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八章:幽花柔情(Ⅹ)

第二部·第八章:幽花柔情(Ⅹ)

她的表她的表情苦澀,卻又好似冷笑一樣:「如夢初醒般恍若隔世,我不知是該感謝,還是該怨恨。」「竟如此……他竟也狠得下心,你受着這般煎熬.」他試圖伸出手,看到這樣的她反而有些難過。

原本,他是大月氏的王子,他在這之前,也有過自己的情傷,但也明白這是大月氏王子不可推脫的責任,就像她說的一樣,她是上谷郡主,當今皇上親兄弟的女兒,她的身份並不低,就算是從小生活在鄉下,她的談吐也不亞於長安城中任何一位閨閣淑女,卻更多的是倔強與淡然。

或許她心裏還有着一席之地給甘尋,但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和他在一起了,永遠不可能。她甚至是認定了,她是大月氏的王妃,是他都密尼倫未來的妻子。

「即日我便啟程回到大月氏,大約不久后你也要啟程到大月氏。」他起身欲走時庭茉忽然站了起身,她喊住了他:「日後我能否還可回到大漢。」「我明白,畢竟於你而言這是遠嫁,想家也是理所應當,若是想回大漢了。那我便陪你回到大漢。」

或許二人從未愛,直到現在也是。

只是他們都明白自己肩上背負着的使命,也明白自己是各自王族裏聯姻的最佳人選——也或許都密尼倫的心中是有着劉庭茉的,也或許……只知她是一個值得令人深愛的女子。

鬼界。

翎瑧原本還鬼界王城的冥府中看着奏摺,沉淵還在前殿與各位臣子議事,忽然一個小侍女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不好了鬼後娘娘!鬼界西城着火了!」「此事陛下可知?」翎瑧匆忙地問著。「我們已經通報了陛下了。」她說。

她即刻便起身到了鬼界西城,那裏大夥瀰漫着,西城本就是鬼界除王城以外的要地之一,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一場大火,翎瑧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開始施法將火勢控制住。

大夥之中所有的鬼魂都開始瘋狂的逃竄著,翎瑧眼見着這樣的火,似乎並不是平常所見的火焰,而是至純至剛的火焰,翎瑧也不止一次的在樹上看到過。

九州玄焰。

這是火神的獨門秘法,怎會有人用這九州玄焰焚燒這鬼界西城,鬼界雖插手這天地間的風雲變動但所行之事絕不傷天害理,更何況是火神,朱雀山那位隱居的紅蓮火神向來與世無爭,又怎會無緣無故的焚燒鬼界。

大夥之中翎瑧似乎又看到了一個黑影。

一個人身蛇尾的女子,手中仍然燃燒着兩簇紅色的火焰,金色的眼瞳中折射著冷冽與狠毒。「鬼後娘娘!」忽然一個清澈的男聲響起,翎瑧還在控制着火勢,一支冒着寒氣的箭從她耳邊掠過,不偏不倚的射中了那名人身蛇尾的女子,很快便負傷倒地,卻又很快的消失。

水澈將自己手中的印咒放在了半空中開始念著咒語,他繼續往下說:「原本鬼帝陛下宣我來此處做客,順便回應查到的水神蹤跡,途徑西城再次接到了急報,托我在這裏將這大火撲滅。」「有勞你了,只是……你剛剛所使箭支又是何物?」她詢問著水澈。

等到了鬼界王城后,沉淵才道:「水神那邊如何。」「方才鬼後娘娘詢問我手持此箭是何物,此物為白霜箭,曾是水神身上賜予的法寶,上面有着至陰至寒之毒,水神是天地間獨可縱冰雪之術之人,我所追查到的水神真身為天地間唯一的雪鮫,生活在北方冰洋之中,素來與世無爭,最近所查到水神最後一次出現正是上次鬼後娘娘所在在凡間的居處。」

沉淵看着他,緊鎖著眉頭,很快便又開口:「由此來看,你是見過水神了?」「正是,我龍族也擅水系法術,只是不得縱冰縱雪,最初我龍族一族之傾覆之時,水神曾現身並施法救活了我……」說到這裏,他嗤笑了一聲:「水神性子純善且溫和,怎會無故與鬼界為敵。」「性子純善……」沉淵抬起了頭。彷彿在思考着一些什麼……「水神確實原本性子純善,只不過你我也無法預測之後的事,所以她傷害翎瑧,我仍無法原諒。」他回答著。

翎瑧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再次開口:「夫君,今日鬼界西城着火,你怎麼看待。」「本我也想親自到現場,后聽聞龍王要到我這王城做客,於是將此事拜託了龍王,修水系法術者,克火,也能將這火焰所滅。」他淡淡的回應着,說到這裏,水澈再次開口:「此次火勢我見不一般,所燃燒之火為九州玄焰。」「九州玄焰……這是火神的獨門秘法,難不成此次鬼界西城着火與火神有關。」她詢問著。

