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黑海詭墓 第04章 議黑海

胖子是在第四天來台州的，他見了面就給我來了個大擁抱，不等我埋怨就說總要把年給過完才可以談工作阿，我知道他家裏啥情況，冷笑着說你跟我情況一模一樣，還談什麼過年。

結果他不樂意了，跳腳起來說：「嗨我說楚小子，我之前沒覺着你這麼牙尖嘴利阿，你丫是沒啥親人了，胖哥我就不能有老相好陪着過過年？？」

「得了吧，你能有老相好，別是隔壁家養的母豬才是。」我譏諷他，誰知胖子臉色一變，居然不說話了。

這倒讓我哽住了，我只是為了口頭上佔個爽快，也沒當真，沒想到他居然露出這樣一副模樣？

莫不是，真讓我給猜中了？傷着他了？於是我試探著問：「胖子，你應該，可能沒有啥特殊嗜好吧？」

「滾你大爺的，瞎說什麼呢，胖爺我是想到昨兒個隔壁寡婦半夜給我送豬肉的事情了，莫不是我把什麼重要的正經事情給耽誤了？」

胖子捶胸頓足，滿臉的痛心疾首，我有些無語，就問他吃飯沒有，他這時候才打起精神打量我家，越看越驚嘆，說自己一鐵哥們對風水堪輿，陰陽秘術甚是了解，祖傳半本秘書全是講這些的，跟着他自己也就懂一些了，甚至倒斗的技術也是跟着他哥們磨練出來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這個家從選址到裝修，再到擺設盆栽，哪怕是種栽物都是很有講究的，無一不應對着風水大局，太師椅的位置就是那個靈眼，人坐在上面等於是佔了風水的氣運，長久下去這個人就會神清氣爽，靈智清明，而且風水格局會養成一種勢，人在這個風水下面自然也能跟着沾染這種勢。

「好傢夥，給你家裝修設計的人不簡單阿，只是……」胖子說到這停頓了一些，到處去看，最後跑到梅庄後面的池子旁邊。

這個池子很奇怪，可以說是一個天然溫泉，爺爺在池子中間還做了一座亦真亦假的小山，周圍種了些叫不出名字的花，霧氣瀰漫惟妙惟肖。

「美中不足是吧？」我說。

「對！」胖子一拍大腿，說：「到底是文化人阿，這個院子的風水格局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絕好的風水大局，偏偏就有一處美中不足，不甚得意。」

「你懂什麼……」我不想跟他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什麼了，雖然我對風水不及爺爺造詣那麼深，但也懂一個盛極必衰的道理，就像道家，九便是圓滿，盡頭，跳去的一生生不息，如陰陽造化，有時候，不完美才是完美的。

胖子以為假山是破壞了格局，其實他看錯了，或許他的那個朋友來了就能看出來，真正破壞了風水大局的是池子底下的一隻銅做饕餮，吞食了那缺失掉的氣運，但同時也震住了這一方水土，反哺梅庄。

這正是陰陽的最高境界，九是盡頭，盡頭便是那個一，是缺陷也是生生不息的必然條件。

「切，神神叨叨的。」胖子估計也是知道這方面他肯定是比不過我，就沒有繼續跟我嚷嚷，不過還是小聲嘟囔，說什麼如果他那哥們來了，就能讓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學問了。

「這些先不說。」我咳了咳，清清嗓子正色道：「你知道我之前發生了什麼嗎？」

「發生什麼了？」胖子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依舊保持着一副不正經的樣子，「被肛了？」

我白了他一眼，就把陸爺派人給我送磁帶的事情說了，只是隱瞞了我母親的事情，胖子聽完就皺起眉頭，半晌不語，好像在回憶某些東西。

「你是說黑海，他們去黑海了？」

我點點頭，馬上反應過來，抬頭問道：「你知道這個地方？」

「是知道一點，但也只是一個大概位置，具體在哪還不清楚。」

「知道一點就夠了，總比毫無頭緒強！」我打起精神，胖子卻疑惑的很，問我說按理說我不應該這麼激動阿，倒斗是他娘的要命活當，窮人和貪財的人做的，看我並不像這兩種人，為什麼要這麼上心？

「難道真是為了救陸爺？」胖子自己就反駁了自己的猜想，他說陸爺那是什麼人，手段通天的人物，連屠木的那個組織都要為他服務，而我看起來就只是一個繼承了龐大遺產的少爺公子哥，能有什麼能力去救他？

