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九章:焰火蛇姬(Ⅳ)

第二部·第九章:焰火蛇姬(Ⅳ)

此後,幽隱向天帝奏明,他只願擁有一個閑職。

後來到了凡間的春秋戰國時,那時他看到了轉生的幽隋,也就是白鋌。他仍然與轉生的顏迦,也就是魔尊楊宇殤的護法盛簌綃相愛了。

他日復一日的出去尋找著錦夏,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知過了多少個歲月,就連妖帝釋天都墮入了地心,幽隋和顏迦都再次離世,他都不曾見到過錦夏。

天地間最偏遠之地,他都一一尋找過,可是仍然查不到也找不到錦夏的所有蹤跡,每當他看到自己天界府邸中的凌霄花時,便記起了錦夏,那個如火焰一般的女子。他也試圖飲忘川水,他用這忘川的河水與凌霄花釀成了凌霄酒,可無論如何,他都忘不掉錦夏,只能在回憶中輾轉反側

而就在前不久,他聽聞了鬼界西城被焚燒之事。

幽隱並非不知火神性情,更何況火神與冥神沉淵素來交好,怎會焚燒鬼界西城,而兇手所持法術正是火神曾經的獨門秘法九州玄焰,后又聽聞兇手乃是一位人身蛇尾女子,那時便更確定了是錦夏,一定是錦夏。

他激動又喜悅,不忘自己這麼多年一直在尋找她,可是卻得知她如今已是太宇閣長老,擅長火攻之術,如今又焚燒了鬼界西城,鬼界自然是不會放過她的,而又加入了太宇閣,不知她這樣做是為何意。

翎瑧聽完后,心中竟然生出了些許的感動。

幽隱是性情中人,為了錦夏等待了太久了,而錦夏焚燒鬼界西城,卻未曾傷過一命,但畢竟對鬼界而言此乃大不敬,她淡淡的笑了:「仙上果真性情中人,我與陛下,也未曾看錯過人。」「若是陛下與鬼后願將錦夏所犯下的罪過讓幽隱承擔,幽隱絕無二話。」

「若是錦夏與你不願相見,你又該如何,蛇姬如今是太宇閣之人,屢次三番在龍族、鬼界的地界上妄行,你又不知她是否還記得你們曾經的約定,若是她忘記了,這一切的罪過,你還要繼續替她承擔?」

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威嚴和冰冷,幽隱卻只是苦笑一聲:「不論如何,錦夏永遠都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錦夏此舉也一定有着不得已的苦衷,萬望鬼后與陛下還能成全!」他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翎瑧忽然露出了親切的笑容:「陛下,幽隱仙上所言,您可聽見了?」

空中忽然漸漸的多了許多的白霧,最後凝聚在一起成為了沉淵:「仙上所言,方才吾已盡數聽見了,仙上果真重情重義,若非我鬼界上下此次被燒城並未傷及鬼界一人,否則定當要向錦夏問罪了。」「錦夏……她到底在哪。」他的眼睛裏逐漸泛起了淚光。

「仙上,你也無須難過,錦夏既已現身,她必然會再次出現。」

她寬慰一般的回答著,幽隱的眼淚卻是從他的眼眶中從未停歇過。「那吾便帶鬼后先行回鬼界了。至於錦夏一事,幽隱仙上,錦夏未曾傷及我鬼界地界中的任何一人,此事便作罷,但我鬼界也並非任人凌辱之輩,若是錦夏有朝一日與你相認,望她向我鬼界致歉。」說完二人便化作一陣輕煙,消失在了原地。

太宇閣。

「錦夏,如今西羽禁足,她的未曾完成的事,便由你來完成了。」戴着厚重面具的男子撫著琴,餘音繚繞在空曠的閣內,錦夏微微愣住了:「閣主,錦夏餘毒未清。」「我若沒有猜錯,你是不想見到那位仙上,並非餘毒未清。」他的口氣非常的冷淡,錦夏卻依然推辭著:「此事交給【無月】豈不更為合適?」「你的餘毒早已被凍結,雖未清但也不足以阻礙戰神蛇姬的所有事務。」他抬起了一隻手。

「至於【無月】,他如今在妖界有着更為重要的事,記住。你與幽隱早已無緣。」他的語氣仍然是十分的冷淡,但是卻又無比的平靜。「就如同西羽……我始終不允她去尋找那一絲氣息的所在……」他說着。

