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青雀游龍(ⅩⅠ)

第四章:青雀游龍(ⅩⅠ)

鄉親們的表情越發憤怒。

默霄此時才頭疼的摸了摸自己的頭:「早知道這樣……就不帶這些人進來了。」「鄉親們,你們都冷靜一下。」阡樹在洞內大聲的喊了一句,她看到鄉親們后自己也不免有些慌亂。

「我完全能夠理解鄉親們失去兒女的痛苦,但是你們的兒女不是沒有辦法回來呀!」她勉強的開口,阡樹此刻竟然也覺得詞窮。有一個壯漢立即反駁:「我的女兒因為要祭祀這個所謂的龍之子,已經走了五十年了,那麼,我倒是想要問問,這幾十年的痛苦他也能夠彌補我們嗎!?」

水澈站在他們的面前輕笑:「我隨你們處置,只要你們不傷害阡樹就好。」「……」老太太看到水澈的這一舉動后不免有些欣慰。

她知道現在站在她面前的的水澈根本就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龍族末代龍之子,但是水澈都走到了這一步,他都還是那麼的袒護阡樹。於是站出來也說:「鄉親們,現在請你們回去,等我們想到辦法讓你們的女兒回來之後,我們在商量處置這個蛟神如何?」「既然藺老太太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先回去吧。」鄉親們之中有個領頭的說了一句,鄉親們這才都罵罵咧咧地從洞裏散了出去。

水澈嘆了一口氣:「還是我連累了你。」「你現在說這些沒有半點用!你做了那麼多惡事,是該得到一點懲罰了!」藺仁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然後又望着阡樹:「你的情卻只混是否已經覺醒了?」「是。」阡樹點了點頭,藺仁這時再次嘆了一口氣:「現在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這個事情你讓我想想吧。」沉淵的表情很凝重,他看起來比誰都擔心這件事。

翎瑧看着面前幾個已經焦頭爛額的人,雖然沉淵還是坐懷不亂,但是她知道他的內心現在應該也是有些慌亂,只是沉淵的表面一直是一如既往的冷如薄冰罷了。「如果你們相信我的話,就讓我和阡樹去一趟妖界吧。」她突然開口,讓這裏的所有人都嚇到了。

默霄趕忙放下手裏的果盤:「姬翎瑧,你瘋了吧?帶她去妖界又有什麼用?搞不好你還……」「默霄說的是對的,就算你去妖界也沒什麼用。」沉淵冷冷的開口,但任誰都聽得出來語氣里有一絲慌亂。

「這沒什麼,目前為止這件事情我一點頭緒都沒有,我只有想到一個人也許可以幫我們。」

「你是指……墨榷?」

水澈淡淡的開口,默霄聽到這個名字后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覺得那個戴金色面具的小子會幫你?翎瑧,我是笑你天真好,還是笑你傻好?」「閉嘴!」她威嚴的聲音再次迴響在這裏。阡樹咽下了口水:「姬姐姐,我願意跟你去一躺那裏。」

「翎瑧,我以鬼帝的名義命令你,你絕不可以踏入妖界一步。」

沉淵淡淡的開口。

「沉淵,你放心,在你身邊呆了這麼久,不止一次的忤逆你的意思,這一次也不例外,就不要攔着我了,你也大可寬心,我從不令你失望。」

說完她帶着阡樹去了妖界,默霄擔憂的看着沉淵:「我要不要跟上去?」「……也好。」他沉默了許久才肯開口。默霄一個翻身就飛了出去。

藺仁嘆了口氣:「沉淵,這份恩情,我到底該怎麼報答你……」「這不算是幫你,我是在幫我自己。」他喃喃自語的對藺仁說。

翎瑧的事,就是我的事。她不知道我在幫她,不過這樣也好。

水澈挑了挑眉:「所以你是愛上了那個紅衣魔女?」「……」沉淵將頭偏到一邊去。水澈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對她的感情太明顯了,如果你能給我講講你和紅衣魔女的事情,我也就能把阡樹和我之間的事情講出來。」「對不起,我對你和她的故事不感興趣。」他冰冷的開口。水澈坐在岸邊:「如果你還想知道墨榷和妖皇的事情,最好還是告訴我。」

沉淵震驚的看着他。

妖界。

蘇落晴看着眼前的紅衣女子,紅衣女子的眼神也僅僅是在她的身上掃過了一眼,蘇落晴對藺阡樹伸出手:「看樣子吾皇猜的沒錯,你們是真的來了這裏。」「蘇落晴。真是好久不見。」翎瑧對她露出了一個微笑,笑里隱藏着斷腸毒藥。

「姬大人,真是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她含糊的開口:「我好歹也是花族公主,何故在我當前如此跋扈。」「……我不管你是誰,你快點帶我去找墨……」藺阡樹都還沒有說完,蘇落晴說:「我帶你去找墨榷,姬大人你就直接去找……吾皇好了。」落晴的眼神黯淡了下來,翎瑧輕蔑嗤笑了一聲:「我憑什麼相信你?」「目前為止,你也就只能聽吾皇的,不是么?」落晴以同樣的態度回應着她。

翎瑧冷漠的回過頭,點了點頭。

當她剛走進石殿的時候,就被眼前熟悉的一幕給驚呆了:刻滿曼珠沙華花紋的石柱,還有周圍跳動着的妖嬈紅色的火焰以及石殿中央巨大的陣法。

這裏是我曾經夢到過的地方……?