我自然不能說是為了找陸爺問我母親的事情，就隨便撤了個慌說我不甘於這麼平凡的活下去，無親無故，守着這一堆財產，這不是我要的生存方式，我就是喜歡探險，生死懸於一線的那種緊張刺激感，另外我還亦真亦假的跟他說：「你還記得藏龍墓嗎？其實我早就發現了你們，不光是我，那些山民都猜的出你們是幹嘛的，我就是聽說了才故意讓你們發現我然後帶着我一起的。」

胖子露出很是懷疑的目光看我，「胖爺我咋看，都看不出來你原來是個這麼變態的人啊……」

「少扯jb蛋，我就這麼說，你就這麼聽就行了，難道你不想去？這種地方，你想想，能出多少神器？」

胖子老江湖了，肯定不能被我三言兩語給忽悠了，他開始變得正經起來，「楚小子，不是胖爺我嚇唬你，黑海這個地方可不比藏龍墓，我好幾年前在潘家園搗騰明器的時候見別人賤賣一樣神器，那東西可不一般，我估摸著估計是先秦的東西，這已經不是值錢不值錢的問題了，它很可能是上個文明甚至是不被記載在歷史上的玩意兒，於是我就細問了一番，那傢伙才鬆口。」

「怎麼說？」我被勾起了好奇心。

「那傢伙原來也是個手藝人，他跟他朋友也是跟着打漁的船去了那個地方，你猜怎麼着，那個海發生海嘯，硬生生把船給衝到了那裏，聽着就玄乎，那麼大一片海，出現了一片非常大面積的黑色海水，看着死氣沉沉的。」

「黑海！」我震驚。

胖子找個地方坐下來說：「沒錯，就是黑海，那一伙人覺得奇怪，有個人說活這麼大還沒見過這樣的奇觀，不聽夥伴勸告就下水了，好傢夥一下去就沉了，連個泡都沒冒。」

「這麼邪？」我聽的毛骨悚然，胖子卻不以為然，「這算什麼，還有更邪的，那人沉下去后沒一會兒在他原本跳下去的位置就浮上來一塊石頭，就是後面那個唯一一個逃生的傢伙賤賣的，看不出來材質和品質，但也不能死這麼多人一點收穫也撈不著，才會說去潘家園古玩市場碰碰運氣，不然我還不能知道天底下還能有這麼邪門的地方。」

「你說只有他一個人逃生了？」

胖子點頭，我問為什麼，胖子搖頭說他怎麼知道，死的又不是他，問那個人那個人也是死活不肯開口，估計是記憶太過恐怖不想再提及吧。

我忽然有些慌，照胖子這麼說，那陸爺得是去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啊，難怪要我救他，問題是我怎麼救？

接着我們倆東扯西掰了不少事情，最後才敲定下來，去，去還是要去，必須去，胖子求財，我為了陸爺知道的事情。

我們又準備了許多東西，既然是去海中墓，那肯定就要準備能潛水的裝備，還有水裏防身的傢伙，照明的和食物更是缺一不可，這樣算下來，我們還要至少準備半個月至一個月，因為這些東西都不能一次性買，扎眼，況且有些東西只有黑市才能買得到，好在我們楚式就是做這個的，要弄齊全倒不難，怕的就是被國家給盯上，如今政府聞風捉影，厲害的緊，一旦事情敗露落網，輕則無期，但我覺得胖子掉腦袋的可能性要多一點。

胖子確實比我專業，問他他就好不得瑟的跟我說什麼海底墓他也不是第一次倒，想當年怒海云云……

我懶得聽他說那些陣年往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問他還能不能多找幾個厲害的人一起上路，胖子一聽就不樂意了，扯著嗓門道：「哇靠楚小子你是不相信胖爺我還是咋的，還有誰能比胖爺我本事更大更靠譜？」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怒道：「我他嗎這不是得保證萬無一失嗎？那種邪門位置，你敢說你一定能行？我怕死了都沒人給收屍。」

胖子一愣，說也是，但隨即他就又說：「誰說人多就一定有人收屍的，我遇上那傢伙不一樣沒給他同伴收屍，再說，死在黑海的人，還怎麼找，捉瞎阿？」

我被他吼的腦殼兒疼，知道摸金校尉倒斗不喜歡人多的規矩，就揮揮手說你自己看着折騰，我反正是覺得人多力量大，也不要很多，比如小哥老常黃仙那樣的人，我不露痕迹的說：「對了，小哥你找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