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喚魔歸(中)

第一五七章喚魔歸(中)

一劍長安第一五七章喚魔歸這紅黑兩色的光柱衝天而起,讓徐長安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

此時眾人都罷手,甚至就連被徐長安斷了一手的山河也不再糾纏,反而是抬起了頭愣愣的看着上空,隨後雙眼迷茫的看向了中皇。

就連玄靈真人和凌空也是一臉不解的看向了中皇。

中皇則是都懶得搭理他們,冷哼一聲,拂袖轉身而立,將山河、夫吾光、凌空和玄靈真人晾在了身後。

四妖面面相覷,他們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什麼,但沒有想到,這中皇居然會如此的小氣。玄靈真人皺起眉頭看了一眼中皇的背,嘆了一口氣,把頭轉向了徐長安。

這玄靈真人不僅龜殼夠厚,臉皮也不一般。

方才還對徐長安喊打喊殺,此時卻看着徐長安輕聲抱拳道:「小兄弟,這紅黑兩色光芒究竟是何物,你可知道?」

徐長安此時正面對着中皇,算是站在了玄靈真人的正前面。

徐長安看得中皇微微的點了點頭,知道了中皇的意思,也明白了中皇為何要故作此番姿態。

他其實就是想讓這四隻老妖怪下不了台而已,讓他們知道針對錯人了而已。

中皇不是不想解釋,只是他這一生大部分的時間都守在了蓬山之上,和他講話最多的除了灰總管外便是那徒弟了。更何況,他這一生,又何須別人來理解。他所做的事兒,別人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

孤傲如此,方造成了一場又一場的戰鬥。

若是他早些和這四妖解釋,恐怕這四妖也會暫時放下對徐長安的成見。

有些時候啊,老年人慪起氣來,比小孩子還小孩子。

只不過中皇自有中皇的考量,若是他解釋清楚了,恐怕他一直尋找的血妖老祖後人仍舊不會露出馬腳。

徐長安看着方才還要殺自己的四雙眸子的主人,有些哭笑不得。

只能深吸了一口氣,手一揚焚便從雪地中破冰而出,飛回了手裏。這一個動作,嚇得四大妖一個激靈。隨後徐長安又把含光同焚一起插在了自己身前的雪地中,這才抱拳說道:「四位前輩,蓬山之下,乃是血妖老祖沉眠之地。師……」徐長安本想喊一聲「師公」的,可這第一個字才出口,中皇便輕微的咳了一聲。

徐長安只得急忙改口。

「中皇前輩便一直守在蓬山,為了鎮壓血妖老祖。至於更多的,晚輩也不知道了。」

玄靈真人聽到這話,頓時一愣。

剩下三妖也是低下了頭,心裏暗道自己幹了啥屁事。

若是他們知道蓬山下方便是血妖老祖,自然不會對中皇出手,不會對徐長安出手。

中皇似乎咧了咧嘴角,就是笑了一下。

徐長安看着這個老小孩,有些哭笑不得。

玄靈真人思索了一下,率先杵著拐杖走到踱步走到了中皇的面前。

「你說你,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和我們講。若是因為我們蓬山出了什麼意外,你就是蓬山的罪人!」玄靈這人這句話一出口,徐長安便愣在原地,看來這玄靈真人的臉皮比龜殼厚上不少。

隨後,他走向了徐長安,一臉的和藹可親,和剛才對徐長安喊打喊殺的老烏龜判若兩龜,似乎帶着三大高手來針對蓬山和徐長安的不是他一般。

徐長安正要講話,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走了一般,腳一軟便沒了知覺。

這借魔丹的藥效時間剛好過去,若是再早些時候,恐怕中皇會更加的被動。

中皇眼疾手快,一把提起了徐長安,便要朝着蓬山而歸。

玄靈真人沖着中皇的背影喊了幾聲,中皇置若罔聞,根本不搭理他,氣得玄靈真人拿着拐杖直往地上杵,跺着腳朝着中皇的背影吼道:「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小氣!」

直到看不見中皇背影,玄靈真人原本帶笑的臉這才收了起來,變得冰冷。

「怎麼樣?還打不打?」山河摟着自己的斷臂問道。雖然他可以斷臂重生,但也需要消耗時間和修為。

玄靈真人看了他一眼,冷聲道:「打個屁,要是血妖老祖出來,你帶着山臊一族和血妖老祖拼殺嗎?」

這一句話,嗆得山河不敢言語,他只能小聲的嘟囔道:「那封妖劍體可以殺吧?」

他拿着自己的斷臂,心裏充滿了怨恨。

倒不是因為徐長安斬斷了自己一臂,而是因為徐長安的真實修為才小宗師,堂堂半步搖星境被一個小宗師斬了一臂,這要是傳了出去,他山臊一族只能害臊!

玄靈真人正要怒斥,凌空站了出來,手指纖細如柔荑,拍在了山河的肩頭上,山河便不敢言語了。

「血妖老祖是怎麼被封印的,你忘了嗎?要是沒有封妖劍體和釋家的配合,憑我們妖族自己,還真拿血妖老祖沒什麼辦法!」

山河有些委屈,整張臉如同苦瓜一般。

「可…

…」

「沒什麼可是,大局為重!」

山河只能把委屈吞回了肚子裏,玄靈真人被中皇晾在了原地,臉上也有些不好看,但最終還是一跺腳道:「走,去蓬山幫忙!」

……

化為人形的小蝙蝠提着戒刀,回到了佛寺前。

戒刀上還滴著鮮血,從裏到外,全都是屍首。不過這些屍首,全都是妖族的屍首。

小蝙蝠走到了大佛前,月光照了下來,小蝙蝠的模樣變了,變成了一個和尚,俊秀的穿着月牙白僧袍的和尚。

他是李知一,也是年幼時的血妖老祖。

這和尚走到了大佛面前,提着戒刀,月光照在了身上。

他沒有看大佛,反而是轉過了身,任由月光打在臉上。

「這就是我的選擇,我不和你做交易,我自己面對自己的仇人!」

這破敗的佛寺突然安靜了下來,就連風也靜悄悄的。

「可你滿身的鮮血,這便是你心中的佛嗎?佛便是教你這樣做的嗎?你這樣和我,又有什麼區別?」大佛之後傳來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

聽到這話,和尚笑了,他的牙齒很白,比月光還白,笑得也很燦爛。

「你錯了。」

「我錯了?」那道聲音滿是疑惑。

「信仰不是神,從來不拯救誰。而是你選擇了什麼信仰,來拯救自己。世人都曲解了佛,佛即本心,佛見真我。我如今自救,不靠你,不受你脅迫,殺了我的仇人,沒錯殺一人,難道不是佛?佛說因果,他們對我種下的因,由我自己來結果,不對嗎?」

「信佛不是真有佛祖來打救你,而是為了讓你面對一個真的自己,面對自己的懦弱,面對自己的過往,認識到真我!」

他這話似乎是在對寺廟背後的佛陀說,但也是在對年輕時候的血妖老祖說,似乎也是再對自己說。

「付尚真,你要幹什麼,撕毀我們的契約嗎?你找死!」那陰惻惻的聲音再度出現,發出了路口。

李知一緩緩睜開了眼睛,血妖老祖醒悟了。

不,這一刻他不是血妖老祖,他是付尚真!

李知一眼角有血,微微低頭,血淚落下,宛若菩薩低眉!

他露出了笑容,再也沒有一絲力氣,身子軟了下來,頭耷拉着,腰桿彎出了一個弧度,但仍舊雙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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