果卻出了意外。這個時候就要提到封老夫人了。」

黎忘憂不得不舒了一口氣，嘴都啃酸了，肉包子的餡料終於到了！

封老夫人蕭氏之所以與這件事情有關係，是因為於瑜剛到西瑜市之時，她的外公外婆唐氏夫婦很擔心她的人身安全，便挖空心思為她尋來了一個替身，而這個替身便是封老夫人蕭雨虹。

那時蕭家家道中落，蕭雨虹因為有幾分長的像於瑜，這件事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唐家那時在西瑜市也是一富，蕭雨虹在唐家過着很舒適的生活，唐家還送了一大筆錢財給蕭家，以助蕭家東山再起。

當年，於瑜為了躲避封柏森的追蹤，帶着僕人和保鏢，只往人行稀少的地方跑，誰知卻中了一直覬覦着她身上財富的歹人的圈套，當時，蕭雨虹也在場。

然而，儘管有蕭雨虹這個替身在，於瑜也沒能逃脫殘酷的命運——她被歹徒刺了一刀，並推下了萬丈懸崖，摔了個粉身碎骨！

蕭雨虹的運氣比較好，在歹徒要對她行兇的時候，恰逢心急如焚的封柏森及時趕到，於千鈞一髮之際救下了她。

救下蕭雨虹后，封伯森又急又悔又心如刀割，可於瑜的死已成了定局。最後，他迎娶了於瑜的牌位回家。

「這有什麼用？他後來還不是娶了蕭雨虹為妻。」黎忘憂語氣涼涼，神情涼涼：「而且於瑜不潔，她究竟是怎麼不潔的？」

程千燁咳了咳，有點尷尬：「我怎麼知道？我那時也是有一次偷聽到封爺爺和封奶奶吵架，才知道他們中間有這麼糾葛，以前我都被他們瞞的死死的！」

黎忘憂轉動着眼珠：「那封老爺子怎麼娶蕭雨虹為妻的，你應該知道一點吧？否則豈不有負你程少將（程八卦）之名？」

程千燁咳嗽的更大聲了，憋了許久才說：「我告訴你，你千萬別告訴別人哈！聽說是封爺爺有一次思念於瑜過度，借酒澆愁，一不小心，錯把封奶奶當成了於瑜，給……那個了……」

黎忘憂：「……」

不談這狗血的話題，她有點頭痛地問程千燁：「那於瑜不潔呢？我不相信你一點也不知道？」

通過幾次的接觸，她發現程千燁是那種抽一鞭子出一個悶屁的人——你如果不逼問，他就會敷衍過去。

程千燁支支吾吾，想說又不太想說的樣子：「我只知道一點，據說跟季老有關。」他的後綴句千篇一律，萬變不離其宗：「你別告訴別人哈！」

八卦悶騷男！滿肚子的故事一直苦愁沒人能分享，憋在肚子裏都快憋得發酸了！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一吐為快，他還裝作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真是有夠虛偽的！

黎忘憂一邊在心裏狠狠地非議他，同時又感覺腦殼疼。

如果於瑜失貞的事真和季泰松有關係，那這還真是讓人分外的憂傷……

程千燁又道：「你們無憂派遣公司的大堂壁畫，有一幅西瑜禪林，那就是於瑜外家唐家的地盤。」

「知道了知道了。」黎忘憂不耐煩地打斷他：「我在西瑜市念過大學嘛，從那裏帶一幅畫回來有什麼了不起的？」

程千燁還想說什麼，這時，外面傳來封雍的敲門聲：「老婆，你還要洗多久？身上的皮膚是不是都泡得發白髮皺了？」

黎忘憂立即對程千燁道：「封雍來了，快快快掛電話！」

兩人間不容髮地作鳥獸散。

黎忘憂握著滾燙的手機，一邊刪除她和程千燁的通話記錄，一邊攫了吹風機過來，按冷風鍵幫手機散熱，同時應付門外的人：「我肚子疼，蹲了個大號，就來。」

封雍：「……」什麼事把他老婆逼的，連這樣粗俗的話都說的出口了。

……

－－－－－－題外話－－－－－－

虎摸大家，昨天軒工作累癱，睡了一覺，因為睡的太死，結果沒有二更……大家原諒則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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