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八章:幽花柔情(Ⅸ)

第二部·第八章:幽花柔情(Ⅸ)

翎瑧仍然是在鬼界停留着,通過觀微的鏡子得知劉庭茉那裏的一切,沉淵也在她的一側「陛下,如今鬼界雖不至於內憂外患,卻不知為何,我總……」她擔憂的說,沉淵將懷中的她卻是抱得更緊:「鬼界尚有我冥神,尚有你血尊,何足憂慮,不必驚慌。」

並非沉淵不知,他明白如今鬼界除了他與翎瑧的確再也沒有可鎮得住鬼界的人,可嘆的是沉淵也明白,鬼界的賢臣,那也是求不來的,若是繼續這樣下去也不過是多餘的擔心,也不過是徒勞,他寧可自己的懷中女子的臉上綻出笑容,不願她像現在這樣為鬼界擔憂著。

「你倒不若想想,什麼時候為鬼界上下添一個王儲。」

沉淵淡淡地說,翎瑧的臉上倏的紅了,她微笑着回答:「……此事……此事不急。」「夫人你也毋須擔心,鬼界上下,有我即可。」他緊緊的握着她的手。

他花了一千多年的時間才打動了她的心,她嫁給他作為鬼后的那一天起他便說過從此不再讓她愁眉不展,也不再讓她繼續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做她最真實的自己,永遠不用再戴着冰冷的面具,永遠不用再用陰狠來虛飾自己的內心。

現如今她最終也變回了原來的自己,溫柔妖嬌卻又凌厲而聰慧,不再像從前一般冷如寒冰。實在是令人不寒而慄,讓人害怕。

想到這裏,沉淵忽然再次將那把冰凌拿出來:「過些時日,等你把凡界那個小花精的事處理完了,默霄想帶你去業火山,或許,那個人還能助妖界恢復往日的寧靜,曼陀羅也不用再像從前一般。」

「沉淵,你也多費心了。」

「無妨,只要你能夠一如既往的展露自己的笑容,不再整日愁眉苦臉,為夫也算是滿足了。」

凡界。

日復一日的,轉眼就到了立夏之日,她開始鑽研起了避暑的方子,整日用毛筆在自己的捲軸上揮寫着草藥的名稱,始終不肯停下自己的筆,甚至是治好了郡王妃身上的頑疾。「郡主!李阿娘求見。」秋果說道,庭茉立刻停下了自己手中的筆。「讓阿娘在內閣等我,我即刻就來。」她說。

這世間上唯一還值得它說知心話的人也許唯有李阿娘一人了,原本李阿娘就是養育她的恩人,她自是不會怠慢。「阿娘這些日子舊疾是否有發作?」她關切地問。「回郡主的話。民婦身子早已無大礙。」「阿娘,瞧你這話說的,我們何時如此生分了。」她扶她坐下,庭茉的眼神中全是關切。

「在這郡王府中,阿娘也看到了你的變化,茉兒真的長大了,為娘的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有一件事,茉兒還想請教。」

她將都密尼倫的事全部告訴了阿娘,她坐在一旁似乎斟酌著如何開口,半晌才看向庭茉:「此事郡王妃娘娘和郡王可知?」「我只將此事告訴了阿娘你一人。」「皇上的確有意將你許配給大月氏,我也是很早以前就聽聞了此事,你與都密尼倫王子也的確都到了適婚年齡,以維持漢室江山與邊疆的關係,眼下若是和親,庭茉,你首當其衝。」蘇阿娘對她說。

她當然知道自己遲早會和親,只是明明……她還沒有放下他,這麼快竟然將要嫁到如此偏遠的地區,一時間她未曾緩過來,便已經暈倒在地。

花族。

無念已在曼陀羅島的幽草宮隱藏多日,也服下了曼陀羅給予的隱藏氣息的丹丸,他看着周圍全是曼陀羅安置在棺木中的骷髏與木偶,他嘆了一口氣。

她也是有故事的人,她若不是為了他,想必也不會答應了龍王任這花族首領的位置,她本就淡泊名利,又鍾愛傀儡木偶之術,怎麼會插入這些俗世。

「你與水神還有魔界小公主琉兒,究竟曾有過什麼樣的故事,為何水神追殺你?」曼陀羅忽然現身,她坐到了離無念的對面,她手中撫摸著一個小小的傀儡木偶,對它輕輕的吹了一口氣,手中的傀儡竟真的如同活了過來,她微笑着將自己的傀儡放在了桌上:「給妖帝陛下沏茶。」木偶也聽話似的為他開始沏茶。「水神……實在是怪我當初迷了心竅,也終究是我對不住她,至於琉兒……」他嘆了口氣。

