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血尊珺凰(Ⅳ)

第六章:血尊珺凰(Ⅳ)

「珺凰公主,釋天那小子多半都是對你起了奸心,你可要好好的注意他呀!」旁邊一個男子獻著殷勤,一臉的諂媚讓珺凰覺得十分的噁心。「含綺,你去處理一下。」她有點不耐煩,但是很難聽出她的情緒,含綺說:「是。」

含綺輕輕地揮了揮手,很快,那些男人都倒在了地上:「就你們這些蠢妖也好意思來討公主的喜歡。」「含綺,陪我去看看母親吧。」她說。

她背上了那把琴,打開了魔界與人界之間的入口,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終於到了一個昏天暗地的房間。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內心自然也是波瀾不驚。「母親。」她對她微頷,黑衣的中年女人坐在那裏眼睛是閉着:「你是讓其他人看到了你的臉?」「嗯……」她並不否認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珺凰,我說過了,你的臉最好是不要被任何人發現,尤其是你額頭上的烙印……」

「是,珺凰知錯。」

她的聲音並沒有那麼低聲下氣,「父親……希望您趕緊去與他一同統治妖界,希望母親即刻出關。」「我還需要十年左右的時間才行,你告訴他。」黑衣女人仍然是面不改色,眼睛緊閉着。

珺凰正想要走的時候,黑衣女人叫住了她:「珺凰。」「?」珺凰回頭看着她,黑衣女人嘴唇微啟:「你生下來的時候就不同,那麼就算你想要過平凡的生活也不可能。」「我知道。」

平凡的生活……那是一種奢侈吧。

我生下來就是你們之間鬥爭的棋子而已,不過如此,如果哪天我忤逆了你們其中某個人,怕是元神都會被你們打散,永世不得輪迴。

珺凰攆走了含綺,她坐在姬水邊彈著琴,面具依然在她的臉上,那雙眼睛失去了凌厲,有的全部都是憂傷。「珺凰,你一定過得很辛苦吧。」這聲音是來自一個男子,他坐在她的身邊,珺凰把臉別過去:「誰讓你直接叫我的名字了?」「公主真的很喜歡那種平凡的日子?」

「我才跟你認識幾天我就要跟你說這些?」

「多一個人傾訴總是好的。」

釋天的笑容很真誠,但是金色的眼睛裏總歸藏着一些殘忍和狡詐。

珺凰嘆了口氣:「這些事情我跟你講了也沒用,說出來也不可能讓我變得輕鬆。」「公主,其實我也是個苦命的妖你信嗎?」他苦笑着說。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覺得眼前的女孩子和自己好像,好像,還有她眼底那些常人永遠都望不穿的憂傷,讓他有一瞬間想把她擁入懷中,互相慰藉着。

「我是個蛇妖,你知道嗎……在我還是個很弱小的蛇妖的時候,我被人鞭打,我受盡了折磨,那種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甚至有一刻……我覺得自己的元神都要破滅了。」他喃喃自語完全沒有在意她聽沒有聽。

「那時候……被那些混賬凌辱著,自尊心早就消失殆盡了,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些人對我做過的事情,那些令人髮指的事情我就不一一說了……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決定放棄一個妖魂正常修鍊的道路,強迫自己走歪門邪路……從此以後我的功力大增,我殺掉了所有曾經侮辱過我的人,憑着這些妖魂的鮮血,我成為了妖界的蛇族首領,並成功的帶着蛇族成為了妖界第二族。」

「我輔佐著妖上一任妖皇,辦了很多大事,然後他本身也十分器重我,他的膝下沒有任何的子嗣,早就立下了遺囑在若在他戰死,之後登上妖皇王座的那個人是我,他知道,我要的不是權力,而是妖界的未來……後來他在與魔界戰鬥的時候被人背叛,被魔界的主將殺了后妖界所有的人都開始懷疑我,所以他們在這幾十年裏一直調查我,後來發現我與此事的確無關……我才登上這個王座。」

珺凰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釋天愕然的看着她。

「我知道你一定經過了很多事情,其實在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已經從你的眼睛裏看出了很多東西,那種感覺是難以形容的。」她忽然摘下了面具,臉上露出了笑容,第一次她露出如此柔情千種的微笑。

她的笑,好美。

珺凰往下說:「我母親是伏羲的後人,後來墮入魔道;我父親是蚩尤的後人,本來就屬於魔道,我生下來就是他們之間鬥爭的工具罷了。」「珺凰公主果然和我活的一樣累。」

「可是事到如今我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就算那個老東西死了,我母親也不把我當棋子了,我依然會選擇留在妖界替他們做事。」