錦夏微微點了頭,走出閣內后,打開了自己的左手掌心——那時一個金色的印章,一條蛇盤在火焰的中央,手中也燃燒起了橙紅色的火焰,眼神不似幽隱曾提到過的那般燦若凌霄花。

都曰戰神蛇姬所向披靡,戰無不勝,殺伐果斷。

但唯獨那是她一輩子內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

錦夏來到了西羽禁足的地方,西羽仍然是戴着厚重的面具。她在牢中彷彿來習慣了一般,坐在那裏,一臉的輕鬆,她微微抬起了頭:「怎麼?你也被關禁閉了?」「沒有。我是背着閣主前來的。」錦夏在牢外的地上坐着,馬尾前的鬢角抖了兩抖,西羽開口:「是你的蛇火毒發作了?」「嗯……」她打開了自己的手掌心,西羽彷彿看出了她手掌心的毒素是何物,然後手中多出了一支藥劑。

「多謝了。」

她飲下了藥劑,手中的印記才漸漸的消失。「你到底做了什麼,你修習業火之術,竟會得此火毒,如今你中了白霜箭之毒又之前火毒深重,你究竟還想不想活了。」西羽聲音冰冷卻透著一絲關心。錦夏卻只是淡淡的嘆了一口氣:「怪我當初一念之差。」

「我不知你和幽隱間有何恩怨,但他……閣主原本派我前去我便下不了手,你知道的,我若下了手,往後他若是不能夠原諒我,我又該如何。」

隔着厚重的面具,看不出西羽臉上任何的表情,卻能夠感受到她的悲傷。錦夏似乎也能夠明白她的心情。「我痛恨天界,想必我襲擊龍族王后也是閣主意料之中的,閣主心思深重,料定我會替你報仇,藉此幽禁我便將著差事交予你,想必是擔憂我藉此滅了天界。」她玩世不恭的說着。

「這倒也是……對不起了,西羽。」

「別這樣,我所認識的戰神蛇姬可不是像你這個模樣……閣主交予你之事,你快快替他做了便是,對我西羽而言,滅天界乃一生重任,再多等這幾百年也無妨!」

她的聲音越發狠厲,錦夏點了點頭:「閣主既說過妖界如今第一大族為狼族,他已然派梓荒有要事,蛇族沒落,而花族首領暮羅莎如今窩藏了太宇閣重犯,我也未必會放過他們!」

薔薇島。

暮羅莎身着一身黑色的衣裙,認認真真的將一具骷髏的手臂給裝上,當她將雪白的骨架裝好時,一具新的傀儡便現世了。「羅莎。」離無念忽然走了進來,離無念看着她手中的正在拼裝的骷髏時,不由地嘆了一口氣:「你還是忘不掉珀靈是嗎……」

「珀靈乃六界第一畫魂師,她畫魂,我賦予軀體,造就這天地間獨一無二的傀儡,但珀靈早已魂滅了……」

離無念接過她手上那具雪白的骷髏,感嘆著:「你也莫要傷心了,這世間的畫魂師,並非珀靈一人。」他的手中憑空多出了一支筆,他將鼻尖沾了沾水,在石桌上畫出了一個圖騰,圖騰很快便散發出了淡黃色的光芒,緊接着,他懷中的骷髏竟變成了肉驅,彷彿活了一般。

暮羅莎看着這樣的離無念,竟有着一絲感嘆:「這世上畫魂師,我本以為除珀靈以外,便再無此絕活。」「羅莎,你曉諭五界,你將扶植我成為妖帝,你難道不害怕外界的風言風語。」

「我本性情寡淡,又何曾怕過此類無趣的行為。」

「羅莎,你可否願意成為我的妖后。」

她愣了一秒,彷彿又明白了他所言何意:「無念,我自是明白你的意思,花族如今蒸蒸日上,若娶了我暮羅莎,便可鎮住妖界幾大族群,狼族王子梓荒極力反對你的上位,蛇族如今群蛇無首,但畢竟曾為妖界第一大族,如今也是蠢蠢欲動,但……我從未想過參與紛爭。」

她所言無半句虛言,她只願意在漫長而無趣的歲月中與自己的傀儡共舞,她起初與水澈交換條件,她助離無念上位他便助她尋找到珀靈,但尋找到的,卻只是珀靈已腐爛的花朵。

珀靈生前為一朵曼陀羅,她是這天地間最好的畫魂師,但卻莫名的失蹤,失蹤后便無跡可尋,水澈發動了整個龍族之力尋找珀靈的痕迹,卻只找到了珀靈腐爛的真身,她早已神形俱滅。

而今離無念一旦上位,她也算完成了她與水澈的約定,她沒有任何義務再在這妖界繼續統管着花族,她也想好了,一旦他上位,便將這花族首領之位拱手讓給花族除她暮羅莎以外的最強的花精。

但從未想過要做妖后,她記得鬼后翎瑧也曾說過。

暮羅莎,你是難得有的女王之才,你要記得,力量越大,責任,也就越大。

她想到這裏的時候,微微點了點頭:「好,但切不可令我殞身,我暮羅莎,還有太多的事未曾完成。」她說着,離無念彷彿也能夠讀懂她的心思,只是輕微的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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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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