「不會,灼燁向來與世無爭,絕無半點心思害鬼界。」

「陛下,你提醒本王了,大火中還有一名人身蛇尾的女子,手中似乎燃燒着的火焰正是九州玄焰。」

沉淵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摺子,冷笑一聲:「看來的確是有人想要挑事了。無妨,吾界上下何曾畏懼。」「閣下的夫人如何了。」翎瑧忽然想起了許久不見的阡樹,也知她如今是妖界羽族女王,但確實也有許久不見她了。水澈忽然淡淡的笑了:「勞鬼後娘娘掛心了,如今……她已有身孕,在我龍族的地界上安心養胎中。」「阡樹有孕在身為何不早報。」她的眼中透出了些許的欣喜,手中赫然多出一個小盒子。「此乃本座與陛下大婚時,天界臣子幽隱所贈,其名為露草金丹,就當作是我的一片心意吧。」

「多謝鬼後娘娘,那在下先行告退。」

一個轉身水澈便消失在了原地,沉淵忽然看向了她,淡淡的笑了:「瑧兒,我何時才可像水澈一樣為人父。」翎瑧卻也只能回應一個尷尬的微笑。

如今又是一個蜜香四溢的秋季。

庭茉仍然是在家中研磨著藥材,一個個的登記在冊,希望第二年時,她能將這些藥材的筆記全都帶去遙遠的大月氏王國,她也悉心的在王府內培養起了一些西域沒有的藥材,等待着將藥材種子都帶去,教當地的人民如何辨別草藥,如何治病。

「茉兒,你還在登記藥材嗎?」郡王妃走了過來,她立刻站了起來:「母親。」「茉兒真是越發懂事了,若是茉兒遠嫁去了大月氏,以後再見可就難了,何不多陪伴母親。」她苦笑着,庭茉放下了手中的藥材冊子,微笑着回答:「母親,女兒此番遠嫁,本意是為漢室江山大俠外交基礎,既如此,庭茉作為和親公主,也應當有着將我漢室文化帶去戎狄之責任,都密王子如今也在那裏通報了大月氏國王,第二年我便出嫁。」「和親路上危險重重,你可要當心,如今你才歸家不久,卻又要去那偏遠之地,還好你阿娘也願意隨行,作為你娘家的侍女,若是她去,我倒也放心。」她說完便嘆了口氣,她多麼想代替她的阿娘一同前往。

庭茉笑了。

她如今誰也不愛,包括都密尼倫,於他,她只想做自己作為漢室公主,大月氏王國的王子妃,盡自己身上應有的責任罷了。想到這裏,她竟有些感激甘尋,是他讓自己成長了這麼多,也幸得他曾經教自己醫術,否則自己決不會像現在這樣精通醫理,甚至是將大漢的草藥文化帶去遙遠的大月氏。

「娘,我乏了,不若讓女兒去歇下了。」她有些困,郡王妃見狀也說:「好,茉兒你今日便好好歇息,剩餘不多的日子,你便好好陪伴爹娘吧。」她站起來拉上了帘子。

庭茉躺在自己的床上,很快便睡著了,夢裏又見到了翎瑧。翎瑧仍然是一身血衣,頭上的流蘇也依舊,她回眸的一瞬間眉宇間的高貴與艷麗竟讓人自慚形穢。「鬼后陛下?」她叫了一聲,翎瑧回過頭看了看她,微笑着:「不必多禮,我只身前來,乃是有事告知。」說完,她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庭茉,此次和親必有兇險,此匕首是我親手所制,若你有險,我必會相救。」「鬼後娘娘,庭茉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她有些難以開口,卻仍然眼中含着祈求。

「你道便是。」

「庭茉不願去鬼界,鬼後娘娘莫怪,曾庭茉還為茉莉花妖時捲入六界風雲中,庭茉實在怕了,從那時起便立毒誓,此生再不踏入鬼妖魔三界,只願為凡人,不為任何人效力。」

她字字句句懇切,也並沒有任何的遮掩,她也明白鬼后曾幫助她不少,但自己也是真的不願意入鬼界,更不願意參政,她太害怕了,她死於六界風雲變動,差一點魂飛魄散,她只想做個凡人,哪怕是生來就要吃苦的。「……吾界也不是強人所難,如此我也成全庭茉姑娘,無須愧疚,如今鬼界夏侯讓大人也將出關,鬼界上下添一喜事。庭茉姑娘也無須擔憂。」翎瑧微笑着回答,眼神里也全是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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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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