「我知道這麼做也許會招來非議,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是蚩尤的後人,我身上流淌著蚩尤的血液,我的額頭上有着烙印。」

「你知道的,我常在人間遊盪,我真的很羨慕那些凡間女子,那些凡間女子過得真好,養一些小雞小鴨,找一個愛的人嫁出去,過着平凡但是幸福的日子……但是這只是個夢,我永遠都記得我自己的身份。」

「我繼承了這兩種血脈,我是伏羲大帝的後人,我自然要擔起天下大任,可惜我是個女兒身,凡界的事我不能插手半分,但是妖界不同,在選擇兩種血脈的時候,我只有選妖界。」

「父親一直忌憚着我,所以才會對我下狠手……其實,我做這麼多,還是不想放下自己的驕傲罷了,如果有一天,我打敗了他的,這樣其實也不錯。」

釋天將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手心,他第一次露出了如此真誠的笑容:「你一定可以做得到的,珺凰。」他感到她的掌心是溫熱的,而他的掌心卻是冰冷的。

珺凰,所以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我竟然會對你動心。

不知不覺中,那虛偽的笑容忽然變真實了很多。

「所以我早就已經接受了現實,我也無可奈何,就算我希望我只是凡界的普通女子,但是這些早就註定了,這些無法改變,那就只有接受。」看着遠方,嘴角勾勒起一個微笑。

風拂過了她的頭髮,將她頭上的彼岸花頭簪吹落在地上,釋天從地上拾了起來,珺凰將簪子收好:「感覺說了這麼多的確要好一些。」「公主……時辰不早了。」他說。

「我也離去了,你好自為之。」

她淡淡的說,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有着王者般的意氣風發和霸道,但是聽她訴說心事的時候卻又像個不得已而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的平凡女孩。

那種驕傲和氣概,那是多少人都不曾擁有的。

等到珺凰已經消失了過後另一個蒙面人才出現,看體型是個男人,他半跪下來:「報告吾皇,我已調查清楚了珺凰公主和她父母親的關係。」「調查清楚什麼了?」

「父親的確是蚩尤的後人,母親也的確是伏羲的後人,父親生來就是魔族血脈,母親是人族,但是因為母親卻因為她的父親而墮入魔道,之後生下了珺凰公主,但是珺凰公主似乎只是兩人之間鬥爭的棋子罷了,所以珺凰公主才會在那天被毒打的。」

「我都明白。且她的父親,也就是現在的「妖皇」怎麼能夠在十餘年內就準備的這麼充分,能夠這樣輕易的同意我繼續做妖界的丞相,肯定也派了人暗殺我,你讓落晴準備一下,我要在這幾十年之內讓那個老東西自以為高枕無憂的時候將他拽下來!」

「吾皇……您在珺凰公主的眼前,一定要切記自己的初衷。」

聽到這裏的時候釋天也覺得怪怪的,他閉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微笑:「能夠遇到像她這麼傳奇的女孩,也許她其實和我一樣。」「吾皇……」他很想往下說的,但是看到釋天的樣子又把提到嗓子眼裏的話咽了回去。但似乎釋天已經知道了他要說什麼:「對我而言,她只是一枚棋子。」

凡界。

墨榷揮舞著自己手裏的劍,滿頭大汗地在院子裏練著劍,珺凰此刻不在,含綺一直在屋內收拾著床鋪,墨榷走了進去端起桌上的涼茶水一飲而盡,然後抹了抹汗:「含綺姐姐,你知不知道姐姐什麼時候回來?」「珺凰公主最近被妖皇派去暗殺某位妖界的臣子了。」

「姐姐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不會。」

墨榷點了點頭,他一向都很欽佩珺凰,是珺凰救了他的命,又是珺凰教會他如何變得強大,他對她的感激也是情理之中。「可是我已經有多日沒有見到姐姐了,也不知道姐姐到底有沒有危險,可能是我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我認為我應該去找找姐姐。」

他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歲的小男孩了,在這幾年裏一直悉心聽取珺凰和釋天的教誨,他本身天資極高,又肯下功夫,自然早就成為一個高手了。

「你這樣去找她,只會讓她覺得更棘手。」含綺面無表情的說,墨榷轉過身:「還有四天,就和姐姐一樣是十七歲的人了,我要在這之前完成魔道的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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