「你來了?」釋天從王座上走了下來,他微笑着一步一步的走下石梯,翎瑧已經握緊了自己手裏的短刀,旁邊的一個狼妖已經想要撲上去了。「安靜一點,你們都退下吧,我想單獨找姬大人好好聊聊。」他對這裏周圍的小妖招了招手。

釋天拉着她的手:「你還記得這裏嗎?」「……」翎瑧只是冷冷的瞪着他,沒有多說一句話。「也許你還不記得這個地方,但我記得。」「你到底要說什麼。」她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聲音很小但是充滿了威嚴。

他輕嘆。

這裏是兩千年前你的父親主宰妖界的地方,你在這個地方親手殺了他,坐上了妖界帝王的寶座,最後卻死於我的刀下。

「你都在胡說些什麼!」翎瑧的眼裏充斥着憤怒,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是眼裏全部都是憤怒。翎瑧甩開了釋天的手,釋天震驚的看着她:「珺凰……?」「說清楚點吧,你有什麼辦法讓水澈和藺阡樹在一起。」翎瑧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地抽出了短劍,短劍的前端直指他的鎖骨。

但是釋天沒有立即反擊,沒有。

「這短劍我抹了我的毒藥,基本上一招斃命,你為什麼不後退!」她的語氣充滿了威嚴,莫名的,她覺得這一幕很熟很熟。

「你已經知道了答案,不是嗎?你的……毒藥。」他攤著雙手,露出一個十分無奈的笑容:「你的毒藥不就可以拯救他們嗎?」「什麼意思?」她直愣愣的瞪着他。釋天走下石階:「其實這很簡單,不過在這之前我倒有個問題很想要問你呢。」「有話快說。」她簡短的回答,語氣里還是沒有半點耐性。

「你為什麼會選擇我?你又憑什麼認為我會幫助你。」釋天的眼睛裏透出一抹戲謔。翎瑧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廢話真多,實在不說我走了。」「你生前既然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煉毒師,說真的,就算是幾千年之後也未必有人能夠超過你,那麼你也能夠煉製出能夠讓「時光倒流」的毒藥。」

「你開什麼玩笑!?」

釋天看着皺着眉頭的她,隨即不覺好笑:「我說的可不是這個意思。」

……

而石殿的側門裏面站着兩個人,墨榷金色的面具閃著金屬般的光澤,冷冷的注視着面前女孩微笑的熒光色眸子:「你來做什麼?」「也不為什麼。」她仍然保持着她的笑容,隨後找了一個柔軟的墊子直接坐了下來,墨榷冷笑一聲:「我讓你坐了嗎?」「你讓我不坐了嗎?」藺阡樹自顧自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墨榷看着眼前自來熟的她,覺得她和以前看起來其實並沒有什麼兩樣,但是總是有一些異樣的東西開始在他的心底蔓延著。

「你說話倒是挺伶俐的。」他的嘴角扯起了一絲並不好看的笑容,大約是太久都沒有笑了,所以笑起來有些僵硬。阡樹喝下一杯茶:「承讓承讓,姬大人來的時候沒少教我——茶不錯。」「我要是告訴你這裏面有毒呢?」墨榷還是保持着他僵硬的笑容。

「這裏面沒毒。」她露出一個瞭然於心的笑容,「我說過了,我熟悉所有植物的毒性,藥性,這只是一杯無比平常的花茶而已。」「你膽子倒是不小,果真是青雀神女轉世呢。」墨榷心不在焉的回答。阡樹這才繼續看着他的面具:「你面具下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吧。」「閉嘴。」他捏緊了手裏的茶杯。阡樹攤攤手:「我沒有什麼惡意。」

阡樹膽子很大,她除了怕水和怕高以外什麼都不害怕,包括黑暗。

墨榷看着眼前這個無所畏懼的女孩子忽然又想起了那天夜晚裏阡樹在風中對他所說的話。

「你什麼都不害怕?」他看着她眼底里的勇氣,終於忍不住的問。阡樹此次主動的湊到他的面前:「不,還是有很多害怕的事情,之前除了怕水以外還怕高。」她說到這裏,眼底的勇氣越發的強烈。

現在我還害怕失去水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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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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