「受我蠱惑,想要獲得極寒雪鱗……」

說到這裏,他便不再繼續往下說,曼陀羅卻為之一怔:「極寒雪鱗……!?六界有書記載,天地間的真身為鮫人僅存在一位,極寒雪鱗……難不成,水神的真身乃是鮫人?極寒雪鱗可是水神修鍊出有靈性的護心鱗?」「正是……其中恩怨……我也只有日後慢慢告訴你……曼陀羅,謝謝你還願意給我一個藏身之所。」離無念繼續往下說。

也不知是多久了,庭茉才從才從自己的榻上醒來,醒來時就看到都密尼倫在一旁扶額沉睡着,庭茉不太好叫醒他,就只能趴在自己的枕頭上,靜靜的看着她。

忽然都密尼倫醒了,他看着庭茉。卻又立刻站起來:「我馬上去叫你的侍女。」「不必了……」她坐了起來,氣色還是很虛弱的樣子。「你平日氣色紅潤,怎得三日前會忽然暈倒?」他擔憂的說,庭茉自是懂藥理醫理:「是葯……三分毒,自我學醫開始,每一次試藥便是我親自試,只是向來我也自己調理,大約……是酷暑原因。」她斷斷續續地說。

都密尼倫握住了她的手,忽然將她擁入懷中,庭茉自然掙脫不了:「傻丫頭,從來沒有人逼你試藥。」「王子……請你自重。」她想要掙脫,但是他仍然是抱得緊緊的。「漢皇已下旨,將你許配給我都密尼倫。你早就是我的未婚妻了,你又何必掙脫。」都密尼倫認真地說。

她……她暈的這三日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咳咳……咳!」庭茉咳嗽著,手絹上竟然多出了一抹紅色。「你吐血了……!」他馬上叫人:「秋果!傳大夫!!!」他喊著。

庭茉又再次昏了過去。待她醒來后卻看見了郡王妃和阿娘站在那裏交流着,她忽然坐了起來:「阿娘……?」「茉兒你終於醒了,秋果來報說你吐血,我們都擔心死了。」郡王妃說。「阿娘……到底……到底我是否真的許配給了都密王子?」她氣息虛弱的問。

「聖上已經下旨了,將你許配給都密尼倫王子,此後就是大月氏的王妃……為娘……偽娘也是捨不得你嫁到邊疆地區,更何況……若是你在夫家受了欺負,我們也不能幫到你什麼。」

「阿娘……娘,我是真的不願嫁人,庭茉此生本想作為一個行醫大夫,當我知道自己是郡主后,也明白自己身上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只是從未想過如此之快。」

「茉兒,有一句,為娘的不知當講不當講。」

郡王妃的臉上多出了一絲欣慰:「我見那都密尼倫王子,對你也是情真意切,前幾日你昏迷,他寸步不離的守在你身邊與秋果一同照顧你,為了治好你也尋醫問葯,這才找到一個藥方,隨後又親自為你試藥煎藥,實屬難得,本來聖上就有意將你許配給都密王子,你二人年紀也相差不大,若是嫁到大月氏,你也放心,我定會將秋果和你阿娘派去在那裏好生陪伴你,甚至以後你也可以隔兩三年回到上谷看我們就好。」她的表情並不像是在說謊。

這幾日我身體差成這樣……他真的就一直守在我的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嗎?

想到這裏,庭茉的內心竟然有了一絲感動。

她當然記得,原來他是一個高傲的王子,她也記得她替他解了蛇毒,也記得他要走的時候自己贈與了他雄黃。「娘,還有阿娘,我現在想起來梳洗一番,我想見見他。」她起身說。

秋果替她梳洗著,秋果命其他的侍女將其他的首飾和脂粉拿上來的一瞬間,庭茉似乎愣了愣。隨即她馬上回答:「秋果,日後我不再濃妝艷抹,淡妝就好。」秋果也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今日也不再身着原本艷麗奪目的華服,反而是一身的淺色華服,不再如同從前,卻看上去也不再似從前的那般單純,卻又如從前那般溫暖。

本以為自己要親自去找尼倫,卻沒想到他竟就在園中。「尼倫王子。」她微笑着,但是卻少了原本的幾分尊敬,卻莫名的又多了好幾分的柔情。

「剛剛聽這裏的侍女說你醒了,正想來看看你的身子如何了。」都密尼倫卻是一臉緊張,她卻握住了他的手:「你不必驚慌,我方才,也都聽阿娘說了,我都知道,你不必言語。」她溫柔的說道,都密尼倫也愣在了原地,忽然反應了過來一樣:「你……同意了?」「你坐下,聽我道來便好。」

她把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全部都告訴了他,毫無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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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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